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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頁 裘夢 「嗯,阿歡真的長大了。」他一語雙關。 「你不要臉!」 他在她耳邊低笑,直言不諱,「我還能更不要臉。」她確實不能跟他比臉皮厚。 在他又一次覆上她的玉峰時,徐琇瑩垂眸看著那只不老實的大手突然低聲道:「我們成親吧。」 韓瑾瑞先是一怔,而後猛地將她轉過身來,狂喜地追問確認,「阿歡你同意嫁我了?」 她勾出一抹諷笑,不答反問:「如今這樣,我不嫁你要嫁誰?」 韓瑾瑞卻絲毫不在意她的態度,大聲道:「好,我這就讓人去準備。」他放開了她,快步離開房間。 徐琇瑩手抓著胸前衣襟,幾不可聞地歎了一聲。當看到那道聖旨時,她就知道自己只能有一個選擇——嫁給他。 她注定要跟韓瑾瑞這個男人糾纏一生。 或許,從當年她第一次被那個小男孩牽抱的時候就注定了。 他看著她一點點長大,然後起了不該有的心思。即使他們猝不及防地分離了十年,他依舊不肯放手。她抬頭朝窗外看去,目光落在了不可知的遠方。 她其實並不排斥嫁給韓瑾瑞,如果一定要在這京城權貴中找一個人嫁的話,她寧願嫁給這個人。只是,她真的不喜歡京城這個地方! 當朝珂親王要成親,黃道吉日是由欽天監算出的,禮部負責準備婚禮事宜。 反而是珂親主本人沒什麼事,真要說有事的話,就是讓尚衣局給他量制吉服了。 成親的日子被安排在了八月初六,而徐琇瑩也如願搬離了珂王府,到了京城郊外屬於徐家的一處別莊。十年來,這別莊因著有人居住打掃,隨時準備著主人前來小住,並不像定遠侯府那樣衰敗荒蕪。 徐琇瑩站在曾經住過的院落,看著天邊的夕陽最後沒入山坳,伸展了雙臂,長長地吐了口氣。山水依舊,但已物是人非。 「姑娘好。」 她走過的地方,遇到的僕人都紛紛見禮。而徐琇瑩卻目不斜視地一路走了過去,她試圖從這裡找到些舊夢。那裡她曾撲過蝶,這裡她曾賞過花,還有那裡她曾彈過琴…… 舊日情景就這樣猛地進入眼簾,讓她不知不覺中淚流衣襟。 不是不記得,就是記得太清楚,所以她才會那麼痛,才會那麼多年都不敢再踏足京城這塊傷心地。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,可是一看到舊時景,仍然抵制不過心頭的酸楚與傷悲。 她扶著鞦韆架,無聲落淚。 韓瑾瑞站在花樹下默默凝望著她,手中的折扇被握得死緊,幾欲折斷。這一方被悲傷充滿的天地,不允許他人接近,只有他陪著她。 他終是不忍看她繼續傷心下去,從花樹下走出,行至她身旁,伸手將她輕輕擁入懷中,無聲輕歎。她這個人總是牽著他的魂,扯著他的心,讓他無法放手。 徐琇瑩伸手摟住他的腰,在他懷中低語哽咽,「瑞哥哥,我是不是很沒用?這麼多年過去了,還是這樣傷心。」 「都會過去的。」 只要面對了,事情就能過去,但若是一直逃避,便過不去。 徐琇瑩在他懷裡哭了一會兒,突地抬頭紅著眼睛問他,「你怎麼會來?不是說成親前都不能見面的嗎?」 韓瑾瑞不屑地從鼻腔裡冷嗤了聲,「不應該的事多了。」可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。 徐琇瑩默然。 他伸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殘淚,微微蹙眉,「重逢後,我好像總是見你在哭。」明明她以前那麼愛笑。徐琇瑩抿唇瞪他。 韓瑾瑞揚唇,暗啞了聲音問她,「你在怪我總是惹你傷心?」她繼續瞪他。 他低頭貼著她的唇呢喃般私語,「可我就想讓你在床上、在我身下哭,怎麼辦?」 徐琇瑩臉上「轟」的一下熱了起來,想立刻從他懷中退開。 韓瑾瑞擁緊了她,不肯放人。 「你放手。」 「不放,」他低頭在她耳邊道:「一輩子都不放。」 徐琇瑩的心因他的話而心頭一突,但隨即臉上紅通通一片,啐道:「再沒你這樣不要臉面的人了,快放開。」 「別怕,沒事,天都暗了,不會有人看到的。」這是重點嗎?徐琇瑩無語。 下一刻,她就聽到某親王完全沒有底線地對她說—— 「阿歡若是擔心,咱們就回房去再親熱。」 徐琇瑩覺得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,「韓瑾瑞,在成婚前你就不能守一下禮嗎?」 