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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頁 果麗 紀博堯略偏著頭,認真的回想著。 小妹念高中時,他已經是個大學生,當時只要一有空,便會親自到學校接送她,但校門口前來來去去的學生那麼多,或許蘇曼曼也是其中之一,對她那張美麗的臉孔,他似乎是真有印象,可並不記得是在那麼久遠的從前。 「在人行道上,在那棵心型的大樹下,那棵有著美麗傳說的大樹下。」紀書妤試著喚醒他的記憶。 大樹下……紀博堯不自覺地微蹙著眉心,努力回想著。 「愛情……許願樹?」他記得小妹跟他說過的大樹傳說,但並不怎麼確定那棵樹的名稱。 「對,想起來了嗎?那時候你揍了一個對我糾纏不休的傢伙。」她確定大哥會記得這件事情的,因為他總是扮演著騎士的角色,為她趕走那些莫名的追求者,但那一年是他唯一一次動怒揍了人,這件事,他們都忘不了的。 「我想起來了。」是的,他想起來了,他打了一個試圖強迫小妹跟他約會的年輕小伙子,就在那棵大樹下。 然後……蘇曼曼…… 「那時候……蘇曼曼也在場。」那暴力的場面,她看見了。 「是啊,她看見你打人了,而你打完人之後,還看著人家呢。」回想起當時的情況,紀書妤忍不住笑著。 「有這種事?」問號一丟出,紀博堯自己心底已有了答案。 有的,他想起來了,當時他看著她,只看著她。 「當然有,當時我看著你一直瞧著人家看,還以為你喜歡她,打算上前跟她告白呢,結果最後你只是轉身要我上車回家去。」然後,他們就回家去了,事後也沒聽他問起有關蘇曼曼這個人的事。 再然後,這件事便被淡忘了,直到今天才再度被提及。 「我想起來了。」記憶全數回籠,但紀博堯的表情及語調卻是淡淡然,那模樣看來彷彿並不在意這些事情,而事實上,確實是如此沒錯。 「大哥,我一直忘了問你,那時候你究竟為什麼一直看著人家?」紀書妤問著,下意識地再將目光投向書店門口,而這時,蘇曼曼正好從裡頭走了出來。 紀博堯跟著小妹做了相同的動作,現在他們的視線再次地落在同一人的身上。 「其實,我也不知道。」這是實話。 落地窗外,蘇曼曼拿著剛從書店裡買下的兩本新書向前走著,完全不曉得自己已成為某對兄妹的話題重點。 她筆直地向前走著,就這麼地從紀氏兄妹的視線裡離去。 蘇曼曼的身影完全消失了,而紀博堯卻是想起了兩個星期前的事。 她錯上了他的車,那又羞又窘的表情很是可愛,至今他仍是可以清晰地記起她那時努力表現鎮定的模樣。 「在想什麼開心的事情?可以分想嗎?」見自家大哥勾著唇角,紀書妤好奇地望著他。 「沒事。」 「是嗎?」她一臉狐疑,下意識地望著蘇曼曼離去的方向。 沒事笑得那麼曖昧做什麼? 第2章(1) 金氏企業與紀氏禾晶集團一直有著拿作關係,但所有的合作相關事宜並非直接經由紀博堯管理,也不是由金德烈這方經手,所以身為助理的蘇曼曼完全不會在公事上處理到有關他的相關事項。 自然地,她並不認為自己會有那麼多的巧合機會再碰上紀博堯,即使有機會,或許也是在某些大型商宴裡,從遠遠的地方望見他的身影,絕不會是近在眼前,就在她的身旁。 她知道紀博堯的母親最近總為他安排著相親約會,知道他忙著與許多名媛小姐們約會著,不過那並不關她的事,但現在她卻很難脫離這詭異奇怪的狀況之下。 她正在看舞台劇,而紀博堯也正在看舞台劇……正確來說,是他與某個美麗的小姐正在約會中。 他的座位就在她的右手邊隔壁,與他正在約會中的小姐則在他的右手邊隔壁,他就夾在兩個女人的中間。 蘇曼曼早紀博堯一步入座,當發現隔壁的座位竟是紀博堯時,她打算佯裝沒見到他,但他卻是大方的朝著她點頭示意。 「妳好,真是巧。」 「是啊,真巧。」蘇曼曼揚著客氣有禮的淺笑,輕聲回應著,再隔著紀博堯,朝他身旁的女子點頭示意。 人家都明白地表示看見了她,她也不能失禮,視而不見。 女子雖是立即跟著露出微笑,但蘇曼曼卻能清楚地從對方的眼底看見一抹疑惑及不易察覺的敵意。 