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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頁 橙諾 「樂……當然是樂烘茶師五感皆強,纖細敏感沒壞人啊。我就知道我沒看走眼,尉公子你不只是用錢買不到,而且是千金不換、價值連城,總之,你下次別再為了炸什麼片的集團罵我啦。」花窨說著說著,又開心地笑了起來。 怪了,同樣是烘茶師,在喬璃心中一文不值,在她眼中卻是過人一等。 為什麼?就因為她也是個烘茶師,她愛花、懂茶,和他一樣,為烘茶師這個身份感到驕傲。 她說他比錢重要,說他千金不換、價值連城,她還說,他比一般人更纖細敏感…… 原來,只要遇到一個知音人,心就會瞬間變得柔軟。 就算她喜歡角色扮演,偶爾言行怪異,但,她懂他的茶心,明白他對茶葉的堅持、對花朵的喜愛,與對土地的長情。 「喂,江南第一。」 「什麼?」 「你不是說,烘茶師五感比別人強嗎?」 「是啊。」 「過來聞聞看我剛喝了什麼。」 尉真指了指自己的嘴,花窨不明所以地盯著他,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。 「啥?哪有這樣試的嘛,以前師傅考茶也不是這樣的。」花窨出言抗議,這也太難了吧? 「快。」尉真向她招了招手,唇邊勾著若有似無的淺弧。 想,再與她再靠近一點,卻又不願主動走近。 「考試?聞出來了有什麼好處?」花窨前行的腳步頓了頓。 「一箱暖暖包?」她看起來很喜歡暖暖包的樣子。 「好。」花窨開心地靠近尉真。才走近幾步,又實在對於尉真高她接近一個頭的身長不太滿意,伸手拉他。 「你蹲下來一點啦。」 「這樣行嗎?」尉真微微俯身。 「可以。」花窨稍微踮腳,鼻尖在尉真唇際努了努,好認真地嗅聞。在一箱暖暖包的強力誘惑之下,她對於兩人如此近的曖昧距離絲毫無所覺。 尉真睞著她專注的小臉有些哭笑不得,他的男性魅力真是有待加強。 她好香,她渾身夜來香氣息,聞著竟令人有些頭暈、頭重腳輕。 「窨茶?烏龍?」花窨嗅出些端倪來了。 「是。」尉真點了點頭。 「玉蘭?」 「不是。」 「怎麼會?很像玉蘭味兒啊,一定是這裡太香了……尉公子,你再說句話試試。」花窨又更湊近了尉真一些,秀氣的鼻尖幾乎刷過他唇畔。 「說什麼?」他眼前就是她嬌艷欲滴的嘴……尉真的幽深長眸瞇了起來,望著她的眸光比往常更深邃。 「說,就說我是江南第一。」花窨在他唇邊笑了起來。 「我是江南第一。」尉真不鹹不淡地道。 這麼近的距離,她的身體散發著一股專屬於女性嬌軟的馨香,只有他知道他的呼息比平常急促。 明明周圍花香馥郁,早已分不出是茉莉還是夜來香,他卻能清楚分辨出她的氣味。 烘茶師的確五感皆強,而她是那朵最濃艷之花。 「不是,是我啦。」花窨佯怒跺腳,在尉真唇邊又笑又聞,最後又高興地說:「我知道了,尉公子,是梔子對不對?梔子烏——」花窨最後一個字的話音在尉真嘴裡被吞沒。 自制力到此結束。 尉真猛然扣住李花窨後腦,不由分說地吻住她。 他想嘗她,如此而已。 花窨睜大雙眼,所有的視線被尉真遮蔽,有些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。 唇上傳來的觸感既強悍又溫暖,有梔子烏龍溫厚安定的味道,卻混入了尉真獨有的男人氣息,她微微動了動身子,想後退一些,尉真一雙大手卻不願放,令她無路可退。 花窨微愕啟唇,總覺得該說些什麼,半點距離都還拉不開,半個字都還說不出口,卻反而迎進尉真更猛烈的糾纏。 唇間探進來捲裹她舌的男人攻勢猛烈,緊扣她纖腰的力道霸道不容掙脫,將兩人早已十分靠近的距離拉得更緊貼密合,令她雙腿發軟。 她發上玉簪墜地的聲響清晰可聞,如瀑長髮一瀉而下,眼耳口鼻手感受到的全是滿滿的尉真,就連一個念頭的縫隙都容不得。 五感皆是他,她被動地吞嚥他、感覺他,在他的帶領之下,嘗遍他口中梔子烏龍的氣味。 好像……只能,傻傻地任由他擺佈。 為什麼呢? 蠱嗎?是蠱吧? 