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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頁 清靈兒 「還在忙?」 「找人。」 她朝他點了下頭,接著頭也不回地走下樓,遠離這讓她感到尷尬的場面,邊走邊用手背擦拭著嘴唇。經過中庭時,她隱約聽到有人在爭吵,聲音挺耳熟的。 「為何裝作不認識我?」 「我真的不認識你,姑娘請回吧!」 是巧兒,還有早上那個叫阿元的小二。艾以悄悄躲到牆後,想知道他們為了什麼爭吵。 「你……」見阿元要離去,巧兒連忙拉住他的衣擺。 「姑娘請自重。」他甩開她的手。 「……這樣耍我,很好玩嗎?」她語帶哽咽。 阿元沒有回答,拳頭握得死緊。 「回答我……」巧兒強忍著,不讓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滑落。 砰! 他一拳打在樹上,咬緊的嘴角咬滲出血絲。 「我能怎麼做?我能怎麼做?你倒是告訴我啊!」他緊扣住巧兒的雙肩,痛苦地嘶啞低吼:「我答應過你的父母一定會出人頭地,然後回去娶你,可是現在呢?我什麼都沒有、什麼也不是,怎麼回去?怎麼娶你?」 她的小手覆上他的手,顫抖著,「我不在乎。」 「我在乎!我不要你被人瞧不起,我不要你跟著我受苦。」他壓抑地低聲吼著。 巧兒伸手輕觸他的臉,他卻躲了開來。 「你回去吧,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,找個更好的人嫁了吧!」 她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。 「你怎麼能這麼自私?我要的是什麼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什麼都可以不要,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,難道你不明白嗎?」她不能接受地退了幾步,整個人痛到就像要被撕裂開來。 明白,就是明白,才更不敢回去。阿元背對著她,不發一語。 「今天,我總算看清你了。」巧兒深深呼吸了幾回,抹去未干的淚痕,「我會如你所願。」 聽著她離去的腳步聲,阿元就像失去了所有支撐的力氣,癱坐在地。 「對不起……我只想讓你幸福,雖然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,至少……你的生活會過得比較好……」 牆後的艾以眼眶泛紅,看著他,她彷彿看見了當年逃避的自己。 這幾幕也一絲不漏地映進了另一人的眼簾。 夏琮崴坐在窗邊垂眼看著癱坐在樓下中庭的阿元。 呆子,竟然將到手的幸福硬生生地往外推,功成名就真的那麼重要嗎?平平淡淡過日子就不行嗎?他歎了口氣。 也許,他可以幫他一把。 「少主?」沈灝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。 「沒事。」夏琮崴打掉眼前不停揮動的手,瞪了一眼沈灝那張沒有表情的臉。 「少主,我們這趟產業巡視有必要特地在這個城鎮停留這麼長的時間嗎?你不怕回堡後工作多到做不完?」沈灝像老婆子一樣叨叨念著,俊美的臉龐仍舊是面無表情。 「不怕,有你幫我。」夏琮崴一臉無所謂。 果然又是他。沈灝無奈地歎氣。 一隻手臂搭上沈灝的肩,范尚傑皮皮地笑著,「報應,誰要你平常有事沒事就把工作推給我。」 「那是因為你閒到讓我看得很刺眼。」沈灝使勁捏著那隻手。 范尚傑吃痛地縮回手,「沒辦法啊,少主武功那麼好,我這護衛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!」 「別忘了你也是護衛隊的隊長,有空也該去訓練你的手下。」沈灝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腦袋。 范尚傑眼眶蓄滿淚水,「我也想啊,可是副隊長嫌我礙手礙腳。」 「看你多沒人緣。」嘖……又裝無辜!沈灝撇了撇嘴。 「你們很吵。」夏琮崴不耐煩地關上窗戶。 沈灝不想再理會范尚傑,不然到最後總是會變成沒意義的對話。 「少主,我們何時要回去?」 「明天一早。「夏琮崴不疾不徐地說著。 「明天一早?可是我們還沒來得及調船。」范尚傑倒了杯茶遞給他。 「不調船。」夏琮崴接過來,喝了一口。 「不調船?」難不成游泳回去?范尚傑不懂他在想些什麼。 夏琮崴不避諱地露出一臉好笑,「我們搭便船。」 「搭便船?」 艾以敲了好幾次巧兒的房門,裡頭的人還是沒有應聲。 「我進來囉!」她推開門,走了進去。 