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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頁     艾佟    


  戚文懷眼神一沉,芍葯回道:「知道了。」

  「你別動,我自個兒來就行了。」戚文懷旋即起身下床更衣。

  隨著宮中的情勢越來越緊張,戚文懷每一次出門,芍葯總是會有一種面臨生離死別的不安,因此她每日早上都會親自送他出門,晚上一定會等他回來,所以此時她還是堅持起身,披上斗篷送他走出房門。

  「今晚別等我了,待會兒就上床安置了。」戚文懷深深在她額上印下一吻,貪戀的看了一眼,方才快步轉身離開。

  許久,芍葯動也不動的站著,直到瑞雪出聲喚她。

  「王妃,你是有身子的人,招了涼就不好了。」

  「就是啊,瑞雲姐姐如今招了涼,可難受了。」綠兒也忍不住補上一句。

  芍葯轉身回房,同時提醒。「你們也當心一點,季節交替之時最容易招涼了。」

  「我們知道,王妃用不著為我們擔心,專心照顧好腹中的小主子才是。」

  瑞雪隨同芍葯回房,為她解下披風,綠兒端了熱水進來,伺候她洗臉、上床。

  雖然累了,可是沒有戚文懷在身邊,芍葯就是睡不著。整個心懸在那兒,怎能睡得著呢?可是,她教自個兒平靜下來,太醫說了,切莫思慮太重,對孩子不好,務必要放寬心,如今,還有什麼事比平安生下孩子重要呢?她將雙手放在肚子上,默默祈求上蒼一定要讓她平安生下孩子。

  第十一章  起程北燕郡(1)

  皇上與皇子是父子,更是君臣。這一點戚文懷時時刻刻牢記在心,無論父皇有多疼愛他,在他心中,皇帝的身份總是高於父親的身份,正是如此,他在父皇面前總有一些拘謹。

  「這是朕給你的賀禮,賀喜你要當父親了。」皇帝遞了一個木匣子給戚文懷。

  父皇此時召他進宮是為了送賀禮?!戚文懷壓下心裡的疑惑,推辭道:「宮裡的賞賜已經塞滿庫房了。」

  「宮裡按例會有賞賜,可是,這是父皇給的。」

  宮裡的賞賜和父皇給的還不是一樣嗎?戚文懷覺得好笑,不過也沒說什麼,皇上說不一樣,難道他還能堅持一樣嗎,總之收下就對了。

  「打開瞧瞧。」

  父皇哪一次賞東西時會特地叫他瞧瞧了?戚文懷這次倒沒有多說什麼,打開木匣子,裡面是一個雕工精緻的赤金鐲子,說起來不貴重。

  「這是你母妃親手為媳婦設計的鐲子,她總是嘮叨將來有一天要親手為媳婦戴上,可惜她沒能等到你迎娶正妃,朕如今只是代她送給媳婦。」

  既然是母妃要給兒媳婦的,何必說是父皇給的?戚文懷覺得今日父皇話中有著不能言明的含意,可是他無心追究,只是滿懷思念的摸著鐲子。

  「回去就給你的寶貝媳婦戴上,你母妃一定很開心。」

  「謝謝父皇。」

  「太后出殯大禮之後,你就進兵部。」

  雖然早就猜到了父皇一定會叫他進兵部,目的是接收張家的勢力,可是,狗急了會跳牆,這不過是在逼張家痛下殺手。「太后出殯大禮之後,兒臣想去封地。」

  「什麼?」

  「早在二哥坐上太子之位,兒臣就該前往封地了。記得兒臣告訴過父皇,娶個同甘共苦的妻子,兩人就前往封地,這乃兒臣肺腑之言。」戚文懷的態度無比真誠,看得出來並非一時衝動的決定。

  「朕要你留在京城,朕……朕已經失去你母妃了,不想再失去你。」皇帝看起來非常疲憊,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,為何他不能體會自己的用心良苦?

  「兒臣不宜繼續留在京城。」

  「朕叫你留在京城,你就留在京城,況且你的寶貝媳婦如今是有身子的人,如何禁得起一路折騰到北燕郡?」皇帝微慍的擺了擺手。「不要再提去封地的事。」

  「好,兒臣暫且不提去封地的事,可是兒臣好不容易才熟悉吏部,不想去兵部。」

  「父皇希望你……」

  「二哥如今在兵部,我還是待在吏部。」戚文懷唐突的打斷皇帝,因為他很清楚父皇要說什麼,可是有些事不能說出口,尤其干德殿一定有榮貴妃的耳目,他們的每一句話皆會傳進榮貴妃耳中,若是父皇明明白白露出廢太子之意,榮貴妃很可能會冒險發動政變。

  皇帝顯然意識到自己差一點失言,口氣轉為溫和。「你二哥在兵部毫無作為,朕想讓他進工部磨練。」

  戚文懷在工部待過,那兒可是苦差事,三年前的水患他還差一點喪命,一個人不小心掉入洪水之中死了,即使是人為所致也無從查起,而且太子從來不是一個可以吃苦的人,又如何願意去工部那種地方?

