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置:首頁 > 作家列表 > 子紋 > 姑娘好想嫁(下) >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| ||||||||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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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頁 子紋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,銀豹彎下腰,撿起面具重新戴回自己臉上,不發一言,轉身離去。這次於詠賢沒有再追,因為那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,願意用生命保護、自己深深愛著的臉一「沒事吧!」薛日泓扶著她的手臂問道。 「沒……」她的手緊握了下匕首,看著上頭的鮮紅,沒有回答,只是愣愣的往回走。薛日泓一臉的擔憂,看著她幾乎從不離身的馬鞭掉落在地都忘了撿,他連忙回頭彎腰撿起,再跟了上去。 於詠賢沒回於家瞭解情況,也沒回朔月堂,她像遊魂似的在街上走著,最後走進了太白居。 這裡賣著各式各樣的酒,因為是顧家的產業,她一進去,就被請進了上房,她直接讓店小二打了三斤白酒過來。 跟在後頭的薛日泓和林沅全都一臉的莫名。 「不是才說了,你身子才好,別喝——」 於詠賢惡狠狠的瞪著薛日泓。 這眼神令薛日泓一愣,勸阻的話立馬吞進肚裡。 於詠賢盤腿坐在窗前的臥榻上,用著頭大般的碗公,裝得滿滿,大口喝酒,她喝酒的氣勢別說女子,就連在男人身上都少見。 林沅一臉擔憂,薛日泓也意識到有些不對,但他沒敢上前攔,只輕聲道:「我來看著她,你去找顧少過來。」 這丫頭誰都不看在眼裡,只有放在心頭上的夫君才能夠安撫。 薛日泓眼見攔不住,乾脆陪著喝,別真讓她一人把這些酒都喝光。 可是這酒還真是喝不過於詠賢,三斤喝完,又來三斤,再來三斤…… 薛日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,奇怪不過去找個人,林沅怎麼花了快一個時辰還不見蹤影,再喝下去,倒的人不是於詠賢,是他了。 終於,門被打開,薛日泓起身,甩了下頭,拋掉暈眩感,「來得正好,交給你了。沅沅,去叫他們泡壺濃茶來,今天我真是喝得多了。」 林沅連忙交代下去。 顧晨希的目光淡淡掃了下散在地上的酒罈,緩緩的走向於詠賢,坐到她身旁。 於詠賢分心的瞄了他一眼,目光落在他脖子上一抹淡淡的血痕,眼神一沉,移開視線,以碗就口,吞了一大口酒。 「能否跟堂主討杯酒喝?」 於詠賢心底閃過嘲弄,率性的將自己手中的碗交出去,裡頭還有半碗她喝剩的酒。 顧晨希神情未變,直接以口就碗,將酒全喝進肚子裡。 「味道如何?」她的話語帶了濃濃的挑畔。 「堂主親手所喂,味道自然極好。」 「還真會說話。」於詠賢一哼,又倒了一碗,一口喝盡,這次連想都沒想要再分他一杯羹。 「堂主看來已經喝了不少,再喝下去,會醉。」 「我酒量極好,要醉不容易,還越喝越清醒。」 如果他是銀豹,這就代表多年前,很多陰謀都已經開始運籌帷幄,偏偏漕幫還沾沾自喜的得意忘形中。不過最可笑的是她,竟是自己送上門去,把朔月堂也給牽扯進去…… 「我雖喜歡你,但也不至於眼瞎心盲。今天你動手,漕幫和於家徹底亂了,你圖什麼?」 「堂主應該猜得出,我所圖為何?」 「是啊!」她的眼中厲光一閃,手中的碗甩開,應聲碎了一地,她從榻上一躍而下,「從頭至尾,你都是騙我?!」 他們突如其來的針鋒相對,讓一旁的薛日泓差點把才剛入口的濃茶給噴了出來,他連忙吞下去,困惑的盯著他們,平時連句大聲話都不會對顧晨希說的於詠賢,現在卻像母老虎似的張牙舞爪…… 「我與堂主成親,確實另有所圖。」 於詠賢瞪大了眼,沒想到他竟然理所當然的認了,一時之間,她發現自己好似失去了力氣,難過得說不出話來,眼睛微酸。 「漕幫權勢太過,魚肉百姓,殺傷朝廷命官,天理難容。」 這些指控,於詠賢沒法子反駁。 