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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頁     媄娮    


  「叔公……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人在哪裡。」聽到叔公要把她趕出靳家村,靳湄琴也慌了。

  「我不想再聽你狡辯了,今天若是找不到殺人兇手,你也不用再回到村裡了。」

  乍聞靳友擎的話,靳湄琴與駱雨樵兩人人遠的為之震愕。

  「叔……叔公,你說會麼?你現在就要把我趕出靳家村嗎?」

  這不是真的吧?她的親人居然想趕她走?

  看著靳湄琴慘白的小臉,靳友擎沉痛的一字一頓說道:「丫頭,他是殺害你爺爺的兇手,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犯糊塗,今天如果你執意偏袒那個兇手,身為靳家村的村長,叔公只能狠下心腸,做出將你逐出村的決定。」

  靳湄琴怔忡的看著靳友擎,還有跟隨而來的幾位村民,她忽然覺得眼前這些熟悉的臉孔,突然變得好陌生、好可怕,看著他們怒氣騰騰的模樣,心裡反而慶幸駱雨樵及時離開,否則依照眼前的狀況,他的下場恐怕不會太好。

  知道已不能回頭的靳湄琴,攥緊垂在身側的小手,深吸口氣,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流下,只是正當她要說出,決定遵從大家的決議離開靳家村的話語時,一道身影卻搶先一步自密林後緩緩摸索而出。

  「雨樵!」她低呼一聲,心口跟著緊縮,見他搖搖晃晃,隨時都可能跌倒的模樣,她連忙迎上前去扶住他。

  「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財才還故作堅強的氣勢,在見到駱雨樵後,心底湧起的焦灼與恐懼,如浪花般擊上胸口,淚水不聽使喚的奪眶而出。

  駱雨樵聽到她急促哽咽的語調,彷彿有根針狠狠紮在他的心頭,當右手感覺到一雙溫潤的小手拉著他,他也情不自禁的伸手反握住她,神情有些激動。

  「湄琴……」他輕喚了她一聲,換來她顫抖的身體,整個偎進他的懷裡,溫熱的清淚,從她的眼裡落到他伸出的手背上。

  「你在這裡很久了嗎?你是不是什麼都聽到了?既然這樣,你又為什麼要出來?」

  靳湄琴注意到他膝上沾滿泥土與草屑,知道他從山洞那兒,獨自摸索著離開,一路上肯定是跌跌撞撞,思及此,她的心被狠狠揪緊,再次為他的癡傻感到心疼不已!

  「大家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,所以我更無法裝做什麼都沒聽見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瞥望身後村民們鐵青的臉色,一顆心更加慌亂了起來,她加重拉著駱雨樵手腕的力道低語:「雨樵,我們快走……」

  感覺到她害怕的情緒,駱雨樵伸出另一手輕拍她的肩,「湄琴,對你而言,靳家村裡的每一個人應該都算是你的親人吧?你確定要為了我,而背棄你的親人嗎?」

  「我……」他的問話,讓她一時語塞了。

  「湄琴,我答應過你爺爺,要好好照顧你,我相信這種照顧,絕對不包括讓你在得不到靳家村村民們的諒解下,就帶著你離開靳家村,這不是靳大夫所樂見的結果。」

  他語重心長的低語,字字敲進靳湄琴的心坎。

  靳湄琴看著他,內心雖然滾燙,但又手卻冰涼不已,因為她看見靳友擎叔公領著一票村民包圍上來,他們皆眼露忿恨的瞪住駱雨樵,好像看到十惡不赦的大惡人般。

  「湄琴,是他嗎?」靳友擎見靳湄琴緊張的模樣,再見駱雨樵不顧自身安鋮的挺身而出,心裡多少對靳紹恆口中十惡不赦的駱雨樵,產生微妙的心理反差。

  像他這樣會為心愛的女人設想周到的男人,真的有這麼可惡嗎?不過,靳友擎想歸想,仍是揚手差人將駱雨樵給綁了起來,依照村民的原議,將他抓回村裡進行公審。

  至於「大逆不孝」的靳湄琴,自然也是一起被帶回靳家村了。

  第10章(1)

  兩天了。

  靳湄琴還有駱雨樵已經被關在這間柴房裡兩天了。

  在等待公審結果出爐的期間,靳湄琴執意要求跟駱雨樵關在一起,即便靳友擎曾有意想放她一馬,但是仍被她拒絕了。

  我跟他生死同在,誰也不能再把我們拆散。

  想到那日靳湄琴堅定的吐出令人動容的話,至今駱雨樵仍是感動不已。

  這兩天,他們就這麼互相依偎,輕吟往日甜美的回憶,他們不在乎所處的是一處雜亂簡陋的小柴房,也不在乎所吃的是粗茶淡飯,對他們來說,只有擁有彼此,外面世界的一切,皆與他們無關。

