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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頁     凌淑芬    


  「好啊,原來是塞爾派人去巡的,卻被你拿來做人情。」菲雨抿唇而笑。

  「哼!他派的和我派的還不是一樣嗎?好男不與女鬥。」洛提看看後頭替她撐腰的那個男人,咕噥道。

  「是『好難!不與女鬥』吧?」她格格地笑。

  「時間不早了,你也快去睡吧。」阿比塞爾隨意道。

  嘖嘖嘖,這就趕人了。

  「要睡你們倆自個兒慢慢睡,外頭還熱鬧得很,我要再下去喝兩杯了。」洛提笑嘻嘻地退走。

  菲雨雙頰飛紅,悴了他一口,看著門飛快在他們眼前關上。

  幾顆水珠滴在她的臉頰上,她在他懷中仰頭,雙頰透著淡淡的嬌嫣。阿比塞爾心中一蕩,抱起她走向大床,將她輕輕放在床上,自己仍然坐在床沿,俯身輕吻細吮,和她耳鬢廝磨。

  眼看再下去就要擦槍走火了,他陡然抽身,胸膛隨著呼吸劇烈起伏。

  「你早點休息吧。我去拿睡袋。」他才走開一步,身後一道細細的聲音飄了出來。

  「又沒讓你睡地板……」阿比塞爾身子一震,慢慢地轉過身,黑眸逐漸轉為深沉閃亮。

  床上的嬌人兒已捲進行軍毯裡,背對著他,一隻露出來的小耳朵已染成艷紅色。

  他慢慢地走回床邊,在原來的位子坐定,語氣是那樣平淡,但是兩人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熱度。

  「你自己想清楚,如果我上了這張床,做的就不會只是睡覺而已。」又是一聲細細的嬌音飄出來。

  「又沒讓你只是睡覺……」那雙深邃的黑眸更亮。

  他慢慢地上了床,把帳子放下來,確定不會有蚊子飛進來,然後貼在她的背後躺好。

  他胸腔內強而有力的震動傳到了她的心口,菲雨閉著水眸,雙睫微微顫動,像一隻貓咪轉身蜷在他的懷中,嬌紅的花顏埋進他的頸窩裡。

  她羞澀的反應取悅了他,阿比塞爾剛強的心柔化成一汪水澤。

  他輕輕吻著她的五官,在她耳畔呢喃著一些沒有意義的安撫語句。

  抽掉礙事的行軍毯,他一吋一吋解開她的衣扣,再一吋一時吻住暴露出來的雪肌玉膚。她輕輕喘息,難耐地在枕上輾轉嚶嚀著。

  他的身體越來越亢奮,愛撫她的力道也越來越重,握慣了槍把的長指間長著硬繭,拂到她格外細膩的部位時,帶著一份撩人的微痛,讓她不禁輕嚶了出來。他略略一停,看到自己在她身上磨出來的淺淺紅痕。男性的低笑聲在整間帳子裡輕蕩。

  「皮膚怎麼嫩得這樣,不經碰……」然後輕舔那片嬌紅的玉肌。

  哼,明明是他自己粗手粗腳,反倒怪她皮膚太嫩。她抬起玉腿想踹他一腳,他微微一側就閃過,反而讓兩人的身體以更魅人的姿態緊合。

  菲雨大羞,湊在他肩肌上想咬一口。他肌肉強壯堅硬,竟然咬不太下去。她雙頰因情慾而嫣紅,水眸卻閃著不馴的水光,慎怨地瞪他一眼。

  「讓我咬一口!」他放鬆肩膀的肌肉讓她咬。

  細玉般的貝齒陷入他的肩肌裡,真的咬了一口。沒有見血,只有一個紅紅的牙印。

  她滿意地看著那個牙印,然後再親一下嗤嗤地笑。「你的身上有我的記號了,以後不能再讓其它女人咬你。」

  「沒有其它女人。」他貼著她的唇輕語。

  唉,這個男人,甜言蜜語的殺傷力太強。

  兩人一來一往的戲鬧,她的嬌軀越發敞開在他的身下。阿比塞爾的雙眸越變越深,低抑的男性嗓音讓人連最末端的神經都在顫抖。

  「你咬完了,現在,換我咬你了。」

  「啊……」一聲低低的驚呼,細密的喘息聲開始揚起。

  事實證明,無論是外面的戰場,或是床上的戰場,嬌弱的她在攻城略地上,完全不是他的對手……

  第六章

  接下來的日子,阿比塞爾依然忙碌。

  自從果爾多垮台之後,軍政府大驚失色,企圖要收復中部國土,可是果爾多在位時殘虐暴躁,喜怒無常,本來就失去民心,他的軍隊更是直接轉而效忠阿比塞爾。幾次攻防下來,政府軍完全佔不到便宜,卻是讓這些投誠的阿兵哥見識到阿比塞爾行軍佈局之能。以前和他對立時,他們就吃過苦頭,現在是直接在他的手下做事,更明白了他行事的風範。