「於民豐乃漕幫副幫主,在前幫主病榻之時,暫代幫主之位,當時正值江蘇水患,皇上多次降旨,賑濟災民,黃淮一帶宿州、鳳陽等八縣,更加賑一個月,誰知於民豐倒好,明著幫忙運糧送銀,暗中與幾位縣令勾結,中飽私囊,弄得屍橫遍野,百姓怨聲載道。 「朝廷苦無證據,礙於漕幫顏面只能暫忍,偏偏五年前,新任運漕史死於就任途中,便是於民豐所為,而他不過就丟出了個手下認罪,縣令草草結案,之後只要有不如他意的朝廷命官,他要殺便殺,堂主以為他能放過?」 她咬著牙,恨恨的說:「不能!」 「堂主果然是個明理人。」 「去你的明理。」這聲誇讚在她聽來根本就是諷刺,於詠賢咒罵了一聲,「我知道我祖父罪該萬死,但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你殺了他。我不管你圖些什麼,朔月堂今日再也容不下你。你滾,從今而後我不想再見到你。」 他的眼神因為她的話而變得陰沉,「堂主該是記得你成親之時對我說過,你會傾盡一切助我。」 不聽以前的事還好,如今他開口一提,她只覺難堪,「我反悔了,不成嗎?你可以騙我,我當然也能反悔。」 「堂主未免太過孩子心性。」 混帳東西,竟還有臉數落她?!她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匕首,她可以再拿刀架到他的脖子上,像方才在暗巷時一樣,只要一刀,她就能殺了他。 只是下不了手,在看到他那張面具底下的臉,她就沒勇氣下手,第二次,更是無能為力…… 「我還真是——」她自嘲一哼,「就這點出息。」 反正殺也殺不了,他不走,她走總行。 雖然窩囊了點,但至少還能留點尊嚴,不用在他面前落淚。 第十三章 橋歸橋,路歸路(1) 於詠賢一躍而起,往門口走去,顧晨希伸出手,眼明手快的抓住掠過他身邊的她。 「放手。」她用力的想要扯回手,卻沒料到自己沒有辦法撼動他分毫,他的內力深厚,她根本動不了半分,她不由有些恍神,自己到底看上的是怎麼樣的一個人…… 好像一開始就錯了,因為一廂情願,因為喜愛而魔障了。她緩緩對上他的雙眼,那雙眼睛實在太過深邃,就像能把她給吸進去,被深深吸引的感覺令人難以自拔,她不介意被他利用,但是卻不能隨他一起對付於家。她喜歡這個人,喜歡到心都疼,但他騙她…… 「放手,別逼我動手。」 「不放。」 她手拿匕首就揮了過去,待他身子一仰,她趁機得到自由,轉身就要走。 他神色未變的將手一伸,一手握住她的手腕,往她的身後一折,手中的匕首應聲而落。 「混帳,放開——」 他直接用上身的力量將她壓在榻上。 薛日泓在一旁見了,跳了起來,「有話好說,何必動手?」 他急著消化方才聽到的字眼,怎麼顧晨希是為了要滅漕幫和於家而來的嗎?一開始成親就有所圖謀,於詠賢這一片真心不就看起來像笑話似的? 顧晨希淡淡的瞄了他一眼,「我與堂主有事私談。」意思是要他別在一旁湊熱鬧了。 薛日泓遲疑的僵在原處。 「阿泓,我沒事,」掙扎不開,於詠賢忍著氣說:「你先帶著沅沅出去等著。」 薛日泓略微遲疑的看著兩人,「我出去可以,但你們——你們好好說話。」 等到人都退了出去,於詠賢動了動身子,「人走了,現在放開我!」 顧晨希依言鬆開手。 她立刻從他的身下掙扎脫身,退了一大步,「看來你有話說,快說,說完,我走了。」 「你我已是夫妻,便是生死與共。」 她一哼,懶得多費唇舌談論這種無謂之事。「說完了?我走了。」 他沒說話,只是抬起手,擋了她的路。 她忍著氣,抬頭看他,「真要跟我打一架?」 「你打不過我。」 「笑話,就憑你——」 「就憑我!」他直接彎下腰,直視著她的雙眼,「別忘了,當年在三不管的擂台上,我還折斷過你的手骨。」 這一段過往對於詠賢來說可是刻骨銘心,她有些啞口無言的看著眼前這張俊臉,心中生起一股莫名而熟悉的恐懼,「你到底想怎麼樣?」 「繼續過你的日子,於家和漕幫之事,朔月堂不要插手。」 「我為什麼要聽你的?」她瞪著他,「你想對付漕幫我不管,但我不許你動於家,我畢竟是於家的人——唔……」 他強勢的吻讓她有種室息感,想要張嘴呼吸,卻沒料到他直接將舌頭探進來與她的舌頭纏繞在一起。 「與我成親那日起,你便是顧家的人,姓于的與你沒有干係。」他欣賞著她被激怒時眼底閃著光芒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