  「雨樵,你真的不願意交出辟毒珠證明清白嗎?」靳湄琴問這話時,其實口氣是心疼大過於好奇。

  這個男人啊!總是習慣什麼苦都往肚裡吞,就算受到再大的委屈,他也不吭聲,她開口問他,不過是想明白他心之所想罷了。

  「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,現在已經不是交不交珠的問題了。」

  伸出手輕撫她偎在他胸前的細緻臉蛋,用心感覺指下的每一寸柔嫩,腦海浮現她的嬌顏,他要永遠記住這張臉,不想因為長時間的失明而淡忘。

  「怎麼說?」靳湄琴享受著他的探索與溫柔,心情感受他所給予的寵溺。

  「你想想,依照目前的局勢,你跟我都無法自清靳大夫的死與我無關,那麼交不交珠,對現在的情況會有差別嗎?」況且交珠之後,反而會讓有心人起更大的貪婪,那還不如將錯就錯,就當啞巴吃黃蓮,將所有的苦一併吞了。

  「你說的也對……既然這樣,你有想過我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?」她輕輕地移動臉龐,一雙眷戀的溫柔大眼,就這麼癡癡的看著那雙雖清澈卻無神的眸,有些失落卻很依戀。

  「這個問題不太難,只要我將所有的罪名全扛下,相信他們不會太為難你。」他以指輕梳她的發,臉上的神情相當平和,心裡想著畢竟她是靳家村的人,應該不致招來太大的罪責才是。

  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,靳湄琴佯裝薄怒的輕推開他的手,然後堅定地說:「不行,我想過了,不管他們的最後決議如何,我與你生同衾,死同穴,誰都不能再拆散我們。」

  「你真是個傻女人。」靳湄琴的情深誓言,字字撞擊著駱雨樵的心,將她緊緊攬進自己的懷裡,低下頭,一遍又一遍的輕吻著她。

  偎在他的懷抱裡,感覺到他身體輕微的顫抖,她鼻頭一酸,從眼角滾下一滴淚,但是她的心情卻不悲苦,反而很開心滿足的抱著他,柔憐的手撫摸他的臉,將他的眼、鼻、唇……所有一切全部仔仔細細的刻印在腦海裡,她愛他,愛到心都疼了,「你也是個傻男人。」

  當初要不是她先對村裡的人說他是忘恩負義的兇手,村裡的人也不會將他視為大壞蛋……說來說去,他今天會被世人當成大惡人,她也該負一半的責任,所以……眼淚沿著臉頰滑落,滾入微顫的唇,她仰起臉,捧著他的臉,狠狠的將唇貼上他的,滾熱的情意蔓延開來,她在忘情的慾火中,許下生死與共的承諾。

  「傻男人就該配傻女人,我們是天生的一對,共赴黃泉亦不悔……」

  經過村裡的眾長老們的公審決議已經出爐,靳友擎心情沉重的呆站在靳湄琴空蕩蕩的房間裡。

  遙望對山哥哥靳友奕的亡墳,他的心情萬分低落,心裡總想著,村裡的這番決議,無異是要毀了一對年輕人的生命。

  一個被判驅逐出村,另一個被判以命償命,按照湄琴丫頭那性子,得知這樣的判決,肯定會跟著陪死……唉!真是傷腦筋。

  想當初為了要挽回靳湄琴的名聲與去留,他還苦口婆心的希望她不要再死心眼,畢竟她愛上的人可是弒親的兇手,這不是她當初自個兒說的嗎?可如今,這丫頭,居然說要跟那個駱雨樵生死與共……這這這,這擺明就是想急死他這個叔公嘛!

  就在這時,一道人影正以笨拙的舉動緩緩貼向靳友擎所在的窗沿底下,她躡手躡腳的蹲在窗邊下,忍受夜裡的蚊蟲叮咬,耳邊還不斷傳來刺耳的歎息聲,她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,正在苦思該如何將「證據」交出去,又不會被發現的方法。

  想了很久,她終於決定——「喵——喵——」趙盼盼縮在牆角學貓叫,希望能吸引靳友擎的注意,好把「證據」遺留在地上讓他發現,豈料——「奇怪了,都已經是三伏天了,怎麼還有貓在發情?」靳友擎瞪著窗外自言自語,可是並沒有打算起身,他還在苦思如何力挽公議結果。

  呃……三伏天時,貓不發情嗎?

  趙盼盼氣餒的垂肩,確定屋內的人沒有動靜後,她又想出另一招。

  「嗚嚕嚕——嗚嚕嚕——」這是她聽過的貓頭鷹叫聲,應該覺得有幾分像吧?

  聽到窗外傳來怪聲,靳友擎挑挑眉,本想當做沒聽到,可是叫聲卻愈來愈響,最後實在被吵得靜不下心,靳友擎拿起桌上的茶壺,走到窗邊,看也沒看就將滿壺未喝完的茶往窗外潑去,「吵死了,大半夜的哪來的野狗在這裡打呼啊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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