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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頁     裘夢    


  韓瑾瑞發出一聲輕笑,道:「那我讓他們把水提到你房中。」

  徐琇瑩輕「嗯」一聲,算是同意。

  韓瑾瑞伸手替她整了下衣襟,閒話家常般地對她道:「換過衣服就過來陪我一道用晚飯,午飯時你直接睡了過去,晚飯可不能再不吃,才幾天,你整個人都清瘦了。」

  徐琇瑩垂眸不語。

  她現在心裡很亂,千頭萬緒不知從何理起,只能勉強維持住表面平靜,卻無法壓下心頭的萬千巨浪席捲翻騰。

  見她如此順從聽話,韓瑾瑞頗有興味地揚眉,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然後,他轉身叫人進來送她回房。

  在回房的路上,徐琇瑩一字未言,她的一顆心一直提著,一直到粗使婆子將熱水倒進浴桶,所有人都退出門外,她才吐出那口氣,整個人瞬間萎靡垮下了肩,頹然地跨進浴桶裡,將自己整個人浸入水中。

  在水中一直待到她再也憋不住氣才從水下探出頭來,狠狠地吸了幾口氣。

  她紅著眼睛將自己的身子清理乾淨,將不堪壓到心底最深處,明白這種事她誰都沒辦法說,只能靠自己挺過去。

  忍,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!

  等她擦淨身子,換好衣服坐到妝台前時,徐琇瑩已經完全平復了心緒,她覺得自己又可以繼續沒心沒肺的面對這個世界。

  看著菱花鏡中映出的少女容貌,她不由得微扯了下嘴角,顯出幾分嘲諷,這樣一副標緻的容貌在失去了庇佑之後,確實極易給她惹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
  垂眸輕輕歎了口氣,將盤起的濕發散開,拿了玉梳慢慢梳理,梳了兩下後,她停下了手,開口道:「來人。」

  守在門外的王府侍女聞聲推門而入,見狀急忙走過去,連聲請罪,接著拿起乾爽的布先替她擦發,再拿玉梳為她梳理。

  等她完全收拾好,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。

  而韓瑾瑞派來請她前去用晚飯的人也過來了,徐琇瑩直接起身跟對方過去赴宴。

  當然,她肯定不可能在飯桌上看到她家師兄。某親王的排外性,她從小就深深體會過。晚餐的種類雖然不多,卻樣樣精緻,道道美味。

  用飯時候,兩個人都沒有說話,安安靜靜地吃了一頓飯。

  待淨手漱口之後,韓瑾瑞拿了杯茶在手,對她說:「明天我會遞折子上去。」

  徐琇瑩接茶的手一頓,然後點了下頭,「知道了。」

  韓瑾瑞呷了一口茶,又道:「如果楊兄有事的話,你不妨讓他先去忙,有什麼事有我幫你。」

  徐琇瑩仍舊點了下頭,「好。」現在這種情形,師兄留下也沒什麼用,還不如離開。

  韓瑾瑞看了她一眼,有些奇怪她怎麼這麼柔順,心念一轉,神情便有些不快。

  這丫頭心裡一定又在打什麼別的主意,都已經跟他這樣親近過了,還不肯認命,真是讓他又愛又恨。韓瑾瑞揮揮手,屋裡的人便都退了下去。

  徐琇瑩的心倏地一緊。他又想做什麼?

  第4章(2)

  韓瑾瑞起身走到她身邊,拿過她手裡的茶碗放到一邊,然後將她拉入懷中。徐琇瑩一驚,睜大了眼。

  韓瑾瑞貼近她的唇,危險又帶了一絲暴戾地道:「是不是只有我佔了你的身子,你才能安心留下來陪我?」她被他的話駭得眼皮直跳,「你……」

  韓瑾瑞在她唇上啄了一下,微笑道:「我其實並不介意現在就擁有你。」

  「韓瑾瑞,你難不成是欺我孤身弱女,無所依憑?」她眼中含淚怒聲質問。

  「是又如何?」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。

  她終於忍無可忍,一伸手便揪住了他的衣領,冷聲道:「留下來陪你?我為什麼要留下來陪你?我欠你嗎?你明知道京城是我的傷心地,卻還執著於留下我,你是真的喜歡我嗎?」

  韓瑾瑞微微瞇眼,一點兒都沒在意被她如此對待,只是慢條斯理地肯定道:「你就是欠我的。」

  「欠你什麼?」

  「你以為是誰為徐家平的反?」

  徐琇瑩的嗓子一滯,瞪大了眼,震驚地道:「是你?」

  「是我。」

  話在舌尖打了幾個轉,她才生硬地道:「那又如何,就算此事徐家欠你人情,難不成我便要用我自己來還嗎?」

  韓瑾瑞甚是心平氣和地道:「女子受人恩惠,大多不都是以身相許嗎?」

  「呸!」

  見狀,韓瑾瑞開懷地笑了,伸手摟住她的腰,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,「阿歡,這樣多好,何必總跟我演戲,你明明就不是個柔順的性子。」

