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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頁     井上青    


  她連忙往前一看,有人來了……是阿順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,屏住呼吸,直到見阿順四處巡視一回又離開,她才大大的鬆了口氣。

  她就說嘛,阿順那麼憨厚的人,哪會幹傷天害理的事。她一放鬆,他的手又緊握她,她一臉不明所以想問他怎麼了,眼一瞥,卻看見有人推開二哥房門進入,雖離得遠,可那身影很眼熟……是翠珠!

  八九不離十,她猜的就是她!

  她急得想去逮她,卻被閻君暢揪住。

  「君暢,你沒看到翠珠進去了……」她壓低聲說。

  「我看到了。」

  「那你還不快去逮她」

  「別急,等她燒起金紙,我們再進去。」他沉穩的說道。

  黨紗月了然點頭。也是,沒燒金紙,她有百種借口可推托,一燒金紙,她就百口莫辯了。

  還是她家相公聰明,沉穩睿智。

  「四爺饒命,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!」

  房內一亮起火光,在外頭等候的兩人立即進入,閻君暢面色沉厲無比的質問並指控她是害死他二哥的兇手,嚇得翠珠趴伏在地上直喊冤。

  「不是你?那你為何三更半夜來三爺房裡燒金紙?」黨紗月問。這個翠珠還不笨,知道阿順會來巡視,大概昨晚差點被發現,今晚她就等他巡視過後才跑來。

  「我、我……」

  「說!」他沉聲喝道。

  「四爺,三爺不是我害死的,是……是雀兒。」翠珠突然大哭了起來,「雀兒她、她瘋了!」

  翠珠癱軟跌坐一旁,黨紗月和閻君暢面面相覷,不逼她,等她哭夠了,黨紗月蹲下身,將未燒完的金紙一張一張放入鍋內,讓其慢慢燒,翠珠盯著鍋中燃燒的金紙,卸下心防,將所知之事娓娓道來。

  原來翠珠和雀兒是同鄉的好姊妹,當年還是雀兒拉翠珠進閻家當丫鬟的,雀兒很照顧翠珠,翠珠也當她是姊姊。大夫人要雀兒給三爺下藥一事,雀兒隻字未提,事後,翠珠也真以為雀兒是照顧三爺不周被趕出府。

  直到五日前翠珠的爹病重,她告假回家探望,途中遇到被男人欺負的雀兒,看著雀兒一身衣服被扯破,呆坐在靜僻的路旁痛哭,翠珠大驚,向旁人求助,旁人搖頭輕歎,說她是瘋子到處亂跑,三天兩頭就被男人欺負,他們司空見慣,說她哭過就好了。

  雀兒到底是她的好姊妹,她於心不忍,護送她回家,她的家人也束手無策,總不能把她成日關著。雀兒的狀況時好時壞,有時是認得人的,那日她送她回去,幫她換衣擦臉時,雀兒突然又不瘋了,認出是她,抱著她痛哭一場,還把內心所有的委屈都告訴她。

  雀兒說當初大夫人逼她在三爺的湯藥中下砒霜,她著實不願,可大夫人的命令她不得不從,三爺死了,雀兒成日害怕不已,沒想到大夫人竟心狠的要殺她,大爺告訴大夫人這事由他處理,未料,大爺竟將雀兒帶到城郊一處僻靜處玷辱,事後大爺心狠的朝雀兒心口刺了一刀,將雀兒丟在那兒,以為雀兒必死無疑,不久,有一對來抓蝸牛的老夫婦經過救起了雀兒,雀兒傷好後回到家,想起這些事,便突然發瘋了。

  「雀兒說,她寧願當時就那麼死了,被救回只是徒增痛苦……」翠珠心有慼慼焉的哭訴,「要換作是我,我也寧願一死了之。」

  「那你還敢為虎作倀?」黨紗月嘀咕著。

  「我只是個丫頭,大夫人的命令,我可不敢不從……」

  黨紗月輕喟。這話也是,一個小丫頭自然是對主子唯命是從。

  第10章(2)

  「大夫人為什麼要毒死三爺?」閻君暢忍著痛問。大房不容二房存在,從閻君明和蘇紅對他兄嫂一家下毒手便知,他這麼問其實是想知道真正的主謀是不是老夫人。

  「這事我大略知道,三爺未死之前,平日大夫人就叨念著三爺成日吃藥,不知要吃掉閻家多少家產。」

  翠珠的話,讓閻君暢和黨紗月聽了更加心寒。若只為這原因就害死人,那大夫人也太沒人性了!

