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置:首頁 > 作家列表 > 井上青 > 灶花撲閻王 >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| |||||||||||||
字體大小 |
背景顏色 |
|
|||||||||||
第14頁 井上青 他只顧著衝著她直笑,不說話,惹得她莫名感到羞赧。「太晚了,我、我要回房去了……」 她一起身,就聽見肚子咕嚕叫了聲,他笑看她,害她尷尬得直想找洞鑽。 真是的,她的肚子幹啥選在這時候鳴叫,再多等一下,等她走出書房再叫嘛!一定是晚上吃得不多,都這麼晚了還沒入睡,肚子自然就餓了。 「對了,黨掌廚,我還沒問你,這麼晚了你怎會來書房?有事找我?」 「沒有,我只是睡不著,隨便走走,就走到這裡。」她喃喃道:「然後聽到書房裡有聲響,以為是小偷,就趕緊進來……」 「這太危險了,萬一真的是小偷,你一個女子怎敵得過」閻君暢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。 「如果真的是小偷,那才不打緊,我嚷嚷幾聲,他肯定就嚇跑,若不這麼做的話,他偷了你書房的墨寶就溜走,那些東西你肯定一輩子都找不回來。」 瞧她說得振振有詞,將他的墨寶視為己物在保護,一副拚死捍衛的模樣,他感動之餘,更得替她多著想。 「我書房裡沒什麼值錢之物,下回若真遇到有偷兒闖入,你可別獨自貿然衝進來,去通知全管家前來處理便可。」閻家雖守備森嚴,但難保沒有刁鑽竊賊闖入,他得叮嚀她,免得她真遇上危險。 「我去通知全管家,那偷兒不就跑了……」說著,黨紗月的肚子又咕嚕叫了聲,英雌氣魄登時削弱一半。 閻君暢淡笑,「黨掌廚,如果你還不想睡,可否弄點食物給我吃,我的肚子餓了。」 雖然他是一番好意,委婉替她的肚子求情,可他這麼說,更令她羞窘得無地自容,饒是如此,她還是硬著頭皮回應,「那、那有什麼問題。」畢竟此時填飽肚子還是比面子重要得多了。 閻君暢跟著黨紗月來到廚房,她翻找了半天後,確定只剩一條小地瓜和一些青菜,不禁嘀咕道:「我記得晚上盤點時還有一些肉的,肯定又是大夫人差人來取,她老是說要煮點心,大房那邊食材不夠,總往我們這邊撈。說真的,我們又不是小氣之人,剩點肉她要就給她吧,可要取也得說一聲,不告而取謂之偷,她一個名門千金,連這點道理都不懂!就剩這些菜,要怎麼煮點心……」她兩手叉腰,盯著青菜,蹙眉,「有了,我有辦法,就算只有青菜,我還是可以變出好吃的點心。」 她知道他是給她留面子,但她餓,他一定也餓了,他想讓她吃,她也想做給他吃。 「四爺,你坐會兒,不會讓你等太久的。」說完,她已經開始洗洗切切。 她切菜的功夫一流,幾個刀起刀落,食材已處理完畢,看得閻君暢油然敬佩。「你若是個帶刀俠女,肯定是天下第一刀。」 「那可不!我這俐落刀工連我大哥都比不上。」她邊攪著麵糊,邊得意的道:「我還真學過武功呢,可惜我拿菜刀比拿刀劍穩妥多了,我爹就叫我別浪費心思在其他事上,好好學做菜比較實際……糟,光顧著說話,忘了先起油鍋。」怕他等太久,手上沾著濕麵糊的她,想先洗手,又想先起火,一時拿不定主意,竟顯得有些慌張。 真是見鬼了,大哥去世後,她頭一回獨自掌廚也沒這麼慌亂過。 許是太在乎讓他等太久,才會如此。 「我來起火。」他突然逸出一句讓她驚嚇的話。 「那怎麼行!」 「怎不行?」已蹲下身的閻君暢,突地學起她說話的口吻,「這可是我家的廚房。」 「這麼說是沒錯啦,可是……」咦,他這說話的語氣怎跟她一樣?見他笑,她才知又被他擺了一道,她噘著嘴,漫不經心說:「好吧,隨你。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,這要起灶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,弄黑了你的臉,我可不管……」 兀自將菜裹上面糊,她想,等會他若搞不定灶火,就會自動投降,是不會有什麼損失,頂多弄黑一張俊臉。 瞥見鍋裡殘留的些許水珠正快速消失,熱氣直冒,她驚訝的看著他,那張臉還是乾淨俊俏,一絲黑煙都沒沾上。 