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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頁 宋雨桐 聶元珍輕咳了一聲,把老花眼鏡重新給戴上,正想繼續看報,就聽到有人在旁邊涼涼的問了一句—— 「你什麼時候知道聶央的存在?在我要跟向晚離婚前,還是離婚後?我要聽實話。」 聶元珍的手頓了一下,神色不改。「如果我早知道向晚已經懷孕了,你說我會允許你離婚嗎?」 「你當時的確非常的反對,還把我趕出家門,你忘了?」 「如果我當時知道是這樣的狀況,我會把你綁在家裡,不會讓你踏出家門半步,除非你打消離婚的念頭……」說著,不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。「你以為我會允許聶家的孫子在外頭受苦?要不是我的生命已經差不多要走向盡頭,要不是知道你這麼多年來依然未婚,想必是對向晚還念念不忘,我也不會試著派人去找她,還發現我竟然多了一個孫子……」 一得知這個消息時他有多麼的震驚呵,他只不過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見到向晚和聶焰復合,看著兒子得到幸福再離開,沒想到卻發現這個天大的秘密。 駱向晚是單親家庭,母親早在她三歲便因癌症過世,父親在她十四歲那年再娶,帶著她定居加拿大。高中畢業後,她一個人到美國求學,和聶焰在哈佛大學的校園裡相識,一個是剛考上研究所的碩士班高材生,一個是剛上大一外文系的系花學妹,不期然的相遇卻讓他們相互吸引,交往三、四年後便走入結婚禮堂。 當時,駱向晚剛畢業,而聶焰剛進入聶氏財團工作兩年,很多東西要學習,還得準備財團接班,所以忙得團團轉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,這對夫妻才結婚不到一年便漸行漸遠,最後搞到離婚收場的地步。 離婚時,兩個人都沒對他這個老頭子說什麼,他甚至不知道他們究竟為什麼堅持要離婚,而他為了逼兒子說出離婚的真正理由還以趕他出家門威脅,沒想到兒子根本不用他,直接行李一拿就離家出走了。 嘖,這一定整整五年,狠心的連家門都沒踏進來一步。 「你剛剛說什麼?」聶焰瞇起眼,眼皮不安的跳動著。 什麼生命即將走到盡頭?老頭子看起來雖然比五年前蒼老了許多,但除了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這樣的理由,難道他媽的沒別的原因? 在沉思中的聶元珍有點怔愣的抬眼,被兒子這樣一喝,老魂差點都飛了。 他剛剛說了什麼?他好像說了很多耶,但應該沒有把不該說的也說溜嘴了吧? 「你問的是哪一句?」小心翼翼的探問著,深怕事跡敗露而壞了大事。 「還有哪一句?你說你的生命已經差不多要走向盡頭,不會是騙我回來而想出來的爛台詞吧?」無論是什麼,都比老頭子真的不久人世來得好。聶焰深邃的雙眸一瞬不瞬的望住他,凝起的眉峰像座陡山,霸氣而帶些不耐。 聶元珍聽他提起自己的病,反倒鬆了一口氣。 想騙他回來是真,但卻不是用他將死之身來騙…… 想著,聶元珍蒼老的容顏露出了一抹安然的笑意。「知道自己有多不孝了吧?這麼多年了都不回來看老爹一眼,等哪一天你想看也看不到了,這就是人生。」 然後,這傻小子會自責內疚一輩子。 雖然死後還可以讓人惦記在心上是一件挺好的事,可他是他兒子,他捨不得他因為他而受一輩子自責的苦,他希望他幸福。 所以,是時候了…… 就算他的做法有點對不起某人…… 「你究竟生什麼病?」 「癌症末期,一肚子的器官全給癌細胞佔據了。好像是大腸癌擴散到胃,再到腎和肝……剛開始不痛不癢的,發現肚子不舒服時已經有點晚了。」聶元珍淡淡說道,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自然。 聶焰皺起眉。「我媽知道嗎?」 「不要跟她說,我有曉柔陪在身邊就夠了,沒道理年輕時讓你媽為我吃盡了苦頭,到死時還得央她陪著我。現在她正雲遊四海,過她這輩子真正想過而且快樂的生活,不必讓她為我擔心,最多我死了之後再跟她說一聲就行了。」 「你到底有沒有在做治療?現在醫學這麼發達,憑我們聶家的財勢不可能救不了你的命。」他實在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,仰頭把杯中的酒給飲盡,又替自己倒了一杯。 