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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頁 余宛宛 朱寶寶雙眼大睜地站在原地,以為自己錯聽了,急忙回身一看—— 一輛秋香色馬車,正緩緩地駛進街道裡。 馬車上也不知薰的是何等清香,路旁行人一聞便不由得神清氣爽了起來,紛紛停下腳步,探出頭來想瞧瞧坐在馬車裡頭的公子,究竟生得是何等風流文雅模樣。 「寶兒,還不快過來。」馬車裡頭又喚了一聲。 真的是大哥!全天下只有他會用那般溫柔寵愛卻又滿是無奈的聲音喚她「寶兒」啊! 「大哥——」 朱寶寶大叫一聲,眼眶噙滿淚水,嬌小身子像千里馬奔向伯樂似地往前疾奔,豆大淚水驟雨般地往後飛去。 「大哥大哥……」 圍觀眾人目瞪口呆,看著小乞兒哭哭啼啼地一路衝到馬車邊。 車廂上那扇黃楊木門由內被拉開來,一位面如皓玉的男子從車廂裡探出半個身子—— 男子身著松綠刺繡雲紋長袍,對襟銀褐褙子襯出其修長身段,看來一派貴氣且氣度非凡。玉雕面容上那雙烏柔長眸,配上雅唇邊的柔柔笑意,真個讓每個瞧見的人全都如沐春風。 除了那名正在大哭大鬧大喊的小乞兒之外。 「大哥!」 朱寶寶飛蛾撲火般地一躍而上,整個人緊黏在大哥身上,動作快到無人能瞧出是如何辦到的。 下一刻,圍觀眾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氣,不能置信地看著那名貴公子長臂微抬,一雙大掌輕托住了小乞兒細腰,珍寶似地摟進了馬車裡。 貴公子緊接著玉袖一揚,對著小乞兒溫柔一笑後,關上車門。 此時,旁觀者亦有數人不自覺地對著車門傻笑了起來。貴公子笑容如沐春風,堪稱本朝風範啊! 「回府。」 華貴車廂內傳來一聲吩咐,車伕一揚韁,秋香色馬車旋即揚長而去,留下一道淡淡香茶餘韻於空氣,任人回味再三。 「那不是『寶茶莊』的莊主赫連長風嗎?」人群中突然有人出聲驚呼。 「不會吧誰都知道赫連莊主冷若冰山,不苟言笑,連三歲小娃見了都會被嚇哭……」 「可那真是赫連莊主啊!不信你們瞧瞧那馬車後方不正是赫連家茶業之金葉徽印嗎……」 「赫連莊主不是要和北方茶霸紀家成親了嗎?聽說他們訂親已數年,那紀姑娘已經住進赫連府裡了……」 一群人於是窮追苦打而上,打算一探究竟。 一旁石影聽著眾人紛雜閒談,薄唇似笑非笑地揚起。 沒錯,眾人口中手掌南方茶葉命脈之赫連長風,對待旁人確實漠然無情。不過,寶姑娘是主子捧在手掌心裡的一塊珍寶,此事確是無庸置疑。 石影提氣而上,腳步一點,身子一輕,馬上追隨著赫連家馬車而去……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「哇!」 赫連家寬敞馬車裡,朱寶寶正撲到赫連長風身上,涕泗縱橫地大哭著。 一張黑色小臉被眼淚洗出了兩道泥漿,透出其下瑩白勝雪的肌膚。 「大哥……我好想你……」 朱寶寶也不管自己一臉污黑,死命地便把眼淚、臉龐全都往大哥胸前的清香褙子上抹去。 「你這眼淚哭得是真是假?你若真想大哥,又豈會每年春分一進城,總不直接回府,老要我派石影翻街倒巷地尋人?」赫連長風冷眉微挑,黑眸噙笑地說道。 他拿起一方白色布巾沾了些玉盆裡的清水,一手抬起朱寶寶小臉,拭著她那張烏抹抹臉龐。 白色布巾變成一團黑,朱寶寶臉上黑泥很快地被抹去,露出原本面貌—— 光潔前額閃著皙柔光澤,挺俏玉質鼻尖漾著櫻花粉,雙頰雪肌玉石脂滑,一雙哭得紅腫卻仍然不掩聰黠的水眸,明麗得讓人側目。 若真要在這張面容挑出什麼毛病的話,便是朱寶寶雙眉之間那道半根拇指長度的白色疤痕了。 赫連長風伸手去觸那塊疤痕,依然有些心疼。 他收養寶寶已有十年時間,卻始終不明白她爹當年如何能因為迷信五月五日出生的孩子會克父,便對一個八歲孩子舉刀相向,並將她當成牛馬般販售呢? 「大哥,我臉擦乾淨了嗎?」朱寶寶催促地問道,小小身子在座位上扭來扭去。 「稍安勿躁。」赫連長風又取過一隻乾淨布巾拭過寶寶臉龐後,又掐了下她的粉嫩腮幫子。