「四爺,你……」黨紗月張口結舌,不敢置信他真的升起火了。一個堂堂的公子爺怎會升火? 難不成大房荼毒過他,逼他做這些下人之事? 「你要炸東西?」見她將食材裹上面糊,他猜測著,隨即拎了油往干鍋裡倒,「這些油夠嗎? 還是要再倒?」 「夠了,可以了。」她愣愣點頭,狐疑的看著他,「四爺,你做這些事挺熟練的。」她當然不會真以為是大房逼他做這些事,再怎麼樣他都是閻家公子,她想大房那邊不會無聊的幹這種蠢事,老爺也不會坐視不管。 「我在外頭遊蕩過,正所謂『在家千日好,出門一時難』,有時銀子花光了,沒錢上客棧,三餐就得自己想辦法。」閻君暢這話半真半假。他玉礦業的根基在山上,深山裡沒任何店家,要祭五臟廟,當然得自己想法子張囉。 黨紗月睞他,不太相信他所言,可那句「在家千日好,出門一時難」倒也是不假,在外頭,沒銀子,誰理你是公子哥還是公子爺的。 知道聰慧的她,不會這麼容易被他糊弄,定有滿腹疑問,但他暫時還不想提自己外頭有事業,遂立即轉移話題,「晚上的事,委屈你了。」 他突然沒頭沒腦的說,她瞠著圓眸,一臉不明所以的問:「什麼事?」 「翠珠的事。」 他聽聞管家說閻君明吃了她做的菜後狂瀉,大夫人差她去質問,他沒尾隨去,一來是相信她有能力處理,若真處理不來,他自會出面幫她。二來,他接到好友飛鴿傳書,說是找到大哥命案的一絲線索,他不得不找機會外出一趟,雖說他仍是一直等到全富來報確定她沒事,才換上夜行衣出門。 「說到這事,我可得謝你……」黨紗月陡地想起自己漫步到他書房的「其二」目的。 「謝我?」 「嗯,若不是你事先提點讓我注意翠珠,我恐怕……」說話當下,瞥見大鍋內的油滾得冒泡,她突然叫了聲,「啊,油滾了,我先炸麵糊再說。」 他在她身邊,害她老分心,這會,她又手忙腳亂了。 見狀,閻君暢主動幫她,拿起長長的竹筷,將裹著麵糊入鍋炸的地瓜塊翻面,她再次被他熟練的動作所震懾,驚訝地張口結舌。 「我當你的二廚,應當不會丟你黨掌廚的臉吧?」他笑問。 「當然不會!不,我……四爺,真不好意思,這些本該我做的事,老是勞煩你幫忙……」她故作一臉惶恐。 「哪兒的話,舉手之勞罷了。」他笑看著她。 她陡覺兩人之間的默契更上一層,越是如此,她越得爭氣,至少,別丟了黨掌廚的臉。 黨紗月俐落的將所有食材全下鍋,洗了手,接手他的工作,快速的將鍋中食材翻面,待炸物表面變得金黃酥脆,立即夾起。 閻君暢一面幫忙添柴火,一面見她炸東西時,神采飛揚自信的神情,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,彷彿烹煮食物對她而言,是一件她極樂意擔負的神聖使命。 她嘴角那抹自信的笑,為她的美麗面容更添光彩,這樣的她,令他捨不得移開目光。 她動作俐落的將已完成的炸地瓜和青菜,撒上一些粉末,滿臉笑容的將之端到他面前。 「四爺,請用。」她俏皮的眨了下眼,打趣道:「你放心,翠珠肯定被逐出府了,方纔我撒的也不是巴豆粉……」 她這模樣,俏皮又可愛,討人歡心,可是,他不得不潑她冷水。 「你確定翠珠已被逐出府?」他拿起一塊炸地瓜,淡問。 她自己也拿了一塊後,把一整盤炸物放到桌上,悠哉吃著。「那不然呢?她犯了這麼嚴重的事,大爺哪能容得下她?雖然她可能是受主子指使才這麼做,可橫豎她都得擔下這罪。」 閻君暢不以為然一笑,咬了一口炸地瓜,「真好吃。」 「那可不!」黨紗月得意一笑,想到他又轉移話題,不死心地追問:「四爺,那依你看,大爺會不會把翠珠逐出府?」 「一個小丫鬟的去留,爺兒們不管這種事,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回到大夫人手中。」 「留個禍害在,大房遲早又會出事。」她淡然道。 「大夫人當然不會把她留在大房。」 「難不成又要派翠珠來二房?」她睜大眼,「這種人還要讓她留在廚房?我可不答應!」 他吃完一塊,又拿一塊,順手也為她拿一塊。「廚房她是不可能待了,怎麼說都沒理。我若沒猜錯,大夫人會以二房的丫鬟太少,讓她來做雜事彌補過錯,如此一來,翠珠更能合情合理地四處走動,監控我的一舉一動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