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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頁     寄秋    


  「不要說岔了。」祁天昊瞪了他一眼,這損友的專長肯定是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
  「好。你想知道朱雀城,我就跟你說朱雀城。」喝口茶,他將暗中查探的事說出,「如你所料,你一走,他就先搜你的書房,從你抽屜的暗格搜出假地圖後,就認定寶藏藏在朱雀城裡,所以才叫人以各種名義開挖。」

  聞言,祁天昊笑了,「很好,那皇上那邊怎麼說?」

  「頗有怨言。曹憚承這次太沉不住氣了,雖然他有各種名目為由挖地,但朱雀城裡天怒人怨的風聲已經傳到皇上耳中,加上你那妹子也幫了一把。」

  「天樂?」眉頭攏起,他不希望扯上妹妹。

  金准之輕哼了一聲。「你不用擔心你那妹子,她現在正得寵,一邊吵著紫衣含冤而死,又吵曹憚承光說不練、老找不出兇手,這眼淚一滴,皇上可捨不得了,已經派人給曹憚承期限,再找不出人,就要他立即退出朱雀城,還要治他罪呢!所以如你所願,他在皇上面前已經沒地位了,順帶一提,連曹貴妃也漸漸失寵了。」

  難怪人家說女人惹不起,祁家的女人果然都很厲害,就像……唉〞他家小喜兒光是「聽話」一點,就把他吃得死死。

  「那我呢?皇上怎麼說?」

  「喔,這也要感謝你那貴妃妹妹,你不是看過她之後就沒回朱雀城嗎?結果天樂雖搞不清楚狀況,但騙人還挺行的,她跟皇上說你發現錯怪紫衣後,不肯原諒自己,所以四處去散心了?你可不知道,皇上還稱讚你這主子有情有義。」所以說英雄難過美人關,就是天子也逃不過,美人說什麼就信什麼。祁天昊點點頭,沒想到,這孩子心性、以前老要人陪著的天樂,這回竟幫了他這兄長!她也長大多了?至少當她一醒來知道孩子沒了的時候,還很堅強的說:「如果孩子要我當他娘,他就會再回來的,我不難過,現在最重要的是幫紫衣脫罪。」

  看他陷入思緒,金准之繼續說,「照你說的,曹憚承以為離寶藏近了,沒有心思顧及其它,找那宮女的事果然停下了,我現在也掌握到一些消息,不久應該就會有好消息,但麻煩的是,他遲遲沒有找鑰匙的動作,該不會是真的拿到了?」

  「也許。沒關係,地圖還在我身上,只是……」可惜的是,他始終參不透!

  他將風紫衣折好的信收進信封?一樣沒有黏上,只是本來要收進暗格裡,後來又不捨的將一迭信都拿出。「對了,歡弟的情形如何?」

  「你放心,他過得比你好J所以我才說你們一家人都不能小看。」他以為最沒用的執彷子弟祁天歡,這次也讓他見識了真本事,「那傢伙打哈哈的本事一流,不管曹憚承問什麼,他都有辦法避開,加上他那風流形象,曹憚承對他也越來越沒有防心。」曹憚承是個心機深沉的人,要跟他打交道已不簡單,而這祁天歡明明天天上花樓玩花娘,加上曹憚承控制了整個朱雀城,沒想到他還是有辦法把城裡的消息傳出來。

  唇角微勾,「他啊,扮豬吃老虎。」他很清楚天歡是因為他跟天樂?才壓抑自己的才能。

  也就因為他這樣,家裡才能安寧,不然以方姨娘的個性,肯定要兒子四處爭強?希望多分點祁家家產。

  「對了,他說花城近來找曹憚承的次數更頻繁了。」

  「嗯,當年我們扮演忌仇的時候,我就很留意他這只笑面虎?哼,果然是曹憚承的人。」他冷笑。

  「再跟你報告個好消息,這也是你那風流弟弟查到的。」明明知道書房只有他們兩人,金准之還裝模作樣的看了左右?壓低音量,「天歡說,從曹憚承接觸的人跟近來他聽到的消息看來,曹憚承找寶藏的目的是——叛國。」聞言,一直低頭在看信件的祁天昊,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,「叛國?難怪,花城一直以玄武城總管的身份四處接洽富商跟城主,以前也上朱雀城找過我,只是我刻意避開他,原來他是替曹憚承鋪路。」

  招兵買馬要花不少錢,自然需要豪紳資助,加上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想不通,貴為國丈的曹憚承何以一直拓展人脈,甚至是低階的將士也結交,這會兒把事情串在一起,叛國啊……這倒是有可能的事。

  祁天昊下定決心,「准之,我要回朱雀城一趟。」

  「什麼,你要回城?」不、不會吧,他最討厭的事情要來了嗎?