  「二哥是太子,父皇應該將二哥帶在身邊,親自教導他為君之道。」

  「想要當一個好皇帝,應該四處多磨練。」

  「為君者不必事事躬親,重在用人。」

  是啊,劉邦與項羽爭霸能得天下,不是因為劉邦比項羽更有才幹,而是劉邦比項羽更懂得用人之道。皇帝轉而道:「還記得你母妃的教導嗎?」

  「兒臣時時刻刻不敢忘了母妃的教導。」

 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。「你母妃將你教導得很好,可惜,她去得太早了。」

  父皇是在暗示他,母妃也希望他繼承皇位嗎?不,也許對母妃來說,活下去比成為一國之君更重要。念頭一轉,戚文懷彷彿沒聽懂其中的含意,只是淡淡的道:「是啊,母妃去得太早了。」

  「你母妃的身子一向硬朗,怎會染上了風寒就一病不起?」

  當初父皇不願意追究,如今說這些又有何意義?戚文懷如此想,卻什麼也沒說。

  「夜深了,朕要歇了,你也回去歇著吧。」

  戚文懷離開皇宮時,心情莫名沉重起來,父皇顯然心意已定,他雖從未放棄那個位置,卻不想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與太子對上,父皇太躁進了,這讓他隱隱有些不安。

  太后出殯大禮之後,皇上還來不及下旨讓戚文懷進入兵部,宮中就傳來皇上對太后的死過度哀痛而病倒的消息,戚文懷只能匆匆進宮。

  戚文懷一進宮,芍葯就一直很不安,太后去了,皇上正準備大展雄心,怎麼可能在此時因為過度哀痛病倒呢?此事有詐,宮中肯定有變,可是一想起戚文懷出門之前的囑咐,她不肯有一絲絲不安流露出來。

  「這段日?父皇太過勞累,偶染風寒也是常埋,你就一如平的專心養胎,一概謝絕訪客,就是永昌侯府派人來也不要見,我已經命喬總管緊閉門戶,嚴禁府裡的人出去,明白嗎?」

  她明白,此時有所動作很容易被冠上造反的罪名,且府裡的奴才有很多都是宮裡安插的眼線,若是宮裡有意陷害王爺,只要派個奴才從府中溜出去被逮個正著,罪名就有了,至於是真是假,掌握在勝者的手中。

  如今,芍葯什麼也不能做,只能等候。

  過了三天三夜,宮裡敲響皇上龍馭賓天的喪鐘,隨後芍葯就收到戚文懷讓高成遞出來的消息,因為她身子不適,不用進宮。

  皇上龍馭賓天,這如同宣佈太子勝者為王,王爺會如何?

  她很擔心,深怕王爺遭到不幸,可是除了待在府裡,她也不能如何。

  五日過了,太子為先皇舉行大奠,登基為新皇,可芍葯還是見不到戚文懷。

  「王妃,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,為了孩子,吃不下也要多少吃一點。」瑞雲實在很擔心芍葯,她午膳吃不多,晚膳又沒吃幾口,這怎麼成呢?

  楊姑姑點頭附和。「王爺不會有事,王妃不用擔心,照顧好腹中的孩子,免得王爺回來瞧王妃瘦了,反而心疼。」

  芍葯勉為其難的再吃了幾口,可還是嚥不下去。基本上有儲君的情況下,皇上駕崩,朝堂應該不會生亂,不過,新皇能不能容得下他的兄弟,會不會隨便找個理由將人打入大牢,這就難說了。

  楊姑姑是從宮中出來的人,當然知道芍葯的心情,安慰道:「人人都說新皇賢明,若是王爺在此時出了什麼事,天下百姓會如何看待新皇?」

  是啊,新皇就是容不下王爺,也不會挑在此時動手,總是要作一下戲,要不,別說天下百姓,就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也會人心惶惶,若是過去不是新皇一黨,或是新皇看不順眼的人,豈不是都別想混了?新皇登基,朝堂不穩,天下就容易生亂,新皇絕對不會冒這個風險。

  雖知如此,芍葯還是放心不下戚文懷,不過就在此時,外面來報王爺回來了。

  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下了,芍葯慌慌張張起身出去迎接,可是戚文懷動作比她還快,搶先一步踏進屋內。

  「你是有身子的人,怎麼可以像個孩子似的如此急躁?」

  芍葯怔愣地看著戚文懷,他滿臉的鬍子,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,教人懷疑他是從盜匪肆虐之地逃出來,而不是從宮中回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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