  閻君暢沉痛無比,深吸一大口氣,召來一個新進的下人,對他耳提面命一番,便讓他帶著翠珠離去。

  「你讓他帶翠珠去哪兒?」黨紗月不解的問。

  「去找雀兒。為免讓他們發現我們在調查我大哥、二哥的死因,這事要盡快解決。」他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,一定要給大房來個迎頭痛擊。

  她點頭贊同。為免夜長夢多,查明這事的確要快,何況她也不忍他面對一群害死他兄長的幫兇,還得忍住氣,連吭都不能吭一聲。

  黨紗月握著他的手,表情流露萬分不捨,閻君暢拉她入懷,萬般溫柔呵護,且暗中立誓,他再也不會讓他所愛的家人受到一絲迫害,他會用生命保護她,不再讓椎心泣血的憾事發生。

  一大早,閻君暢和黨紗月還在睡夢中,全管家就急騰騰地來敲門,「四爺、四爺,不好了!」

  被吵醒的閻君暢,披了外衣前去開門,「什麼事?」

  「四夫人不知為了什麼事,在大房那邊和大夫人吵起來了,吵得挺凶的。」

  聞言,閻君暢心中有底,吩咐道:「你先過去瞧著,我馬上來。」

  也被吵醒的黨紗月,聽見了全管家的話,和回到床邊的他互看一眼,猜測道:「會不會是……」

  她才起頭,他心有靈犀的點點頭,她馬上溜下床,「等等我,我跟你去。」

  他幫著她梳著頭髮,眼色低沉,默聲思忖著。

  從銅鏡中看見他的表情,她反手握住他,給他信心一笑,「君暢,你放心,我們的計劃會順利的,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。」

  他點頭,她簡單梳整後,急著要走,他又拉住她。

  「怎麼了?」

  「別太早去,等蘇紅脫口懷有閻君明的骨肉,鬧得他們那邊起內哄,再去也不遲。」閻明暢依然沉穩,「我們太早出現的話,蘇紅有所顧忌,到嘴邊的實情恐怕又會嚥回去。」

  「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?」黨紗月嬌憨一問。

  「吃粥去。」他淡然一笑。

  黨紗月真的很佩服自己的丈夫,他簡直是神算,吃一碗粥的時間,蘇紅已在大房那邊鬧得一發不可收拾,她說自己和閻君明是青梅竹馬,要不是老夫人收養了閻君明,他們也不會分隔兩地,說不定早早就結婚生子。

  不過也不遲,現下她肚裡就懷了他的骨肉。

  「你神氣個什麼勁,你嫁給君明這麼多年,給他添一兒半女沒?沒!一個子都沒。」蘇紅得意的反嗆想打她的洪秀玉,「我肚裡現在可是懷了君明的兒子,閻家大夫人的位置,遲早是我的!」

  蘇紅因之前翠珠端給她的那碗加了紅花的薏米粥,誤以為洪秀玉已知實情,壞心的想讓她喝粥滑胎,對洪秀玉懷恨在心,今早兩個女人不知何故狹路相逢,蘇紅氣不過,狠甩洪秀玉一巴掌,兩個女人的戰爭就此爆發。

  「你把話給我說清楚!」洪秀玉狠狠推開夾在兩人之間的閻君明,怒不可遏的狠甩蘇紅兩巴掌。

  「你敢打我!信不信我讓君明現在就殺了你。」對洪秀玉早就已恨之入骨的蘇紅,氣得口不擇言。

  「放肆!」坐在廳堂上的年春花,一早就被他們三人吵得頭痛欲裂,這會聽到蘇紅大放厥詞,更是火冒三丈。

  可吵得正烈的兩個女人,誰也沒理她,逕自揪著對方的頭髮亂扯。

  「反了!」怒急攻心的年春花,顯些暈厥。

  「夠了沒娘都快給你們氣昏了。」閻君明大吼。

  兩個女人的戰爭終於暫歇,但洪秀玉洩恨的目標,登時轉換成他。

  「閻君明,你好大的狗膽,竟敢和這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有姦情,還騙我她是你遠房表妹、腿不方便,你……你給我跪下!」洪秀玉朝他身上猛打,又踹又踢的。

  「你、你別聽她瞎說……」沒料到事情這麼快就曝光,閻君明一時慌亂,還想矢口否認。

  「君明,事情都到這地步,你還維護她,她的心腸壞得像毒蠍,她想打掉我肚裡的孩子……

  我肚裡懷的可是閻家的金孫!」

  「蘇紅,你肚裡懷的當然是閻家的金孫,因為你懷的是老四的孩子。」閻君明背對著妻子,猛朝蘇紅使眼色,示意她別鬧了。

  蘇紅可不依,她再也忍不下去了。「我和四爺從頭到尾都沒同睡一張床,沒夫妻之實,哪來的孩子!」

  閻君暢和黨紗月站在公廳外,暫時沒有進去的打算,裡頭好戲正上演著,他們光聽都覺得精彩。

  且獨樂樂不如眾樂樂,被吵鬧聲吸引來的一群僕人,也在不遠處側耳聆聽,且有越來越靠近的傾向,沒驅趕他們,因為大夥兒都成了現成的證人。

  透過窗子縫隙,閻君暢眼神冷厲的望著裡邊。照這麼下去,所有不堪的事全都會揭露,加上翠珠和雀兒已被他的人護送前來,昨兒個他也已讓人去請爹回來,相信不出一個時辰,爹定會來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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