  「『佟忌仇』就交給你了,不要再裝病了,還有這次得更小心一點,要不紫衣會看出來。」祁天昊將銀白面具交到他手上。

  他一陣無語,只覺得手腳發涼。「拜託,你家丫鬟精得跟什麼一樣,她一定會發現的。」

  「那是你的問題,我還有事要處理,佟城主可以請了。」他手一擺,便低下頭繼續看桌上的信。

  既然不得有異議,金准之只能歎口氣的乖乖聽命,在離開書房前,看好友動作奇怪,不禁問起,「你在看什麼?」

  「沒什麼,寫給曹憚承的信。」至少名義上是。

  金准之一臉不解,「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曹憚承那麼好了,還跟他通信?」他最近有變笨嗎?怎麼除了小喜兒之外,老是聽不懂別人的話。

  祁天昊看著信,像是想起了什麼,溫柔的笑了,「這都是紫衣的筆跡,她自己不知道,她寫信時的情緒都反應在字上了。像這個頓點,是她不認同我的話而停了筆;這句話寫得這麼草,是因為她神遊了,聽什麼寫什麼;這一撇……」

  「天啊,祁天昊你中毒很深,你知不知道?」不等他回應,金准之便走出書房,將面具往臉上一覆,輕輕扣住,「佟忌仇」一揚嘴角,只是這次的笑不再是冷冷的,而是玩世不恭。

  他知道。祁天昊苦笑著將信收起,整迭放回暗格,如果紫衣往後要繼續恨他,他至少還有這些裝載她一顰一笑的信件可以回憶,這樣不行嗎?

  第5章(1)

  朱雀城。

  祁府的大廳,氣氛十分凝重?因為有人發了一頓脾氣——「你們一個個是飯桶是不是,光會吃飯不做事,挖了大半個月,到底給我挖出了什麼?」曹憚承手一拍,桌子嘎吱作響,底下的人,個個頭離地板更近了。

  「說話,為什麼不說話!我要的東西在哪裡?你們等著看我笑話是不是?我告訴你們,我倒了,你們一個也別想好過?」氣不過,兩眼橫瞪的曹憚承又砸壞兩張椅子、三隻花瓶?和一整排原本綠油油的紫杉幼木盆栽。

  原來還打算把御賜的玉如意順手給砸了,要不是一旁心腹冒死及時奪下,這會兒可犯了砍頭大罪,即使女兒身為貴妃,恐怕也救不了他這條老命。但曹憚承仍是氣得連吸了好幾口氣,他實在是太不甘心了,不願意十多年來機關算盡,最後落得一場空。

  皇上那已經派人來催,要他盡快揪出兇手、退出朱雀城,當然,兇手要找人頂替不難,但他不甘心在這節骨眼離開,就算他的貴妃女兒已經透露皇上對他開始不信任也無所謂,等到他有本事拿下紅月皇朝的時候,還管那毛頭皇帝想做什麼!

  「爺……咱、咱們地圖上……有可能的地方都挖了,會不會是……」跟了曹憚承大半輩子的心腹王祥支支吾吾的回報。

  「會不會是什麼?說清楚。」

  王祥汗一抹繼續說:「會不會是因為咱們沒找到鑰匙的關係?」

  不一會,一隻盤子飛了過去,早就習慣主子怒氣的王祥連忙閃開,一名路過的僕役差點被砸破頭,所幸最近常有不明物飛出曹國丈所住的院落,因此祁府下人也練就了一身閃躲的好本事。

  「爺,您別發火,是奴才誤會了,鑰匙找不找都無所謂,挖寶的事說不定很快就有消息,您再等等。」王祥善拍馬屁,卑躬屈膝地哈著腰。「等?還要我等多久?等到毛頭皇帝下旨捉我回去嗎?!」都十多年了,他等得還不夠嗎?

  曹憚承一腳踹過去,王祥也聰明,躲都沒敢躲,多少讓主子消了點氣。

  「好,你說說,石家的人有消息了嗎?」消了氣,他冷靜了一點,仔細想想,也許王祥說的不錯,鑰匙才是關鍵。

  他拿到地圖的時候太急躁了,加上鑰匙一直沒下落,他便想照著地圖指引先找到藏寶地再說,興許那些人在地圖上動了什麼手腳也不一定,要是找到鑰匙或許進展會快一點。

  「爺,沒呢,佟忌仇落崖被救起之後,做事謹慎小心多了,又安插了一個鍾言飛在旁邊,花城那幾乎探不到消息了。」王祥頭一垂,將錯全往花城身上推。

  「該死。」這回桌上的茶點、瓷杯都匡哪落地了。

  都怪他,怪他十五年前手段太激烈。

  當年他從李公公那拿到信之後,第一個找到的就是傳說中持有鑰匙的家族——石家。不料,這石家村裡的人都嘴硬、怎麼也不肯說出鑰匙在哪戶手上,他一氣之下放火燒村,屠殺村裡人。清點人數的時候,發現有幾個小孩逃了出去,村裡的大人寧死都不說,肯定是讓孩子們帶出去了,後幾年、他循線一個個找,那些孩子死的死、失蹤的失蹤,最後仍一無所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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