「聶焰,我根本不怕死,我很高興上帝給了我這麼多時間可以安排所有的事,我已經比預期的多活了好幾年,也許我真的還可以再活個五、六年也不一定,你不要擔心。」 「誰在擔心了?」 聶元珍呵呵直笑。「不說我了,你怎麼樣?突然知道自己當了爸爸的感覺如何?聶央是個很棒的兒子吧?聰明可愛又貼心,比你小時候嘴巴甜多了。人家說父子連心一點也沒錯,他一看見你就喊爸爸,害我在旁邊感動得都快哭出來了!向晚真會教,把孩子教得很好,我怎麼看向晚都是個好女人,兒子啊,你既然還愛著她,就應該趁這個機會多加把勁把她給追回來——」 「誰說我還愛著她?」聶焰冷冷的打斷他。「這五年來我早把她給忘了。」 「是嗎?那你為什麼一直都不再婚?」 「那是因為沒有必要,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好。」他說的是實話。 終日與山林牛羊為伍的日子,意外的讓他覺得自在和舒服,他喜歡這樣的生活,也很滿足於這樣的生活,雖然偶爾也會想起那個女人,想起她的美麗與甜蜜,但只要想起她曾經帶給他的那份傷痛,那美與甜也會轉眼消逝無蹤。 要不是現在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,他跟她根本不會再見面…… 他和她,甚至已經有了一個孩子…… 聶元珍挑挑眉。「那現在呢?你一樣不想再婚?你要央央永遠沒有爸爸?」 天底下縱使有那種知道自己有個兒子也依然不認帳的男人,那個男人也絕對不會是聶焰。 果然,聶焰想也不想的開了口,給了他一個答案—— 「為了兒子,我會娶她的。」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男未再婚,女未再嫁,所以復合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,何況還是為了兩人共同的兒子。 聶焰是這麼想的,可駱向晚不是,所以當他將她接到電話昏倒之後的大致情況跟她說了一遍,接著直截了當的提出自己腦海中的最佳方案時,駱向晚像看見鬼一樣的瞪著他。 「你說什麼?要我再嫁給你?」對於這樣的提議,當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。駱向晚啼笑皆非的看著他。 「我想這是最好的結果,央央有爸爸有媽媽,有一個健全完整的家庭,這對他最好,不是嗎?」 是他的大頭鬼!該死的沙文主義豬! 他憑什麼以為她會同意這種見鬼的方案?他好像真的以為她聽了會很高興的跳起來拍拍手似的。 「央央有我這個媽咪就夠了,他跟我兩個人一直都過得很好,以前如此,以後也是如此,要不是這該死的綁架意外,你根本就不會知道他的存在。既然如此,就讓事情回到原點,你不必覺得對我們有所虧欠,也不必彌補我們任何事,就只要回到原點就好了——」 「那是不可能的事!我不會讓我的兒子流落在外,過著沒有爸爸的日子。」聶焰打斷她天真的想法,冷酷的回應著。「這無關虧欠與彌補的問題,我對你並不覺得虧欠,我虧欠的是央央,而造成這個事實的人是你——」 「夠了!這樣的日子他過得很好,不需要任何改變。」 「你怎麼知道他過得很好?他沒有跟你要過爸爸、問過爸爸嗎?當他在外面看到別的小孩都可以騎在爸爸的肩膀上玩耍時,他的心裡不會渴望著自己也可以有個爸爸這樣愛著他、寵著他?你確定?」 她不確定。 她的確看過央央對別人的爸爸流露出羨慕與渴望之情,她心知肚明,卻絕對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承認這件事。 「無論如何,我的立場很堅定,我不會再嫁給你!」 她說得那樣斬釘截鐵,莫名的竟讓他聽了有點不是滋味…… 「所以呢?你打算把監護權直接送給我了?」他挑挑眉,雙臂環胸,意態慵懶的瞅著她。 這個女人好像有點搞不清楚狀況,難道她以為她只要拒絕他的提議,他就真的會假裝沒有這回事,拍拍屁股走人嗎?簡直天真得可以! 「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鬼話?」 「我要央央——」 「不可能!央央是我的!我不會把他讓給你!」 「我不需要你讓給我,法院自然會判給我,如果你堅決不再嫁我,那我們就只能法院見了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