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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頁 單飛雪 他故作輕鬆地揶揄自己:「我有沒有這麼可憐啊?」呵呵笑,但臉龐一陣濕熱,原來,自己也哭出來了。 看她為他哭成這樣,這就夠了。真的,以為沒有她的愛,他會很孤獨很冰冷。但這刻,好意外啊,他竟覺得很溫暖,他沒遺憾了。 因火災送來醫院的人們,大部分只受輕微嗆傷或擦傷,檢查無礙後陸續回家了,張摩爾也從急診室轉到普通病房,曦西不用住院,檢查後,沒腦震盪,只有左踝被燙傷。 她恢復精神,忘了剛死裡逃生。急著去和助理處理災後瑣事。 消防人員初步推測,火災應該是鹵素燈短路造成,朵美私人美街館館長郭老先生,也帶著秘書趕來醫院處理。 郭老一見曦西就抱,眼睛都紅了。「幸好沒出人命啊,唉呀快把我嚇死了。太好了你沒事,你這麼漂亮,要是讓火燙到臉什麼的還得了。」 看老先生擔心她,曦西哽咽了。「可是美術館燒成那樣子……」 「這個不用擔心,我都有保火險跟公共意外險,倒是你,那些藝術品怎麼辦?火災那麼嚴重,就算沒燒到,應該也毀了吧?」 「沒關係沒關係,沒問題的,我也有幫藝術品保險的。」 「你確定?」秀蘭冷不防插話。「我是有提醒你投保,合約也填好了,但是,曦西,你確定你最後有送去保險公司嗎?」 「嗄?」曦西跟館長同時啊一聲,她忽地腿軟。「我……難道我忘了?」 「對,你忘了啦!」 「啊?我完了……」曦西一暈,老館長忙扶住她。 「幸好!」秀蘭忽大聲起來,得意洋洋地說:「當下,一發現你忘了,我立刻飛車過去,在保險公司關門前一刻,送出被你忘記了的那份保單,曦西啊曦西,你沒有我怎麼辦啊?。」 卓曦西跟老館長一起瞪殷秀蘭。 老館長問曦西;「這是你的助理?」 曦西回館長:「是我的助理。」 「嗯。」兩人心照不宣點點頭,都覺得助理做得好,但是都很想要揍她。 稍晚,曦西辦手續,將張摩爾轉到單人房。他為她受傷,她決定留下來照顧。 秀蘭和美館人員,跑來跑去申請各項證明,和保險公司斡旋。 一陣忙亂後,深夜,大家驚魂甫定,藝術家們聚在張摩爾病房外講話。 蕭禾像被墨水浸過,手上還抓著因逃難摔壞的古董眼鏡。「等一下我要到行天宮收驚,有沒有人要跟我去啊?」可憐干扁孱弱的身子,仍有餘悸抖顫不已。 巴熙一整晚對曦西又摟又抱又親,噢噢不止。 「噢,曦西寶貝,噢天啊天啊,感謝上帝,都以為你死定了!親愛的,這都要感謝張摩爾,要是你死了,我不知道會有多難過啊!寶貝……」巴熙哭了。 曦西被她的熱情弄得很尷尬,反過來安慰她:「好啦,沒關係了,沒問題的喔,明天我們大家集資簽樂透,搞不好中大獎哦,火代表旺!」 哼,都什麼狀況還想到樂透?墨霓冷哼。「這展覽被詛咒了,真是災難,觀眾沒水準,我的作品都毀了,差點連命都沒了,我白癡才會答應參加!」 「嘿,至少沒人死翹翹。」巴熙瞟她一眼,又補上一句粗話,再加贈個很粗魯的手勢。 墨霓還她一記青眼,拿煙盒去外面抽煙了。 蕭禾告辭,收驚去。 巴熙說:「我進去看看張摩爾,他真了不起,以後他就是我巴熙的麻吉!」她問白御飛:「你咧?要回去了嗎?」 「等一下再走。」他說。 「哦,那等我,順路送我回去。」 白御飛點頭答應,巴熙一進病房,又是一陣熱情地嗨嗨哈囉寶貝嚷。 此時,走廊只剩白御飛跟卓曦西。 白御飛從剛剛就很沉默,他不像他們骯髒狼狽,顯然他是打理過了,髒西服換成乾淨的灰西裝,曦西注意到他儀容整潔,身上淡淡古龍水味,不像他們全是焦味,連鞋子都乾淨得像新蛇。 以前,很欣賞白御飛的好品味,可現在事情有改變,望著讓她癡戀的男人,以往激狂的心跳,怎麼沒動靜?當大伙狼狽骯髒,他潔淨的外表,教她心寒。長久迷戀他而戴上的有色眼鏡,似乎也被這把火燒壞了。 