她心跳得比平時快,兩頰潮紅,卻不討厭這樣的感受,甚至還有點喜歡? 尉公子的氣味,比她想像中的更柔軟更好聞…… 花窨軟軟地閉上眼,被掠奪的同時也心甘情願交出自己。 她就像當時去醫院途中,在路邊看到那些男女一樣,大膽且赤裸的親吻。 週遭花香馥郁,而尉真口裡茶香襲人,梔子烏龍的香氣,是他纏吻的氣息。 滿身芬芳。 第6章(1) 「好了,準備吃早飯吧,早飯吃過就要收茉莉了,茉莉傍晚會開。」 結束了長長的親吻,花窨尚在頭重腳輕,感覺足跟踩不到地,尉真卻淡淡地拋下這句,攏了攏花窨頰畔的黑髮,為她撿起落地的髮簪,轉身便走回主屋。 呃? 花窨呆立在原地,怔愣地望著尉真背影好半晌,發傻的腦子遲遲沒有恢復運轉。 茉莉傍晚會開?她當然知道茉莉傍晚會開。 花全開了就不能窨香,所以還要估算開車回台北的路程,把握時間,分秒必爭,可是…… 就這樣?那剛剛那個甜蜜又令人腿軟的吻呢? 就這麼不著痕跡地被打發掉了嗎?尉公子怎麼完全跟個沒事人一樣? 什麼嘛……就算她是個早以為自己嫁不出去的老姑娘,來到這兒更沒人可以為她托媒說親,但也不能這樣啊。 還是,是她搞錯了?在無奇不有、無事不怪的台灣,什麼親吻啥的都是浮雲,是她太大驚小怪了,這根本不值得在意? 相較於尉真的氣定神閒,她怎麼顯得這麼氣急敗壞? 花窨越想越不明白,所以,她決定發憤圖強,回到台北之後,一定要好好惡補她遇到炸片集團時,尉真叫她看的那什麼電視,好好觀察那些什麼新聞。 於是,數日後,氣急敗壞的人變成尉真了。 「李花窨,這是什麼東西?!」尉真的書房內傳來一聲難得的暴吼。 「什麼什麼東西?」尉公子今天怎麼這麼不優雅? 花窨不明所以地走入尉真書房,看了看尉真手指的方向,再輕快不過地笑出聲來。 「這個喔……很可愛吧?是滑鼠專用的被子。」花窨走到滑鼠旁邊,摸了摸那套包覆在滑鼠上的小棉被與小枕頭,很開心地介紹。 「這很棒吧?底下有發熱板,可愛實用得不得了,尉公子你的電腦桌正對窗戶,晚上用電腦時有風會吹進來,蓋上被子手就不會冷了。」 「哪裡實用了?」尉真一邊抱怨,一邊將手伸進去那套莫名其妙的被子裡,想把滑鼠拆出來,結果手一探進去就被靜電電到。 大熱天被靜電電到,就跟李花窨買了這詭異的東西一樣不可思議。 尉真眉頭皺得更深,也更想殺人了。 「咦?尉公子你怎麼了?」花窨看著尉真瑟縮了一下,手又連忙從小被子裡抽出來的動作,也不解地將手伸進去摸了摸。 很好、很暖,沒事啊。 李花窨沒事,只有他被電到,讓他心情更鬱悶了。 「把這收走,我不需要這種東西。」尉真面無表情地道。 「什麼嘛?我又不會用電腦,這是買給你的,而且,這暖呼呼被子只有五百組,我打好多次電話才打通搶到的,你怎麼說不要就不要?」尉公子實在很不識貨啊。 「什麼搶到?電視購物?你不是沒有提款卡跟信用卡?」尉真習慣性的揚高了左眉。 「有貨到付款啊,尉公子,你很跟不上時代耶。」花窨說得理所當然。 他跟不上時代?他? 尉真瞪了頭上還插著髮簪的李花窨一眼,正想碎念她的髮簪才是真正的過時,卻又再度發現她的頭髮沒有吹乾。 「又不吹頭髮?」尉真的右眼瞇了瞇。 「我不要吹,不要不要啦!」她認得尉真這個表情,正想拔腿就跑的花窨被尉真一把攔住去路。 「吹頭髮?打針?」二選一,很簡單。 一槍斃命。花窨的小臉蛋瞬間垮下來。 「……吹頭髮。」花窨乖乖拉了張椅子坐下,將吹風機遞給尉真,一副要上死刑台般地閉眼搗耳。 真是,她家事窨茶一把罩,怎麼就獨獨害怕吹風機? 尉真本來不想理李花窨,但是轉念一想,又念及她若生病,到時又要在醫院上演你追我跑的戲碼,只好無奈地接過吹風機,將她頭上那根白玉簪拿下,隨手一放,洩憤似地往她頭上一陣胡亂吹。 「哎喲!不要亂撥啦,這樣頭髮會打結嘛。」花窨揮了揮手,一陣抗議,接著又被吹風機聲音嚇得連忙搗住耳朵。 「不這麼撥怎麼吹得快?你從小到大都不吹頭的嗎?還是,你頭髮這麼長,都去外頭讓美發師洗?」才能保養得這麼柔順滑亮,觸感纏人,他摸著吹著,竟有些捨不得放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