壓抑不住的嗚咽聲從鼓起的棉被裡傳出。 艾以在床沿坐下,輕輕地拍拍被子,「好了,別哭了。」 嗚咽聲依舊,還多了啜泣的聲音,她無奈地掀開蓋得密不通風的被子,露出那張哭得梨花帶淚的小臉,「別哭了,換個角度想想,他也是為了你好才這樣做的啊!」 「小姐全看見了?」巧兒抹去臉上殘留的淚水,坐起身來。 「原來你早就心有所屬了,難怪其他人你全看不上眼。」艾以將手絹遞給她,「願意跟我聊聊嗎?」 起風了,艾以走到窗邊準備把敞開的窗戶關上,不經意地向下看了一眼,阿元依舊還在中庭,有個男人在跟他說話。她看不清楚那男人的臉,只見那男人拿出一塊五角形的小木牌給阿元,跟他說了些話,阿元則一臉詫異。 「我……」巧兒的聲音淡淡地響起。 艾以回過神來,關好窗戶後走回巧兒身邊。 「我跟他是青梅竹馬……」 巧兒生活的村莊很窮,收成不好,所以在十歲就賣身進艾府工作,全家幾乎靠著她拿回去的薪餉過活。但艾府有個不成文的規定,凡嫁為人婦者契約便終止,以便專心顧全家庭。 阿元和她從小便互許終身,在她十五歲那年,他到她家提了親,她父母為免斷絕了她在艾府工作的這條財源,要求阿元一定要有所成就才會同意這門婚事。 「……他留了封信給我,要我等他。」巧兒從包袱裡取出一封信,有些泛黃。 信上的字體歪歪斜斜扭曲成一團,活像鬼畫符似的,艾以實在看不出那是畫還是字。 「我一直等,可是始終等不到他的消息,等到我決定要放棄了,上天又讓我在這裡遇見他,誰知道……」 艾以瞭解地點頭,「那現在你打算怎麼做?」 房外傳來打更的聲音。 「我……」 叩、叩、叩……砰! 敲完門還等不及有人應聲,阿元就這麼撞了進來。 「你來做什麼?」巧兒的臉色沉了下來。 顧不得有外人在場,阿元一把抱住巧兒。 「對不起,我剛剛說的話都不是真心的,我知道我自私,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,不要嫁給別人。」他急促地說著,「半年,再等我半年就好,我一定會回來。」 巧兒傻住了,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他所說的話。 「我現在沒時間解釋太多,巧兒,我只要你一句話。」 艾以也有些愣住,但感情的事,她幫不上忙也插不了手。所以她只是退了兒步,將空間讓給他們。 室內一片靜默。 時間,在等待中流逝。 「好……我等你。」巧兒緩緩開口,作了決定。 阿元舒開緊皺著的眉頭,露出放心的微笑。 「我只等半年,只半年。」她悄悄將那封信藏至背後。 馬啼聲劃破寂靜的夜空。 「我該走了。」外頭那兩人可能等得不耐煩了。阿元深深地望進巧兒跟裡,再次許諾,「我一定會回來,等我。」 接著,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。 「你不怕他又悔約?」艾以在他身影消失之後,走上前將門關上。 巧兒喉頭緊縮,垂下眼眸,當她再次抬頭,眼中卻帶著堅定,「我還是想相信他。」 艾以溫柔地笑了笑,伸出手摸摸她的頭,眼裡透露出些許羨慕。如果當年的自己有她這樣的勇氣,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? 艾以悄悄地踏進房門,深怕吵醒床上熟睡的人。 確定夏琮崴沒醒,她反過身輕輕將門合上。 「回來啦!」 夏琮崴突然的出聲讓她嚇到汗毛都豎了起來,她深呼吸一口,要自己冷靜下來。 「吵醒你了?」她已經盡量不弄出聲響,沒想到還是把他吵醒了。 「不,我本就未入睡。」他好不容易才把那兩個吵死人的傢伙打發去處理別的事,剛躺下不久她就進來了。 「怎麼還不睡?這麼晚了。」見到他,艾以還是有些尷尬,畢竟他是第一個讓她吐露心聲的人,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女孩就是她。 「在想一件事。」夏琮崴坐起身來,「我明天要趕路,得搭船北上才行,可是這附近只有供玩賞山水的客船,並未有長途載客的船。」 魚餌撒下,只等大魚上鉤。 「那你打算怎麼辦?」艾以全然不知自己已一腳踩入對方所設下的陷阱。 「不曉得,盤纏也快用盡了,得再另外想想辦法。」他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,彷彿所說的話一切都是真的,「我娘病了,家裡的人正等著我趕回去。」 聽到他頗為可憐的遭遇,她的側隱之心油然而生,又憶起他今天的確幫了她不少忙,話就這麼脫口而出,「明天一早我也要北上送貨,你若不嫌棄的話就跟著我走吧!」 魚兒上鉤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