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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頁 米恩 「別這麼客氣,只是小事罷了。」管靜悠仔細的擦拭著她那頭如瀑的長髮,可擦著擦著,她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,低聲說:「你的頭髮真漂亮,不只是頭髮,就連模樣也生得這麼美……」 海凌很美,真的很美,是她見過最美的女人,但也因為太美,才會讓她猜疑、讓她嫉妒,但讓她最嫉妒的不是她那張絕美的臉蛋,而是海凌那雙她所沒有的健全雙腿…… 第7章(2) 管姊姊明明在誇讚她,可不知為何,她卻聽不出那真心,甚至……隱隱感覺到管姊姊的敵意。 大頭對她說過,管姊姊就是司馬大哥的未婚妻,要她待在管家時,別再纏著司馬大哥,要不,管姊姊會生氣,說不定會把她給趕走。 但……她搬進管家三日,管姊姊非但沒生氣,反倒是恰恰相反,對她極好,就如她所言,她真將她當成妹妹一般照顧,對她噓寒問暖、關懷備至,甚至得知她喜歡司馬大哥,她也只是笑了笑,仍是那副溫柔恬靜的模樣,彷彿一點也不在意。 管姊姊表現得寬宏大量,就像是把她當成不懂事的小姑娘,但或許是身為女人的直覺,她隱約感覺到,管姊姊對她的好、對她的關懷似乎……都只在有別人在的時候才會出現,私底下,就如同現在,她身上散發出的敵意,即便遲鈍如她,都能輕易感受到…… 「嘶——」突然一股拉力將海凌的頭往後扯去,痛得她低喊出聲,「好痛!」 「哎呀。」聽見她痛呼,管靜悠忙鬆開手,歉然的低呼,「對不起、對不起!是姊姊太粗心,一不小心太使勁,把你的頭髮給扯了下來,還好嗎?」 捂著痛得發麻的後腦,海凌皺起柳眉,卻勉強擠出微笑,「沒事……不打緊,沒什麼事……」 沒事才怪,她的頭皮麻痛得像是被拉扯下一塊皮,痛得她淚水險些滾出。 「真的?沒事就好……」她如釋重負的說著,將手上那使勁扯下的一把青絲往地上扔去。 看著那一把散落在地的烏黑髮絲,海凌心一跳,覺得管靜悠似乎不如她自己所言的不小心,而是刻意。 驀地站起,海凌有些突兀的轉過身,對她說:「管姊姊,我有些累了,想回房休息,呃……謝謝你。」說完,她轉身就想溜。 她不喜歡和管姊姊單獨相處,雖然還有個麗兒在,但麗兒幾乎從不說話,總是默默的站在身後服侍管姊姊,為她推著輪椅,明明是三個人,卻像是只有她和管姊姊單獨相處似的,讓她渾身不自在,常常是待不到一刻,便想開溜。 「等等!」 聽見叫喚,海凌身子一頓,有些不安的回過身,一回身,她便看見管靜悠一臉落寞的凝視著她。 管靜悠低聲說:「海凌,你就不能多陪管姊姊說說話、談談天?這兒沒別人,如風為了查案又早出晚歸的,也只剩你能陪我,還是說……你嫌棄我?」 她垂下眼眸,盯著自己那無用的雙腿,神情極為難過。 「怎麼會!」海凌馬上否認,一見她那自卑的模樣,所有的忌憚全拋諸腦後,緊抓著她的雙手,認真的說:「管姊姊,我絕對沒有嫌棄你,你想聊些什麼?我陪你,你千萬別亂想。」 「真的?你真的不嫌棄我是個無用之人?」管靜悠抬起佈滿自哀自憐神情的臉蛋,直盯著她。 「當然沒有!」海凌保證。 她知道管姊姊不能行走,雖然有腿,可打從出生便沒再成長過,直到現在那雙腿仍像嬰孩一般瘦小、無力,只有正常人一半不到的長度,就算有雙腳,卻只能終生坐在輪椅上,無法行走。 她當然不會嫌棄她,畢竟在一個月前,她也曾經渴望自己有雙腿,能在陸上行走,所以她懂她的痛苦、懂她的渴望。 她的保證讓管靜悠斂下雙眸,低聲的自言自語,「真是善良呀……」 「管姊姊,你說什麼?」她的聲音太低,她聽不見。 「沒、沒什麼。」管靜悠仰起頭,對身後的麗兒使了個眼色吩咐著,「你先下去,我要和海凌去透透氣,就在莊子外圍的樹林。」 有些話,她想私下探探海凌的口風,想知道她和司馬如風之間,究竟是不是她所猜想的那樣。 從小跟在她身旁的麗兒不須言明,便能得知主子的心思,輕點頭便退下。 麗兒一走,管靜悠才回過頭,對她說:「海凌,那就麻煩你了,咱們到林子裡去散步去。」 「誰准你出來的?!」 