  徐琇瑩想推開他,卻沒能成功。

  「你別老佔我便宜……」

  韓瑾瑞笑著,「除了你,別人的便宜我也不屑占。」

  徐琇瑩都氣笑了。「難不成我還應該為此謝謝你這珂親王嗎?」他一本正經地回道:「謝我也沒什麼不可以。」

  「你這都無恥到新境界了啊。」她忍不住開口嘲諷。

  韓瑾瑞卻半點兒也不生,攬了她的腰掀起珠簾進了內室,指著裡面的擺設對她討好地道:「喜不喜歡?都是按你喜歡的樣式擺的。」

  徐琇瑩表情僵硬地看著某個親王的臥室那充滿了少女風的擺設,她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抽得厲害。最後,她無奈地轉向他,平鋪直敘地道:「你難道就不覺得這不像是個男人的房間嗎?」

  「這樣我才覺得你還在我身邊陪著我。」他回得理直氣壯。突然之間,她竟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了。

  好半晌,她才喃喃道:「何必……」她受不起這樣重的感情。

  韓瑾瑞在她耳邊低聲道:「因為是你,所以值得。」

  徐琇瑩臉色微微泛苦,「可是,韓瑾瑞,你不覺得自己太過一廂情願了嗎?你喜歡的是十年前的徐琇瑩,根本不知道十年後的徐琇瑩是什麼樣,你的這種喜歡會將我們兩個人都困住,你懂不懂?」

  韓瑾瑞伸手撫摸她的臉,眼底的感情濃得化不開,「我也沒有辦法,我喜歡了這麼久,已經是一種執念,連我都沒辦法讓自己放下。」

  見她張口想說話,他連忙擋住了她的口,繼續道:「我既然能喜歡十年前的你,那麼也一定會喜歡十年後的你,你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變化,只是你覺得自己變了而已。」

  「你不可理喻!」

  「那又怎樣?」他固執地道。

  「放手,我要回去了。」她不想再跟他說話了,簡直對牛彈琴。

  「不太想放。」他無賴地說。

  徐琇瑩咬牙瞪他,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從心頭泛起。

  「韓瑾瑞,」她試圖跟他講道理,「你明不明白,我留在京城就會又回到原來的那個圈子,遇到以前的許多人,會有許多事我想迴避都迴避不了。」有些事她不想再想起來,一點都不想。

  韓瑾瑞微微沉了臉,握住她欲抽回的手,直直盯著她的眼睛逼問她,「你是想將我也一起忘記了是不是?」所以才無論如何都想避開他,縱使在他們有過那樣的親密之後。

  她別開眼,沒有回答。

  可韓瑾瑞卻已經得到答案,目光陰沉了下來。

  徐琇瑩被他握得手生疼,她有些生氣地回過頭來,逼視著他的眼問:「當年徐家滅門之禍,你能否認是皇子奪嫡之禍嗎?韓瑾瑞,你能嗎!」

  他不能,所以他沉默。

  徐琇瑩繼續咄咄逼人,不給他留一絲喘息的餘地,「說什麼你替我們徐家平反,就算沒有你,今上登基後一樣會給徐家一個交代,不過是早晚而已,這樣黑暗噁心又骯髒的地方,我為什麼要留下來?」

  韓瑾瑞眼神一暗。她想躲開,他真的能理解,可他無法再失去她,她又能否明白?

  「我想忘記,我真的想忘記,我想忘記曾經的一切,想遠離曾經的一切,我有什麼錯?難道我連軟弱都不被允許嗎?」

  「阿歡——」韓瑾瑞用力抱緊她,「別說了。」

  她的手用力捶打在他的肩頭,一下又一下,她心中的傷痛始終都沒有減少過,只是被深藏了起來,不肯被人看到。

  「這是什麼?」

  面對楊清逸的疑問,韓瑾瑞十分直白地道:「聖旨。」

  楊清逸揚眉,指著桌上澄黃的聖旨,仍舊一臉的困惑不解,「我又不瞎當然認得聖旨,問題是,你為什麼拿這個給我看?」

  韓瑾瑞忍耐著,道:「看了再說。」楊清逸笑了一聲,拿過聖旨一看。

  看完後,有一會兒都沒說話,他的心情很複雜,真的。

  最後,他似笑非笑地抬頭去看某親王,特別好學地問了句,「讓一頭狼照管一隻羊,珂王爺您這算是奉旨監守自盜嗎?」

  聖旨上說得再體恤忠臣遺孤,再為徐琇瑩謀算,可說到底,便宜的都是奉旨照顧他家小師妹的某頭狼。

  韓瑾瑞連眉頭都沒動一下,坦然地道:「知道就好。」楊清逸揚揚手裡的聖旨,「所以呢?」

  韓瑾瑞說得更加直白,「你可以走了。」阿歡已經不需要你這個大師兄照顧了。

  楊清逸笑了,將聖旨放回桌上,雙手環胸,好整以暇地道:「要不要我提醒王爺一下,那隻小羊她是我親愛的小師妹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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