拜託,什麼都別問,她誰也不是,更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約會的討厭鬼。 或許是老天聽見了她心底的祈求,所幸女子沒開口問著她是誰,三個人就這麼安靜的等著開場。 不多說廢話乍看來是正確的選擇,因為她與紀博堯之間確實無話可說,但離開場還有五分鐘的時間,氣氛因為三人同時的安靜而顯得詭譎。 蘇曼曼左手的座位是空著的,事實上,她也是在十分鐘之前才知道它空著的。 今天原是與好友陶靜瑜相約好看這場舞台劇的,這次的約會早在先前便已訂下,但十分鐘前她卻接到了好友臨時放她鴿子的來電, 「曼曼,對不起,我真的趕不上時間,這場戲不能陪妳看了,對不起……下星期我請妳吃飯吧,請妳原諒我好嗎?」 雖然是早早便訂下的約會,但深知好友不是有意爽約的,除了在電話裡說聲好之外,蘇曼曼也不能有別的回答了,但現下詭譎的氣氛讓她開始後悔選擇了獨自進場的決定。 唉,她成了莫名打擾人家約會的白目鬼。 原以為這樣的沉默可以持續到開場,只要一開了場,尷尬的氣氛便能被轉移,可她錯了。 聞場前兩分鐘,紀博堯開口說話了,但他說話的對象並不是他的女伴,而是她。 「怎麼自己來看戲?男朋友呢?」他注意到蘇曼曼身旁的空位。 「嗯……我沒有男朋友。本來是約了朋友一起看的,但對方臨時不能來。」蘇曼曼小聲響應著,目光忍不住越過紀博堯,看著他身旁的女伴,無聲地暗示著他該理會的人不該是她,而是另一個她才是。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情,不用理她沒關係的。 「沒關係,至少我們還能一起看,妳還是有人陪著。」已博堯自是看見了蘇曼曼的目光落在身旁女伴的身上,但對他而言,不論是左手邊的人兒,或是右手邊的約會對象,都是一樣的—— 一樣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朋友,只不過左手邊的人兒較有趣罷了。 他是故意的嗎?蘇曼曼不得不這麼懷疑著。 因為身旁約會的對象太無趣了是嗎?所以乾脆把詭譎的氣氛搞得更尷尬是吧? 蘇曼曼再一次將目光越過紀博堯,他身旁的女伴目光落在前方舞台上,彷彿沒聽見他說的話,正佯裝著自己沒有被男伴所冷落著,但她那抿緊的唇瓣卻是無聲地洩漏了她不悅的情緒。 為什麼這麼故意冷落人家呢?蘇曼曼不懂。 雖然與紀博堯稱不上真正的認識,但就她所知道的,他並不是個無禮的男人,可這一切畢竟與她無關,即便好奇,她也不會真的將問題問出口,她能做的,只是輕點著頭,表示聽見了他所說的話。 慶幸的是,週遭的燈光開始關閉,音樂聲響起,開場了。 一開場,便是歡樂十足的場面,蘇曼曼雖是被舞台上的表演逗笑了,但身旁男人的存在感實在太過強烈,一時之間,她仍是無法立即專注地投入欣賞表演,直到表演過了半場之後,演員們將一連串喜怒哀樂的情緒強烈呈現,並以著無比的穿透力感染給所有觀眾,她這才能全心投入戲劇之中,暫時忘了身旁的男人。 歡樂的開始,引人入勝的劇情,緊接著牽引人心的柔軟感動,在整齣戲劇進入結束前最高潮的階段,蘇曼曼感動的淚水不自覺地落了下來。 意識到自己臉上的濕意,她正打算翻開包包找出面紙,但已經有人快她一步地將面紙塞入了她手心裡。 「謝謝。」唉,她居然忘了她旁邊的人了,真是的,哭的樣子都被看見了。 蘇曼曼捏著面紙,將小臉側過另一邊,快速地拭去臉上的濕意,這才佯裝沒事地繼續欣賞眼前的舞台表演。 她沒能想到開頭原是無比歡樂的一出舞台劇,在故事走到劇尾,會是這麼感人催淚,讓她的淚水像水龍頭一開,便嘩啦啦地流個不停。 唉,手裡的一張面紙根本不夠用嘛! 紀博堯常聽人說,女人是水做的,今天他總算是見識到了。 見蘇曼曼直直地看著舞台表演,連眨眼都捨不得,彷彿深怕錯過任何精采畫面,就這麼任著淚水不斷地落下,一張小臉上儘是濕潤的淚水。 不過是一齣戲,戲不過都是人演的,故事也都是編寫的,居然也能哭成這樣?真有她的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