兩人才剛來到林子,身後便傳來一聲嚴厲的質問。 海凌轉過身看向來人,沒想到看到的竟是司馬如風,頓時眉開眼笑,「司馬大哥!」 想也未想,她便拋下管靜悠,朝他飛奔而去。 他一臉鐵青,然而海凌卻恍若未覺,眨著水眸,興奮的直問:「司馬大哥,你今兒個怎這麼早就回來了?」 司馬如風沒理會她,一雙眉擰得死緊,沉聲又說:「我不是叮囑過,要你不准隨便出莊園?為什麼不聽?」 「我……」她總算是察覺到他的不悅,小臉上的興奮稍褪,心虛道:「我、我沒走遠,只是在附近走走,透透氣,我、我想應該沒關係,所以就……」 她不敢說她沒忘記他的吩咐,是因為管姊姊的堅持,她才不得不違背對他的承諾。 聽她還狡辯,司馬如風更加不悅,俊顏更沉,「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?要是那些村民來找麻煩,你有多少能耐能阻擋?倘若發生上回那種事,你身旁甚至連個能保護你的人都沒——」提起這事,他雙眸一瞇,轉了話鋒,「先回答我,為何大頭和胖丁會跑到衙門來找我?」 他帶了幾名捕快正準備出發調查命案,卻見到大頭和胖丁兩人在衙門外等他,他沉下臉質問他們為何沒聽他吩咐待在海凌身旁,兩人是一個字也答不出,他索性自己回來問,沒想到屋裡卻沒半個人在,他以為出了意外,心臟險些停止,沒想到這小女人竟悠悠哉哉的在這透氣?! 「呃……」又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。 就在海凌無辜的眨著雙眸,不知該如何回答時,身後突然傳來管靜悠的聲音,打斷兩人的對話。 「是我讓他們去的。」 見司馬如風一回來便未曾注意自己,只在意另一個女人的安危,她握在扶手上的雙手掐得死緊,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溫和。 她柔聲又說:「我只是覺得,你在外查案應該多幾個人手保護,畢竟對方不是人,而是妖怪。至於海凌,她待在家裡,怎可能遇上危險?所以才讓他們兩人去找你,你要怪就怪我,不關海凌的事。」 聽見她的解釋,司馬如風鐵青的臉色雖然緩和了些,雙唇卻依舊緊抿。 「也是我讓海凌推我出來走走的——」見他臉色仍不佳,管靜悠垂下臉蛋,語氣有些淡淡的失落,接著又說:「我回來三日,你也忙了三日,常是夜晚才回來,咱們倆甚至連話都說不到三句,我在屋子裡待著發悶,所以才拜託海凌帶我到林子裡散散步。 「如風,你可還記得我們離開這莊園前,一塊種下的桂花樹?我就是想去看看它花開了沒……真對不起,我不曉得你不准海凌出門,要不,我絕不會拖著她出來的。」 聞言,司馬如風已沒有任何不悅,僅剩對她的愧疚,放柔了聲音道:「靜悠,是我疏忽了你。」 他並非刻意忽略她,只是不知該如何同時面對她和海凌。 一個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,另一個則是牽動他的心的女人……他無法處理自己紛亂的情感,只好選擇躲避,想藉由辦案,讓自己的思緒淨空,不去想那讓人煩悶的事,卻忘了她一向是個心思敏感之人。 管靜悠搖搖頭,垂下眼眸,「不打緊,我知道你為了那樁命案忙得不可開交,我不怪你,倒是很慶幸,要不是我今日讓大頭他們去幫你,你也不會因為擔心海凌而提早回來……」 她的話讓司馬如風一僵,心裡的愧疚更深。 靜悠說的沒錯,若不是因為擔心海凌,他也不會回來,甚至……他連想都沒想到她,方纔他一顆心全懸在海凌身上,壓根忘了行動不便的她比海凌更需要保護。 這點,他的確是愧疚於身為未婚妻的她。 他的表情讓管靜悠斂下的雙眸極快的閃過一抹妒意,再次抬眸,眼裡卻只剩一片柔和,她輕聲又說:「既然都回來了,要不要和我們一塊去賞花?」 對她的虧欠讓司馬如風無法拒絕,點頭應允,「我推你。」 「不,我想你陪在我身邊。」他的允諾讓管靜悠笑逐顏開,握住他的手,轉身對一臉恍惚的海凌輕喚,「海凌?」 聽見叫喚,她驀地回神,由他們緊握的雙手挪開視線,看向她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