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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頁 香彌 半晌,秦嘯凌沉痛的喊出已有一年多不曾叫出口的那兩個字,「父王!」 見主子跪倒墓碑前,一直默默佇立在他身後的秦文也跟著跪下。 「秦文,是我錯了嗎?我愛淨兒錯了嗎?父王是被我害死的嗎?」抬目望著父親的墓,秦嘯凌憔悴的神色有絲茫然。 看著這一年來為了尋找祈淨而消瘦不少的背影,秦文搖了搖頭,緩緩出聲,「您愛她並沒有錯,錯的是……你們兩人的身份。」語氣一頓,他接著勸慰,「王爺的死與您無關,少爺無須自責,王爺是在隨同皇上前往祭天的半途身染疫疾而逝,這不能怪您的。」 望著父親的墓,秦嘯凌久久不語。 良久才喃喃的說;「父王,你將淨兒的所在之地也一同帶往黃泉,是為了懲罰我嗎?」說著說著,他突然激動的撲向那方刻有父親名諱的墓碑,「你那麼愛娘,應當能夠體會我愛淨兒的心才對呀,為什麼還要硬生生分開我們,你知不知道失去她的這一年來,我有多痛苦!你知道在我每每以為有了她的音訊而匆匆趕至,卻發現只是空歡喜一場的那種失望嗎?」 望著眼前這個啞了嗓、俊容佈滿亂須、一臉疲憊的主子,秦文極不忍心,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他,只能默默取出帶來的水酒和供品,倒了三杯酒擺在墳前,再點燃三炷清香遞給主子。 「少爺。」 接過清香,拜了三拜之後,秦嘯凌端起酒杯,二潑灑在墳前的黃泥地上。 飄散在空氣中香醇的酒味竄進鼻問,令他不由得憶及自己第一次宿醉的情況,同時也是他對淨兒萌生情愫之始…… 「屬下再敬少爺一杯。」 「我不能再喝了。」秦嘯凌隆起一雙濃眉,微醺的眼望著兩人。「我說路叔,秦文,你們兩人今晚究竟怎麼回事,怎麼突然跑來猛灌我酒?」 路總管早想好理由,機伶的說道;「還不是秦文這小子,他暗戀的一個姑娘前兩日嫁人啦,看他心情鬱悶,所以我才會拉著他來找少爺喝酒,想來個一醉解千愁,待酒醒之後便將那姑娘給徹底忘得乾淨。」 其實是小主子都已十七歲卻還未曾經歷男女之事,因此王爺便將小主子開葷的任務交代給他,本來他是想帶他上青樓解決的,誰知這小主子對上青樓完全沒興趣。 接著,他刻意安排了幾名歌姬舞孃,想讓他自個物色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對象。豈料才一坐下,他便說不愛聽曲,對女人在那扭腰擺臀也興趣缺缺,坐不久便走人去了。 最後只好出此下策,打算灌醉他,好讓他來個酒後亂性,希望今夜便能讓這位小主子快快開葷轉大人。 聞言,秦嘯凌訝道;「咦,秦文有暗戀的姑娘?這事我怎麼一點都沒聽說。」渾然不知眼前這兩人正在設計謀奪他的童貞。 別說他沒聽說了,就連秦文自個也是頭一次聽聞,但在路總管警告的眼色下,只好默默認了。 看他悶不吭聲的,秦嘯凌拍拍他的肩,安慰道:「是那女人沒有福分,日後你會遇到一個更好的姑娘。」 「多謝少爺。」秦文趕緊再替他斟滿一杯酒。沒辦法,今晚不達成目的,總管是不會讓他離開的。 「好吧,我就陪你喝吧。」豪飲了數杯,秦嘯凌終露醉態。 「總管,我瞧差不多了。」秦文陪著喝得快吐了,醉得腳步虛浮,眼前幾個影子飄來蕩去的。 「嗯,你下去吧,讓她進來。」 「是。」秦文逃難似的退下。 不久,便進來一位長相嬌艷,只穿著薄紗,身姿婀娜曼妙的姑娘。她是路總管親至青樓裡尋來的名妓。 臨走前,路總管吩咐,「好好伺候少爺,知道嗎?」 「奴家曉得,您老慢走。」 送走路總管,她關上門板,扭著纖腰過去,扶起醉趴在桌上的秦嘯凌。 「嘖嘖,長得真俊呢。秦少爺,今晚奴家就任由你擺佈了。」她嬌聲說道,將一對渾圓飽滿的胸脯蹭向他胸膛,濃妝艷容靠得極近,對著他吐氣如蘭。 秦嘯凌攏起一雙濃眉,不喜她身上那濃郁的脂粉味,還有擠壓著他胸部的那兩團肉,一雙醉眼怒瞪她。「你誰呀?走開,臭死了,不要靠近我!」 