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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頁 單飛雪 張摩爾走出來,神情嚴肅,注視著他們離開的方向。白御飛這種人,卓曦西還在迷戀什麼?只因為他是她夢想中的大藝術家? 第四章 第二階段會議,藝術家們輪流發言,陳述將為展覽特別設計的作品的構想。當白御飛發言時,張摩爾注意到曦西特別專注的表情,眼看曦西迷戀他的眼神,心裡很不是滋味,她知道喜歡著的是什麼樣的人嗎? 白御飛神采飛揚,條理清晰地陳述將展出的作品。「我會在展場建築物內外噴上色料,解構現代建築物的工業性,展現三角戀混亂的情境意象,再利用投影機將燈光打在……」 會議結束後,墨霓、巴熙、蕭禾陸續告辭,張摩爾收拾資料,聽見白御飛跟曦西有說有笑地聊天—— 「上次讓你等我那麼久,心裡一直很內疚,明天晚上有空嗎?一起吃飯?給我個補償你的機會。」 「真的嗎?太好了,我很期待喔。」曦西聽了心花怒放。 瞥見白御飛說話時,不時親暱地撥撥曦西的發,拍拍她的肩膀,張摩爾怒火中燒。那傢伙剛剛還摟著另一個女人深情款款說話,現在就約曦西出去?可惡,一定要揭穿白御飛的真面目,不能讓曦西糊里糊塗被欺騙。 當曦西離開,剛打開車門,張摩爾追上來就問:「可以載我到捷運站嗎?」 「好啊,我直接送你回家好了。」她欣然答應。 車子剛駛上馬路,張摩爾就迫不及待說:「你好像很喜歡白御飛。」 曦西嚇一跳,差點撞車,慌張地笑著說:「嗄?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喔,呵。」裝傻敷衍。真糟,她喜歡白御飛有這麼明顯嗎?連他都發現了? 「他很爛。」張摩爾說。 「什麼?!」曦西愣住。 「白御飛很爛。」 曦西臉色丕變,緊握住方向盤,努力壓抑怒火。「你亂講什麼?你跟他很熟嗎?為什麼中傷他?」聽見愛慕的人被詆毀,好氣。 「剛剛我看見他吻墨霓,然後他又約你出去。」他急著保護曦西。完全不修飾說法。 曦西驚駭,腸胃一陣翻攪,她心亂如麻,顫聲喝叱:「你別亂講!」不信不信! 看她不信,他急了,說得更明白:「墨霓還為他拿過小孩——」 砰!車劇震,撞上前面汽車,引擎蓋冒大煙。 幸好對方的汽車,只有後車燈撞壞,雙方交換名片。 曦西的愛車就慘了,車頭撞凹,沒法發動。她聯絡拖吊公司,又打電話請秀蘭來接,心情很惡劣,但張摩爾還不肯住嘴。 「你一定要聽進去,我沒亂講。」他額頭都撞腫了,還急著揭發白御飛的真面目。 曦西吼他:「你閉嘴!」電話撥通,曦西跟秀蘭說:「你來接我好不好?我出了車禍,沒關係,嗯,中山北路一段……沒事沒事,嗯,快來。」 掛了電話,在路旁等,曦西不想跟他說話,看也不看他。她心亂如麻,被他的話氣得頭昏腦脹。白御飛品行如何,她會不知道?多年來,他熱心公益,常參加慈善義賣,在業界評價極好,又潔身自愛,從不上聲色場所,甚至得過優良市民獎,他會亂搞男女關係?會像張摩爾講的那麼不堪?不可能。曦西抱臂,臉色鐵青,不發一語。 張摩爾還不識相離開,沉默地忍很久,又忍不住要說:「如果你不信,你可以去問啊,如果你還去跟他約會,你就是笨!」 「說夠了沒你說夠了沒!」曦西吼他;「你很差勁你知道嗎?喔,因為墨霓反對你,你就中傷她。張摩爾,你知道你說的話對女人有多傷嗎?低級,喔,喔……」撫額,頭痛欲裂。「我怎麼會被你這種人說服,讓你參展?現在想起來,你實在很不簡單,你離開,馬上離開。」 「我知道我說的不中聽,但是,都是實話。」 「我叫你滾!」 張摩爾凜容,心痛地,看她一臉唾棄。但他能不警告嗎?看到喜歡的女人就要掉進爛坑,還要視而不見?無動於衷、話都不吭?他辦不到,就算被當成小人,還是要說。 「你問白御飛,看他什麼反應,你可以去跟墨霓求證。」 她丟給他一個冰冷至極的眼神。「從現在開始,除了公事外,我不想跟你有任何關連,甚至不要跟你講話。