白御飛走向她,微笑著說:「還好你沒事,我好擔心。」 「是啊,好幸運哪,還好都平安。」她沒忘,在火場喊他時,他回望時那無情冷漠的一瞥,他撇下她,讓她留在火海裡,她也沒忘,嘉嘉那個小女孩喊他爸爸……迷團一個接一個,她快要不認識這個男人了。 「剩下的事都交給助理就行了。」他握住曦西胳臂,溫柔道:「我讓司機送你回去,發生這麼大的事,你要早點回去休息才行。」 縮回被握住的胳臂,曦西低著頭說:「我要留下來照顧張摩爾。」 「也對,他救了你。」 「嗯。」你卻撇下我…… 「可是你是女孩子,照顧他不方便吧?我幫你請看護,給專業的人顧比較好,你有通知他的家人嗎?」 「他不讓我通知,而且,我覺得應該自己照顧他才對。」奇怪了,曦西打量他,明明撇下她不管,為什麼現在跟她說話卻若無其事。難道當時她看錯了?他沒聽見她的呼救?是她誤會了?可是,那女孩喊他爸爸又怎麼說?她會聽錯又看錯,她有這麼糊塗?曦西瞇著眼看他,疙瘩梗在心中。 「怎麼?」白御飛笑了笑,摸摸臉。「我臉上有什麼嗎?」 曦西搖搖頭。「你早點回去吧,你也要好好休息。」她轉身進病房。 他忽從背後圈住她,在她耳邊說話,聲音飽含著情感。「失火時,找不到你,我快瘋了——現在我才知道……我愛你……」說著吻上她的臉。 曦西來不及躲,驚訝著,他的吻,怎麼走味了?她的心和身體,為何對他的告白,無勁於衷?! 第六章 知道卓曦西要留下來過夜,張摩爾的心情好多了。儘管失戀,但贏到安慰獎,可以跟曦西獨處一整夜。 他趴臥在床,一臉酷樣,心裡卻暗爽,興奮地想——她會睡在他旁邊的陪病床,會親自餵他飲水吃藥,會扶他上下床。雖然自己來也可以,但他一點兒也不想逞強,這點小福利他應得的。 曦西從浴室出來,洗過澡,換乾淨衣褲,長髮烏黑黝亮,玫瑰唇色真美麗,他目不轉睛盯著看,看她過來,彎身挪動陪病用的沙發床,這舉措,使那寬鬆的粉紅T恤領口放低,小露一片雪白脯胸。張摩爾頓時沸騰如火,呼吸為之一窒。曦西放好床鋪,轉過臉來,他趕緊移開視線,假裝研究牆壁上的漆。 曦西甜甜地笑問:「需要幫你做什麼嗎?」 幫我……他頭暈,她的身材令他血脈賁張,而她的笑容令他目眩神迷,他希望她摸他……再想下去,就要請她煮綠豆湯消火了。他的安慰獎,嗚嗚嗚,要好好利用。 「我的背,背有點癢。」他說謊,癢的是心。 曦西過來服務。「哪裡啊?幫你抓,可是不能太大力喔,你的背會痛,這裡嗎?」 「左邊,左邊一點。」 「這裡?」 「右邊順便一下。」 「右邊也癢啊?這裡?會不會太大力?會不會痛?」 「不會痛……」他偷笑,喵喵叫,就算燙傷一百次也甘願。 多美的夜晚,她指尖輕輕抓搔,他熱血沸騰,痛苦又快樂,正陶醉地享受,忽然門推開,有人闖進來,這人一來,摧毀美麗的夜晚—— 值夜班的小護士胸們,正經歷白衣天使生涯中最大的魔考,張摩爾的急救鈴,平均十分鐘響一次。而急救鈴被按響的原因,令奔去處理的護士不堪聞問,令旁觀的卓曦西不敢相信,更教躺在病床上的當事人不想理睬、不敢苟同、不能忍受、更不堪其擾。 陳麗麗問護士:「你看我兒子,他眉頭皺著,好像很痛,是不是止痛藥不夠?」 護士說:「我們不能亂開止痛藥,醫師給的藥量應該是夠的。」 又有一次,陳麗麗說:「你幫我兒子量體溫,他發燒了,你看他的臉好紅。」 「前一個小時才量過,很正常。」 再來一次,陳麗麗說;「我兒子手好冰,需要再添一床棉被。」 「……」護士敢怒不敢言,偷罵髒話。這女人一來就搞得大家兵荒馬亂,疲於奔命。偏偏她進護理站時,帶了一批黑衣兄弟,陣仗嚇人,他們在病房外守著,害護士們惶恐不已。 事實上,張摩爾皺眉,是因為看到媽媽光臨:面孔漲紅,是因為媽媽緊張兮兮,害他尷尬。而手足冰冷,是聽見曦西說—— 「既然伯母來了,醫院規定只能有一個人陪病人過夜,我先回去了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