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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頁 楚月 「對不起!」殷琥珀摸摸頭,好疼。好怕黑,不過幸好有應子丹陪在身邊,減少的恐懼。「那……現在怎麼辦?」 「先爬上去,再找找有沒有樹籐好讓你爬出這裡。衣服你先披著,站在裡等,不准亂動!」應子丹起身,欲攀爬上去,卻發現有股力量阻止他。「你不放手,我怎麼爬?」 「那、那定要趕快拉上去喔。」不要放她孤單人待在個洞裡。即使上頭有光線,也不敢睜開眼睛看,反正有沒有睜開都一樣,可沒睜開會安心。 「嗯。」應子丹應聲,繼而便爬出去,在附近找到根粗樹籐扔下洞口。「把樹籐扔下去,快抓著它爬上來。」 殷琥珀伸出手摸索著,花時間才抓住樹籐,雙手牢牢抓住,可無論怎麼使力,就是爬不上去,不是手沒抓牢,就是腳沒踩穩。 忍下快要飆淚的衝動,努力繼續爬,過半晌,仍是徒勞無功。 「應子丹,我、上不去……」她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過。上回掉進洞裡之後,有怕黑的毛病,晚上要亮蠟燭,否則無法入睡。 「嘖,麻煩!」罵歸罵,應子丹依然跳下去。「我背你上去。」 殷琥珀小手探呀探的,摸到他背上,把抱住他。「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 「閉嘴!」他用力扯扯樹籐,確定不會有問題後,哪知雙腳才離地,慘案便發生,嚓聲,樹籐應聲斷裂,兩人摔在地上,應子丹還把殷琥珀壓在下頭。 這會兒連喊叫都沒有,讓應子丹擔心不已。 「你有沒有怎麼樣?」 「沒事、沒事。樹籐斷啊?」 「誰教你太重。」 「對不起。」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。 「別再道歉,我沒怪你。」他只是習慣性會兩句。 逃不逃得出去,對他來沒有差別,只要等到亮,要把琥珀弄出去就簡單多,他只是瞧她渾身發抖,才不想繼續待在洞裡。 「你是不是很冷?」 「還、還好……」只是怕黑。「應子丹,要不要回鎮上找人來幫忙?」以為他急著出去必有要事,不敢再耽誤他。 「然後放怕黑的你一個人在這裡哭到我回來為止嗎?那山上的動物今晚肯定不得安寧。如果你不怕冷,那就等到天亮,比較好把你弄出去。」 他知道怕黑?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?連爹都不曉得她怕黑的事情,他怎麼會…… 「你怎麼知道我怕黑?」 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。」有關她的一切,他哪不清楚。 爹也不是瞎子啊。為不讓爹發覺,她很小心、很忍耐地等到爹入睡後才敢蠟燭,實在不清楚應子丹是怎麼得知。 「還是沒是怎麼知道的。」實在太好奇,好似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。 「很重要嗎?」 會得知個小毛病是在兩家同住之後,他發現她似乎很不喜歡睡覺,經常在前廳待到很晚才肯回房,後來又看見房內燃的蠟燭,便猜怕黑。 聽他這麼說,這件事又變得都不重要,至少沒比他們當下的處境來得重要。 「應子丹,你覺得左大哥和談二哥會不會發現我們還沒回去而來找我們?」爹大概已經睡到不知幾重天去,不敢指望。 不到天亮,左明非肯定睡到連失火也醒不過來,至於談二生嘛……向來很早睡,八成也不曉得他們還沒回去。 應子丹露出不甚滿意的表情,「為什麼對他們兩個都加稱謂,而我則是連名帶姓的喊?好歹我也長你幾歲吧?」 原本他是家中的獨子,後來多出兩名兄弟,若是來兩個供他使喚的弟弟還好,怎料年紀一個比一個大,讓他頓時成家裡年紀最小的,愈想愈嘔。 「你和左大哥、談二哥是不同的,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啊。」 「關青梅竹馬什麼事?」以為他好拐嗎? 「對喔,是不關青梅竹馬的事……嗯,大概是從小喊習慣吧。如果不喜歡,可以改,看是要應三哥、應哥哥、子丹哥都成,看喜歡哪個,不過先聲明,絕對不喊應爺。」 應三哥、應哥哥、子丹哥……無論哪個,實在不像是會喊的方式,他聽得也不習慣。 