「好了。」 「嘻。」朱寶寶滿足地往後一躺,直接把大哥當成了臥榻。 「你這回又調什麼東西抹臉了?」赫連長風無奈地問道。 「這東西的學問可大了。我用了百年竹炭為底,再加入蜂蜜、黑牽牛子、紫背浮萍,費了半個月才調製出來這味清肌玉膚粉哪!每日這麼敷著,不僅美容養顏,便連聞著也是香的啊。」朱寶寶得意洋洋地說道。 「一個小乞兒身上香噴噴,不怕別人起疑心?」 「不怕!你聞聞我這個錦囊——」朱寶寶自腰間取出一隻墨色錦囊,旋即露出反胃表情。「別人光聞這味道就退避三尺了……惡……這味道臭得像在屎坑裡打滾過一般。」 赫連長風取過錦囊往窗外一扔,省得轎子內都是那股垢油味,熏得兩人難受。 車窗一開,疾速馬車刮入一陣勁風。 春寒料峭,朱寶寶輕顫了下身子,赫連長風立刻關上窗戶,拿起茶色羔裘往她身上一蓋,順勢將她攬入身側。 她仰頭對他一笑,笑顏燦麗更甚春景。 「大哥剛才怎麼沒嫌我臭呢?」朱寶寶好奇地問道。 「我一心只想著逮著你之後,要如何懲罰人,倒是還沒心思去注意到那股臭味。」赫連長風眉頭一揚,溫和笑意一斂,一對眼珠子頓時冷若寒霜,面無表情地望向她。 「大哥……我……」朱寶寶囁嚅地說道,心裡已經開始慌了。她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大哥不理人哪! 「一個女孩子家女扮男裝四處亂闖,功夫又不如人。遇到危險的話,誰能幫得了你?」赫連長風看著年年都出落得益加標緻的寶寶,語氣冷硬地說道。 「我這幾年跟著鬼醫師父行走江湖,也從沒出過問題啊,是大哥多慮了。」朱寶寶豪氣地一拍胸脯,朗聲說道。 「還敢頂嘴。你那鬼醫師父身手不凡,能容得下別人動你一根汗毛嗎?」赫連長風眉頭微擰,冷斥一聲。「今日你不過落單一會兒,便已經惹是生非,若非石影出手,你早已被人砍得傷痕纍纍了。」 朱寶寶望著大哥銳厲雙眸,她低頭嘟了下唇,心裡不服,嘴巴上卻不敢再多說些什麼。普天之下,她最在乎大哥,大哥也最在乎她,他說什麼話,她全都會聽。 「大哥,我們許久未見,你別惱我哪……」朱寶寶抬舉雙臂環住大哥腰身,雙頰整個偎於其胸膛上,撒嬌地說道。 「大哥是擔心你。」赫連長風語重心長地說道,深深凝視著她。 他日前上山找野生巖茶,顯些失足墜入山崖的驚魂猶在心頭。當時,他頭一個想到的便是該如何好好安頓寶兒。 十年了,他們之間總不可能永遠這般耗著。 「寶兒……」赫連長風挑起她下顎,黑眸裡爍著焰光。 朱寶寶被大哥這麼一瞧著,竟不由自主地紅了耳朵。想別開眼,偏偏一雙眼兒又老是不聽使喚地瞅著他,瞅得四肢全無力了起來。 這一、兩年來,大哥偶爾會這麼瞅著她。每一回,她都覺得自個兒被瞧成了藥罐裡的熱湯,沸騰得教她坐立難安哪。 赫連長風望著她不自覺顯露的小女兒嬌態,眸裡灼光更烈。 他以拇指撫過她吹彈可破的肌膚,繼而不捨地停留在她輕顫粉唇間。若是他就此吻了她的唇兒…… 那麼——此刻正於宅內作客的北方茶業霸主紀行金跟他女兒,又當如何安置? 那麼——他虧欠紀行金的恩情,又該如何償還?在他最落魄之際,是紀行金扶了他一把,才有今日的赫連長風哪。 那麼——他想盡快成為南北茶業霸主,徹底毀掉幾名不肖兄弟產業的心願,亦不能於這一年達成哪…… 「大哥,你別再瞪著寶兒了,我日後少調皮便是了嘛……」朱寶寶感覺頰邊被大哥觸著之處像火燒似的,只得急忙找了些話說。 赫連長風深深看了她一眼後,這才鬆手放人。 她長長吐了口氣,嘴兒眼兒一彎,便又恢復了平素調皮的模樣。 她側身從抽屜裡拿了塊茶餅,笑嘻嘻地咀嚼著,滿口茶香讓她眉飛色舞,早已忘了方才心頭的忐忑。 「你幾次調皮都沒出亂子,一來是因為你易容為小乞兒避掉了一些注目,二來則是由於石影找人功力高強,你才能次次化險為夷。否則以你這張容貌,任誰一瞧都清楚是個美貌姑娘家,又怎可能不引來風波?」赫連長風斜倚於車窗邊看她,仍然忍不住開口斥責了她。 「大哥也覺得寶寶容貌好看?」朱寶寶露出編貝牙齒,躍身到大哥身邊,引起馬車一陣搖晃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