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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頁     艾佟    


  坐上花轎,聽著震耳的鼓樂和喜炮,還有街上人群的笑談聲,芍葯真正有了嫁人的感覺,從今以後,她是皇家的人,得享皇家的尊貴,但也不可避免的捲入皇家的權力爭奪之中。

  胡思亂想之際,她已經下了花轎,拜了堂,進入洞房。

  新房熱鬧的程度不輸外面,芍葯終於想到待王爺用秤桿掀了大紅蓋頭,屋裡的人會對她品評一番……這是無法避免的事,可是,她已經習慣以面紗示人,突然要毫無遮掩的面對一群人,總覺得不自在,索性低下頭,雖然這樣未必可以讓眾人見不到她臉上

  的疤痕,但至少她見不到眾人的目光。

  芍葯在忐忑不安之中,眼前頓時一亮,可是不等眾人打量新娘子,戚文懷就擋在她前面道:「好啦,都見到了,可以出去了。」

  聽聞永昌侯府嫡二小姐面上有疤,可是沒想到四皇子連一眼都不願意她們瞧見,四皇子是怕她們被嚇到了,還是怕她們給新娘子難堪?

  「哎呀!四哥哥忒小氣,我們都還沒瞧仔細呢。」

  「就是啊,我們盼著四嫂嫂許久了,四哥哥怎麼可以不讓我們瞧仔細?」

  「四哥哥是擔心我們嚇著四嫂嫂嗎?別擔心,我們可都是好妹妹。」

  這幾個女聲相當嬌柔甜美,芍葯聽得出來她們並沒有惡意,可是她又不好伸手推開戚文懷,擺出一副任人觀賞的姿態。其實,新娘子今日全都塗得像唱戲的,生得再醜也能換來一句「新娘子真美」。

  戚文懷沒有退讓的意思,堅持趕人,雙方你來我往鬥了一陣,房裡的閒雜人等終於被清光了。

  戚文懷轉過身,關心的彎下身子直視她。「嚇壞你了嗎?」

  她是被他嚇壞了,哪有人像他如此不按著規矩來?說不定今夜她醜到不能見人的消息就會傳得寧親王府上下皆知。

  「王爺,這會兒可還不急著說悄悄話,得先將儀式走完。」喜娘道。

  戚文懷可不敢再破壞規矩了,免得有人說三道四,這就不美了。

  戚文懷在芍葯身邊坐下來,兩人接著被撒了一身花生、紅棗之類的東西,喜娘緊跟著又送上一盤東西,芍葯咬了一口夾生的麵點,喜娘笑嘻嘻的詢問:「生不生呀?」

  她羞答答的應道:「生。」

  緊接著喜娘伺候兩人喝下合巹酒,至此算是禮成了,不過,這不代表戚文懷可以就此待在房裡,外面還有一堆賓客等著敬酒,他只能體貼交代幾句便轉身走出去。

  芍葯忙完儀式,接下來忙著卸下身上的東西,最重要的莫過於洗去臉上厚厚的新娘妝,然後換上一身簇新的大紅常服,重新整理頭髮,至此,她終於覺得緊繃的身子可以動了,也才發現房裡除了瑞雲和瑞雪,還有兩個丫鬟,可能是王爺的阽身丫鬟。

  「你們叫什麼名字?」

  「回王妃,奴婢是春桃,她是春杏,是王爺吩咐奴婢們在這兒伺候王妃。」春桃和春杏顯然是訓練有素的丫鬟,彷彿沒瞧見芍葯臉上的疤痕,不過同時在心裡發出讚歎,即使臉上有疤,依然奪不去她的艷麗。

  芍葯與她們閒聊幾句,都是關於王爺平日的生活作息,而一直在外頭料理行裝箱籠的楊姑姑推門走進來,後面跟著幾個婆子丫鬟,端著幾道點心吃食。楊姑姑是宮裡派給芍葯的教習嬤嬤,卻是戚文懷的人,過去伺候香貴妃,香貴妃病倒時便在戚文懷安排下進了尚食局。楊姑姑相當有見識,與芍葯很快就培養出默契,芍葯也用的習慣,既然身邊缺個管事嬤嬤,索性帶來寧親王府。

  楊姑姑將點心吃食二擺上桌,只留下瑞雲和瑞雪,其他的人全打發出去。

  芍葯餓了,瑞雲和瑞雪也餓了,反正沒有外人,就盡情飽餐一頓。

  吃飽喝足,忙累一天的倦意立刻襲來,芍葯不由得打起瞌睡,不過她也知道這會兒還不能睡,王爺隨時會進來,因此努力支撐眼皮,就這樣搖搖晃晃,時睡時醒……

  「是不是累壞了?」

  芍葯驚醒過來,見到戚文懷近在眼前,漆黑的雙眸閃爍熾熱光芒,睡意瞬間一掃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心慌意亂……她輕啟朱唇,卻只能捕捉到幾個字。