「少爺,奴家名喚巧兒,嘻,奴家一點也不臭,香得很呢,你聞聞。」她身軀大膽的磨蹭著他,想撩越他的慾望。 已有了九分醉意,他雙眼昏花,看不清她的長相,見她不走,身子還貼得極近的扭來扭去,大手厭惡的一揮,推開她。 她一個踉蹌跌倒在地,叩的一聲,腦袋撞到牆壁,眼前一黑,登時昏了過去。 秦嘯凌見她沒再來糾纏,搖搖晃晃的走向床榻,一沾上床便醉得不省人事,呼呼大睡。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「頭痛死了,淨兒,你幫我揉揉。」秦嘯凌一來到「摘雲軒」,坐下後便不客氣的抓起她的手,放到自己隱隱作疼的太陽穴上。 「你昨兒個喝醉酒了?」見他雙眼泛著紅絲,一臉不適的模樣,祈淨站在他身前,兩手輕輕替他揉著。 「這不是秦文那小子,他暗戀的姑娘嫁人了,心情不好,所以昨兒個和路叔來找我飲酒,想一醉解千愁。」 可奇怪的是,為何他們喝酒解悶,今早醒來,他房裡會多了個不認識的姑娘,躺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? 「秦文有中意的姑娘?」聞言,祈淨訝道,「怎麼都沒聽說呢?」 「就是呀,連我都不知此事。」被她輕柔按揉著,他舒服得像一隻貓兒似的,乖順的輕闔著眼。 她靠得極近,身上那淡雅的清香鑽入他鼻翼裡,他深嗅著覺得好聞極了,驀地,有個柔柔軟軟的東西不經意的輕觸到他臉面,鼻端縈繞著那股香馥的氣味,他不知怎地,鬼迷心竅的張口一咬—— 此舉陡然招來她一聲怒斥,隨即揚手賞了他一記脆亮的耳光。 「你做什麼?」猛然挨了一巴掌,他惱火的怒問。睜開雙眼,只看見她漲紅了一張俏顏,嗔眸瞪他。 「你還有臉問我,你知不知道方才做了什麼事?!」她羞怒的斥道。 「我……」他這才想起自己適才不經意張嘴咬了她一口,怒氣頓消,「我只不過是咬了你一下,你以前還不是咬過我鼻子?」 他回想著自己方才究竟是咬了她哪裡,怎麼會那麼軟呢? 見他竟半點歉意也沒有,祈淨氣煞了。「你、你不要臉!無恥!給我滾出去!」 「你說什麼?誰不要臉了?你……」看見她一手羞惱的護在胸前,他一愣之後,愕然醒悟到什麼,跋扈的俊顏陡地窘紅,「我、我……不會是咬了你胸口吧?」怪不得會那麼軟。 見她一張俏臉漲得更紅,顯然是錯不了了,他期期艾艾的解釋,「我不是有意的,方纔我閉著眼,聞到你身上有股香香的氣味,所以……才忍不住咬你一口……」 說著,猛然察覺下腹繃緊,他面紅耳赤,心下微駭,不解自己為何會對她產生這樣的反應。 見他低聲道歉,祈淨消了些氣,只是臉上仍染著紼色。「這次就當你是無心的,若是敢再有下次,當心我饒不了你。」 「那……我先走了。」語畢,他便匆匆忙忙的離開「摘雲軒」。 「該死的、該死的,你還不給我靜下來!」秦嘯凌邊走,邊垂目瞪著那騷動下安的部位低咒。 「少爺,你在說什麼?」 猛聽見人聲,他一驚,抬頭望去。「秦文,是你啊。」 「少爺昨夜過得還好吧?」秦文曖昧的探問。 「還好什麼,宿醉起來,弄得我頭都痛死了,方纔還鬼迷心竅的對淨兒……」他倏然住了口。 秦文訝道:「少爺昨夜難道沒有與那姑娘,呃……一塊睡嗎?」 「原來那女人是你找來的!」秦嘯凌詰問:「我問你,你找那女人來我房裡做什麼?」 秦文發窘的摸摸鼻子。「那是總管找來的,說是要讓您、讓您……開葷。」看樣子自己昨夜陪著喝了一夜的酒是白喝了。 「開……葷?」秦嘯凌瞪大了眼,「這路叔是吃飽撐著太閒了,沒事找事幹嗎?」自己開不開葷,干他何事啊?要他來多事! 「是王爺怕您不曉男女之事,所以才吩咐總管的。」秦文連忙替路總管解釋。 「是父王?」秦嘯凌又羞又惱,「那種事我怎會不曉得,你去轉告路叔,要他告訴父王,那種事不勞他費心!」 秦文忍住笑答應,「是。」 這件事後來便不了了之,但此後,秦嘯凌每次見到祈淨,心頭總會有股說不出的感覺,很想很想再多親近她一些,例如抱抱她、摟摟她,甚至看見她那張菱嘴兒不論是噘著還是一張一闔的說著話,便會忍不住想吮住它,嘗嘗滋味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