張摩爾,我卓曦西從來沒有對人說過這麼重的話,這是第一次,你,是我見過最下流的人……」 張摩爾寒著雙目,冷笑一聲,笑得冷淡又勉強。「他在你心目中就這麼神聖?因為他是他媽的大藝術家,你就一廂情願地相信,被糟蹋也無所謂嗎?」 她的怒氣再也控制不住,對他大吼大叫:「對,沒錯!我喜歡白御飛,相信他勝過你說的話,話說回來,我愛喜歡誰又關你什麼事,我們很熟嗎?熟到你有資格對我說這種話?你以為你是我的誰?我們連朋友都不是。搞清楚!不要批評我喜歡的人!不准講白御飛壞話!」 張摩爾冷冷地說:「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歡白御飛,你實在不必在大街上這麼熱烈地告白。」 這時秀蘭到了,打開車門,候在路旁。曦西上車,秀蘭看著杵在車外的張摩爾問:「張摩爾呢?不進來?」 「不用管他!」曦西大喊。 張摩爾看著車子遠去,寒風中佇立很久,冷風吹得骨頭都痛了,還無法移動腳步離開。 「不用管他!」曦西吼這一句,把他因愛她而始終熱烈的心,狠狠撕裂。 「……你說,他是不是很誇張?」車上,曦西哇啦啦吼叫,氣炸了。「他怎麼說得出那種話,白御飛跟墨霓怎麼可能——」 「原來他也知道了。」秀蘭歎息。 曦西駭住,顫聲問;「你說什麼?!」是真的? 「就白御飛跟墨霓的事啊。」秀蘭憐憫地瞥曦西一眼。 「難道……難道……」曦西面色煞白。 「哈哈哈哈哈哈,嚇到你了吧!」秀蘭爆笑,曦西啊地撲去,不顧她在開車,用力槌她。「我快氣死,你還開玩笑?要不是已經跟記者說了,我甚至不想再看到他,我討厭讓那個低級的人參加我的展覽。」 「冷靜冷靜,OK?可是,很奇怪喔,張摩爾幹麼中傷他們?」 「一定是嫉妒白御飛的才華,又氣墨霓反對他的作品,卑鄙!」 「那也太小題大做了,他會笨到不知道這樣講你會生氣?」 「這個……」曦西腦袋亂槽糟。是啊,張摩爾到底在想什麼?剛剛一聽白御飛被批評,氣得頭昏,哪有心思研究張摩爾為什麼這麼說?不管,重要的是,誰都不准誣蔑她的心上人。「白御飛那麼好,常參加慈善義賣,張摩爾什麼東西,這樣詆毀他,過分……」不信他說的,絕不可能。 「你啊,和白御飛曖昧得夠久了,三不五時約會算什麼咧,趁這件事,問清楚吧。很容易啊,就問白御飛你有沒有女朋友?我們常吃飯約會算不算男女朋友?」秀蘭亂出主意。「我覺得我說的還不錯,問吧,問清楚才不會亂想。」 「嗟,哪有女孩子主動問喜歡的人這個?」不問,丟臉。 「不然你想跟白御飛耗到四十幾歲嗎?假如張摩爾說的是真的,你就冤枉死了。」 曦西膽戰心驚。也對,一直耗下去算什麼?難道永遠滿足只是吃飯約會?現在又聽張摩爾說的,不問清楚,受得了嗎? 是夜,張摩爾躺在黑暗中,床後,有扇窗,月光進來了,亮著左掌裡,握著的小公仔,它是Flying f0X一系列拇指大的玩具,但這款,獨一無二。 「她」有跟曦西神似的瓜子臉,長頭髮,黑眼珠,柔潤晶瑩。更特別是「她」的衣著,白襯衫,貼花鑲鑽,蕾絲拼接的牛仔短裙,穿著皮靴。一如他們第一次見面,她當時的模樣。 這小人兒,是私下繪圖,讓工程師製造的迷你版曦西。他常將迷你曦西牢握掌心,卻握不住真實生活中的曦西,彷彿他做什麼,都惹她反感。 「白癡,那種人你喜歡個屁!」張摩爾罵「她」。 「白癡,那種人你喜歡個屁!」 「她」回罵,即錄即播,這是Flying f0X的小人兒系列特殊裝置。 張摩爾目光哀傷,對她呢喃:「對,我下流低級。」 「對,我下流低級。」 對「她」咆叫。「啊!」往牆壁摔擲。 「她」摔在地上也「啊!」的咆回來。 笨透了,那個女人。張摩爾悶悶地,點一支煙抽。抽完捻熄,安靜了會兒,下床,走到牆角。蹲下來,雙手托著下顎,瞅著「她」。 「哎。」他歎氣了。 「唉。」「她」也歎氣。 他一隻大手掌,擁抱全部的「她」。側身,他呈蝦狀倒下,伏在冰冷地板,貼地的左耳,聽見下層住戶聲音,有小孩咿咿呀呀,電視機正喧嘩,漸漸地,聲音都模糊了……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