  「醒酒湯……」戚文懷顯然很開心見到她傻不隆冬的樣子,輕聲笑了。

  「我喝的不多,高成將酒偷偷換成茶,不過身上潑了不少酒。我先去沐浴,你也準備歇了吧。」

  這會兒她終於想起接下來的洞房花燭夜,緊張的感覺又回來了,以至於瑞雲和瑞雪為她卸下釵環簪翠,換上一身綿軟的褻衣時她都像個呆娃娃。

  當紅色的幔帳放下來,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和她。

  「這一刻,我等了好久好久。」戚文懷用目光細細描輸她的眉、眼、鼻、唇,還有那道深刻的疤痕……每次見到,想像當時的切膚之痛,他就心疼。

  芍葯嬌羞得臉都紅了,張著嘴巴想說什麼,可是腦子一片空白。

  「從今以後,你是我的妻,我來守護你。」

  「王爺……真的不怕嗎?」見到她臉上的疤,就會想起她的出生帶著不祥之兆,他還是皇子,難道不怕她會拖累他嗎?

  戚文懷明白她的意思,笑著道:「若因為他人的一句話就怕了,我豈不是什麼都不用做了?」

  別人不會困住你,唯有你能夠困住自己——這是爹經常對她耳提面命的話,豈不是在說這個道理?不是因為他人的一句話有多可怕,而是因為自己的怯懦讓敵人的一句話變成最可怕的武器。

  「我不會拖累王爺。」

  「傻瓜,我不怕你拖累。」

  「我很認真,我會幫助王爺。」

  眼神一暗,戚文懷的聲音轉為低沉。「知道我最需要你的幫助是什麼嗎?」

  「……王爺需要我幫助什麼?」她感覺氣氛變了,帳裡變得很悶熱,好像有什麼事將要發生,可是又不確定。

  「需要你讓我享受翻雲覆雨的滋味。」他待她有了反應,嬌顏漸漸艷紅宛如天邊彩霞,便迅猛的低頭掠奪她的唇舌,同時上下其手,將兩人的衣裳一件件扔到帳外。

  兩人很快就裸裎相見,在她毫無防備之下,他深深埋入她的身體,她在劇痛中只能緊咬下唇。出嫁之前,母親給她講解過,也給她看過圖冊,可是,沒提過會痛得彷彿被撕裂似的,不過又好像不單單的只是疼痛,還有著難以言喻的愉悅,許久之後,她終於知道所謂的翻雲覆雨是何種滋味。

  新婚第一日,他們要先進宮謝恩,首先拜見皇上,接著太后和皇后,再去拜見後宮有地位的妃子。

  張太后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,當年可是歷經政變、鬥爭,傾全力輔佐年紀尚幼的小皇帝戚宗謙漸漸掌權,才熬到如今的地位。習慣掌權,就捨不得放權,因此她處處強勢,凡事都有意見,而戚宗謙是個孝子,又顧慮張太后的勢力,因此朝堂上出現紛爭時,最後往往是以張太后的意思為主。

  早年為皇上殫精竭慮謀劃,張太后的身子早見敗勢,可是如今太子還不成氣候,看似有賢名,卻沒有斷事的魄力,有許多大臣對他不甚滿意,遲遲不肯站在他這一邊,張太后一口氣便這樣吊著,不肯嚥下。

  相對於張太后,蕭皇后就顯得不起眼,性格溫婉,以賢聞名,可是在後宮就成了懦弱的代名詞。其實,張太后原本屬意榮貴妃當皇后,不過皇上不喜榮貴妃,堅持從文臣家中擇一賢德女子為後,美其名是拉攏文臣,張太后不能不允,因而遷怒蕭皇后,這可是皇上第一次反抗太后。

  蕭皇后說起來是個可憐的女人,不得太后喜歡,皇上對她又不冷不熱,甚至連榮貴妃都沒將她放在眼裡。

  榮貴妃與張太后、蕭皇后都不同,她沒有張太后的精明內斂,沒有蕭皇后的溫柔婉約,她是一個張揚跋扈的女人,這也不難理解,在張太后的縱容下,怎能不養成她目中無人的性子?難怪皇上不喜歡榮貴妃,連帶著不喜歡她生的二皇子。

  無論哪一個女人,芍葯都不敢小覷,她們終究是有權力的女人,在她們面前,她只能極力隱藏自己的光芒,表現得好像沒有主見,但求順利打發過去就好了。

  回程的馬車上,芍葯累得打了一個哈欠,與後宮的女人周旋真是不容易,無論是過於出色,或過於愚笨,她們都會起防備之心,不是擔心你會給她們添麻煩,就是擔心你深不可測,所以中庸最好,偏偏中庸最難了。

  戚文懷伸手將芍葯攬進懷裡,她不由得一怔,漸漸放鬆下來,接著他將她的面紗卸下。

  「除了出門戴上帷帽,以後別再蒙著面紗了。」冬日蒙著面紗倒也無所謂,可是到了夏日就過於悶熱。如今已經不必隱藏身份了,當然不必如此為難自己。

  略微一頓,芍葯輕聲道:「不好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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