韓瑾瑞不解,理直氣壯的反問她,「既然我們都要成親,為什麼還要守禮?你遲早不都是我的人?」她無言以對…… 不對!不能這樣被他牽著鼻子走,任他為所欲為。 徐琇瑩瞠眸,推著他的臉不讓他繼續貼近,惱道:「難不成你還想在成親前就跟我圓房不成?」 韓瑾瑞興味盎然地揚眉,欣然點頭,「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。」 「呸!你的臉呢?」 「不要了。」他滿目戲謔地看著她,「我就想對你不要臉,做各種不要臉的私密之事,阿歡難道到現在還不懂嗎?」 好吧,她輸了。 徐琇瑩將臉偏到一邊,心裡歎了口氣。「你別鬧我了,我現在心情真的不太好。」 韓瑾瑞鬆開她的腰,改為攬住她的肩,溫聲道:「我陪你走走。」 第5章(2) 兩個人一路走出別莊,在暮色暗沉中,沿著小徑一路往莊後的小山走去。 這座山並不大也不高,兩個人漫步走上去花了大約兩刻鐘時間,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。四下寂寂,夏日特有的夜間蟲蛙鳴唱在四周響起,讓人恍惚有一種回歸田園的錯覺。 在昏暗的夜色中,徐琇瑩整個人放鬆了下來。 韓瑾瑞敏銳地察覺到了懷中人兒的身體變化,心頭微歎,卻什麼都沒說,只是默默地攬緊她。她與他分別十年,到底不是當年那個跟他無比親密的小女孩了。 許久之後,徐琇瑩才指著山腳下某一處開口道:「那裡什麼時候變成魯國公府的了?」 「怎麼了?」 「沒什麼,就是今天到別莊的時候看到了魯國公府的車馬,覺得好奇,我記得那兒以前好像是撫北伯家的吧。」 韓瑾瑞聲音中帶了暖意,「阿歡的記性很好,那裡原本確實是撫北伯家,只不過多年前就歸為魯國公府了。」 徐琇瑩輕輕「咦」了一聲,「伯府敗落了?」 韓瑾瑞淡淡的回道:「子弟不肖罷了。」 徐琇瑩語帶淒淒,「王侯將相,郊外青塚,功名利祿,皆是過眼雲煙。」 韓瑾瑞歎了一聲,低頭看她,「阿歡,你如今將一切都看得太淡了。」 「瑞哥哥。」她低聲喚他。 「嗯?」 「我守孝十年,吃了十年的齋,亦念了十年的往生經,可我依舊覺得自己心不靜,意難平。」 「都過去了。」他只能重複安慰她這麼一句,心有些堵。 「我師父說如果我不回來一趟,那麼我永遠也無法真正地走出來,所以我才會跟著大師兄來京城。」 韓瑾瑞覺得她師父說的很對,不面對就永遠過不去,逃避解決不了問題。 在這一刻,韓瑾瑞無比感謝她的師父。 如果不是她師父勸她,他也許今生都再見不到他的阿歡,依舊每日沉浸在無望的期盼中無法自拔。 徐琇瑩長長地歎了口氣,緊接著又深吸了口氣,然後振作精神地道:「我們下山吧,一會兒蚊蟲會越來越多。」 韓瑾瑞不由得微笑,「身上不是帶了驅蚊蟲的香囊?」 「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,我可是一點都不想拿自己喂蚊子。」 韓瑾瑞聽了笑出聲來。 有時候,人是不經念叨的。比如魯國公府的人。 徐琇瑩怎麼也沒想到,昨天晚上她才說過的人,今天竟然上門投帖子。 魯國公府上的嫡三小姐,她兒時見過,卻談不上有什麼交情,那對方這般無緣無故地投帖上門就頗耐人尋味。 自她認回侯府嫡女的身份,除了奉旨祭掃,再沒有離開過珂王府,之後便來到這別莊上備嫁。可她昨天剛出城,魯國公府的車馬也到附近的魯國公府別莊,然後今天就直接投帖子上門來?這裡面會沒事? 她不信!她不信這世上有這等巧合之事。 韓瑾瑞拿過她手中的帖子看了一眼,眉峰一挑。 「跟你有關?」徐琇瑩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,側首打量他。 他將帖子往桌上一扔,慢條斯理地打開手中折扇,輕輕搖著,不以為然地道:「不知所謂之人。」 徐琇瑩若有所悟,嘴角驀地一勾,打趣地看著他,「你的愛慕者?」 重逢以來,韓瑾瑞難得見她這麼俏皮,忽略她的挑釁,不是很認真地笑問:「吃醋了?」 「才沒有,」徐琇瑩雙手托腮歪著頭看他,一本正經地分析,「如果你對她有意,到了這把歲數怎麼可能矜持著不肯上門提親,哪裡會硬是等到我來填這個位置,是不是?」 韓瑾瑞忍不住拿扇子敲了她一記,十分不滿地抗議,「什麼叫這把歲數?」二十五歲很老嗎?他這算年少有為好不好,不識貨的小丫頭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