「你還是連名帶姓喊。」 「這樣好,平常時候喊的名字,如果生氣,就連名帶姓叫,好不好?」 應子丹無奈笑,「我看你還是別費事,直接連名帶姓喊就可以。面對我的時候,你不是生氣居多嗎?」 「話不能這麼說,倘若你肯改變些不好的習慣,我也不會恨鐵不成鋼而生氣,對不對?」 是他娘嗎?「是是,在你眼裡我什麼都不是,上官鳴玉就是最好的人對吧?」不小心又想起討厭的人,他心情變得惡劣起來。 「我沒這麼說。」看來他對上官公子的怨恨頗深。 「你的意思就是這樣。」他真是愈愈火大。「如果今天是上官鳴玉,你也會豁出去相救對吧?」 「想……上官公子不會隨我來這裡,我也不會帶上官公子來這裡,因此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。」殷琥珀就事論事,沒有察覺他略生的嫉妒之心。 「琥珀,我是很認真在問你。」答案讓他想掐住她的細頸。 「我也是很認真回答啊。」他是憑哪不認真? 「今晚如果是上官鳴玉陪著你肯定更好是不是?」大概是被困在洞裡讓他火氣無處可發,氣得口不擇言。 「我沒這麼說。」應子丹到底是怎麼回事?怎麼老愛將她和上官公子扯到一塊?「再者,我也不希望是上官公子,因為那樣我便欠他恩情,人情債最難還,若真要選擇,我也情願是你,甚至跟你一塊死也無所謂。」 「為什麼?」 為什麼啊?哪有為什麼,是自然而然就作出種決定,根本沒探究為什麼。 雖然欣賞上官公子,卻沒有想和他一起死的念頭,相信上官公子也沒有個想法,真不知應子丹是在惱什麼。 「你還沒有回答為什麼。」 唉,脾氣真壞。 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就是會選。」別再問,真的回答不出來,也無法想像今晚若不是應子丹和一塊跌落,還能如此鎮定嗎? 不經意間,已透露出埋藏許久的心事而不自覺。 「只想跟我一起死?」聽見麼,他內心相當欣喜。 咦,他們怎麼會到死個話題上? 「別什麼死不死的,犯忌諱。」可別引來什麼東西才好,除怕黑,也怕那些「東西」。 「琥珀,其實……你是喜歡我勝過上官鳴玉吧?」再也管不什麼手段,他只想問個清楚,是生是死都要給他個痛快。 她的眼睛逐漸適應黑暗,在一片黑中,彷彿能看見他模糊的五官,卻無法看清他心裡在想什麼。 曾經,想對他表示心意,卻聽見他說不喜歡,那時她好難過、好傷心,現在他怎能還來問? 該不會是想耍著她玩吧? 嗯,肯定是。 哼!她才不會告訴他。 「才沒有,最喜歡的人是娘。」推開他的摟抱,生氣地坐在一旁,縱然怕黑又如何,閉上眼睛不就看不見。 察覺無端升起的憤怒是針對自己,應子丹摸不著頭腦。明明氣氛挺好的,怎會一下子生變? 「琥珀。」 「不想理你。」想到過去的心痛,她的火氣立刻飆高。即便外貌生得不怎樣,也有的自尊心,就算是應子丹也不能隨意玩弄。 「我是要告訴你,那裡有條蛇……」 聽見有蛇,殷琥珀哪還管得自尊不自尊,連忙爬回他的懷裡。 應子丹拍拍安撫道:「放心,沒事,蛇已經逃走,不過若你還要回去那裡坐,說不定又會碰見蛇,到時遠水救不了近火,可別怪我無情。」 話成功打消殷琥珀欲離開的念頭,只好勉為其難繼續窩在他胸前。 她的怒火向來來得快去得也快,半晌後,他猜已經消火,他不死心的再問:「琥珀,你到底是喜歡我多些還是喜歡上官鳴玉多?」 等等,聽見的是均勻的呼吸聲。 丫頭……居然睡著。 自洞裡脫困後,殷琥珀見應子丹都相應不理。 他不清楚自己是哪裡得罪她,但他還是拉下臉來站在她面前,她依然視若無睹。 兩人互不溝通將近個月,這段時間,他脾氣暴躁得很。 「究竟是想怎樣?我對她這麼好,居然敢拿喬,太得寸進尺吧?」 「應爺,是哪個混賬敢惹怒您,霸王李一定替您好好教訓對方!」 「是啊,應爺,這種事就讓我們小的來,您不必動手,只要告訴們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是誰就好,我們保證今就能把事情處理完畢,讓您高枕無憂。」 聽不懂應爺在誰,也不清楚有誰竟麼大膽敢得罪應爺,總之,惹火應爺就是跟他們作對,饒不得。 應子丹冷眸掃圈,眾人全噤聲不語。 左明非想想後開口問:「應爺,你的好,在某些人眼中不見得很受用,會不會是用錯方式?」這個可能性比較高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