  阿比塞爾領袖魅力十足。當然,不是一開始就凡事順利,許多前政府軍的士兵一安逸慣了,留下了不少的習氣。而阿比塞爾治軍以嚴謹聞名,當然看不慣他們的散漫。

  幾次讓前舊政府軍和革命軍的士兵互相對壘操演之後,狠狠地挫了他們的驕氣,才把這群小子收得服服帖帖。

  一如以往,菲雨從不主動過問他的事,所有這些都是留守總部的士兵們私下聊天時被她聽到的,她只是趁阿比塞爾在身邊時,把握每一絲與他相處的機會。

  不過,即使是留在總部裡,阿比塞爾也非常忙碌,永遠有開不完的軍情會議。

  駐紮在其它地區的革命軍每天都會派不同的人來,然後一幫男人關在軍情室裡就是一整天。

  其實她是有點不解的。

  好不容易接收了果爾多原有的勢力,阿比塞爾不是更應該坐鎮中軍嗎?然而他卻只是讓洛提帶著兩個長年一起征戰的幹將駐紮在那裡。自己只在有需要時前去驗收士兵的操演成果。菲雨當然不會以為阿比塞爾是捨不得和她分開,畢竟她不介意跟他一起搬到任何需要去的地方,阿比塞爾也知道她不介意。

  中軍的軍營離總部開車約一天的路程,他每個星期去一趟,住兩天處理一點事情再回來,四天就去掉了,有時候有事必須留得更久,一個星期可能就只見得到半天、一天,所以兩人大體上還是過著聚少離多的生活。

  不過菲雨終究不是傳統的當地婦女,全部生活就繞著丈夫轉。

  當阿比塞爾在忙的時候,她也沒閒著,繼續采她的石頭樣本,而且她現在還有一幫孩子兵團做幫手,聲勢浩大得不得了。

  別看這座革命軍總部只是一座山頭,裡面的地質成分相當複雜,光是在內部她就收集了不下四十種的樣本。當初教授留下來的高倍數顯微鏡等等,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害,所以她每天光採集、記錄和研究,就可以耗掉十幾個小時,幾乎比他更忙碌。

  負責替小朋友上課的老師也回來了,所以小朋友們依照年級之別重新開課,課餘的最大娛樂就是看她在做什麼。每到午休時間,菲雨一定抽空陪他們玩一陣子石頭:畢竟興趣要從小培養嘛!

  將來這個國家的第一批地質學家,說不定就是她的門下高徒啊。

  直到一陣子之後,眾人漸漸熟悉了她的存在,對她放下戒心,菲雨才把足跡範圍擴大到洞口附近。

  「大家看到這些線條了嗎?」下午三點多,菲雨帶著她忠實的小孩軍團,來到洞口外面一處天然的小石台。

  這個石台的地面櫛次鱗比,層次分明,活脫脫一個觀察斷層的好教材。她戴著雅麗絲為她編的寬草帽,白色T恤外罩著阿比塞爾的襯衫,有點吃力地爬上石台,拍拍雙手,然後指著那些斷層面的紋路開講。

  「這些斷層面是東北往西南的走向,相對於另一邊的斷層面,所以我們叫它……史東,你說。」小鬼頭把嘴巴裡的拇指拿出來,嫩嫩地回答:

  「逆斷層!」

  「答對了,它是一個逆斷層。」菲雨滿意地點點頭。

  不期然間,一道高偉的身影走出洞口,踩著平穩的步伐來到眾人身後,加入小孩兵團聽講的行列。

  一干小朋友沒有發覺,只有菲雨看到了,對他微微一笑,然後繼續看著那群七嘴八舌問問題的小鬼頭。

  「菲雨、菲雨,為什麼這裡的石頭看起來紅色的橘色的又黃色的?」

  「這是個好問題。這種岩石的顆粒比較粗,叫做砂岩。有一樣東西跑進砂岩裡面後,就會透過這些粗粗的縫隙一直流進去,最後發生氧化反應,就會讓石頭縫看起來紅色的橘色的又黃色的了。至於是什麼東西跑進去呢……」開始點人頭。「我我我我我!」一群小朋友搶著舉手回答。

  「我想想看……」她故意左看右看,然後點了下隊伍最後方的那個大個兒。「來,我們讓阿比塞爾回答看看。」阿比塞爾?所有小兵丁驚訝地轉過頭。一看見超級偶像就站在後面,每個人眼睛閃閃發亮。

  那個高大的男人挑了下眉,迎上她笑吟吟的水眸。

  「雨水。」他慢吞吞地回答。

  「答對了!  」她用力拍拍手。

  「耶——」一群崇拜的小鬼頭熱烈鼓掌。

  「阿比塞爾怎麼會知道?」一個小女孩害羞地躲在哥哥後面問。

  「因為我也會看一些雜七雜八的書。」阿比塞爾還是用那種慢吞吞的語氣回答。

  「可見讀書多麼的重要,大家要多多讀書,才會變得很有知識。」菲雨乘機機會教育,順便多看了一眼昨天逃課被逮到的兩個男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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