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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頁 藍月魚 邵可寧楞了一下,朝身旁的人看了看。「阿姨……」 「怎麼還叫我阿姨?」京玲開心地伸出手把邵可寧往自己拉近了些。「我們兩家真是有解不開的緣,你的父母還好嗎?」 「他們很好,謝謝關心。」 「你馬上就要和赤御結婚了,別那麼見外。」原博安微笑道:「小時候你不是老在我的口袋裡找糖吃嗎?」 「我真懷念過去在小鎮上的回憶。」京玲溫柔地笑著,雙手輕輕覆上邵可寧的右手。「看看你,以前那個滿身泥巴的小女孩變成了美人兒,我好高興。原來你和赤御這些年一直有在連繫呀?」 「沒有……是他回來台灣後才碰上的。」邵可寧有些緊張地說。原赤御的雙親讓她感覺到溫暖,同時又因為隱瞞他們假訂婚的事情而內疚。 「我感動得快哭了。」京玲問丈夫:「咱們什麼時候該去見親家?」 邵可寧思索著是否該現在向他們坦白,還是等原赤御回到紐約時,再讓他自己去解釋清楚?或許……就讓兩個長輩臉上的笑容繼續留著吧,更少過了今晚。 正當她這麼想時,突然聽見他們的交談。 「我記得赤御那小子不就是因為可寧才吵著要出國的嗎?」 「對,沒錯!他們小時候好像處得不好。」 「所以你說緣分是不是很奇妙?他們現在居然要結婚了!」 「事實上,我們不會。」邵可寧沉重說道。 原博安和京玲的笑聲戛然而止,他們表情停頓地看著她。 「我們要結婚!」另一個聲音加入。 一接觸到原赤御的眼神,邵可寧的身體立即因憤怒而緊繃。 「噢,真感謝到了今天,才讓我知道你有多討厭我。」 「媽的!我不討厭你!」他生氣咆吼。 「原赤御!」京玲驚喘出聲。 她不敢相信兒子竟然在淑女面前口出穢言,而且還是在公開場合。 「兩位長輩,我先失陪了。」邵可寧對他們致禮。 「媽,對不起——但我現在沒空去懺悔。」原赤御一說完,馬上加快腳步追上已經離開的邵可寧。 京玲把身子緩緩轉向丈夫,看著他喝下一杯酒。 「老公……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?」她遲疑地問。 「沒事。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就好,我們只要等著抱孫子就行了。」 也不知道是純粹想給妻子一絲安慰,還是他真的想法悠哉,總之原博安帶著一臉竊笑,注意力回到攬在京玲腰上的手。 「不過……你剛才有聽到寶貝喊我什麼嗎?」 「看來沒錯,你兒子被逼得狗急跳牆了。」 「你說這算好事還是壞事?」 他眼中閃著精明的光芒。「我只知道這個媳婦我們要定了。」 挺拔的身影穿過無數阻礙的人群。 原赤御氣得滿臉通紅,整個晚上他都在追逐一身火紅的邵可寧。他聽到了不少耳語,但沒時間去在意,而奧斯卡夫婦卻嫌他麻煩不夠多似地再添一筆! 很快地,他看見邵可寧像解脫般奔向一臉錯愕的原赤菲。 「臭小子,你又做了什麼好事?」原赤菲拋給他一記很不高興的眼神。「聽說你之前的情人跑來這裡搗亂,事情還沒解決嗎?」 原赤御往前踏一步,並壓低聲音說:「這件事需要詳談才能解決,所以這是我第二次『請』你閃開。」 她識趣地點頭。「好吧。」 「赤菲姐,帶我離開這裡。」邵可寧趕緊道。 「誰都休想幫著你逃避!」原赤御強硬道。他神情冷峻地狠狠盯著她。「我厭煩了一再解釋、一再請求你的原諒,而你卻無動於衷。倘若你不曾對我動心,我可以灑脫地從你眼前消失,但你不是,所以我做不到!」 「以前你可以突然離開,現在也行。」關於過往,她對他又氣又失望。 「我真希望你還是那個討人厭的邵可寧。」他諷刺地說:「這樣,我就不用每天每夜遙想著擁抱你、親吻你,也不用因為你相親的男人而大吃飛醋,搞得自己身心俱疲。天知道我著了什麼魔才會愛上你?!」 邵可寧別開臉,不願讓他瞧見她變得蒼白的臉色。 「我實現了承諾,也請你做到……回去紐約。」 「我會回去——帶著你。」 「我……哪裡都不去。」她聲音顫抖,彷彿竭力忍住淚水似的辛苦。 原赤御安靜了下來,卻只是短短的幾秒。 「我不想這樣結束。」他說。 「你不想……」她的淚水還是沒能忍住。「你看不出來嗎?我昏了頭闖進一場鬧局,現在只想快點脫身。走開,我不要再看到你!」 「你想玩誰傷得重的遊戲嗎?我已經遍體鱗傷,可以了吧?!」 邵可寧緊抓著原赤菲的手臂。「拜託……」她小聲祈求。 原赤菲移動身子,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掌放在原赤御的胸膛,用力推開他。 「不要再說了,在你離開之前,可寧會先住在我那裡。」她說。 「原赤菲,你不懂——」 「你知道我有多痛恨讓女人哭的男人吧?即便是我的親人。」原赤菲轉身牽起邵可寧的手,邊走邊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。 偌大的別墅裡,橢圓形木桌上倒放著已見底的白蘭地酒瓶、牆角有一隻破碎的玻璃杯,穿窗而入的風聲彷彿正嘲笑著沙發上的頹喪身影。 原赤御輕揉著太陽穴,仰望天花板上光和影的交織。 酒精是最佳的麻醉良藥,卻未能在他醒來時帶走殘忍的事實。 原赤菲在酒宴的隔日來取走邵可寧的一些私人物品,並希望他能給邵可寧沉澱的時間;於是他忍著不去打擾她,希望將這種需要她的感覺壓抑下來。 但她離開後的日子,他覺得生活的步調好像忽然停頓了下來。 夢,也模糊不清。 今晚的天空一片漆黑,飄起細細雨絲。 他穩住身體緩步走著,打開一扇落地窗門,任由風雨自在地吹進屋內,吹倒有條不紊的物品,也捲走他潮濕的情緒。 驀然,他聽到門被開啟的聲音。 「你那失望的表情,還真教人發火。」露卡不悅地嘟嘴。 「有事嗎?」他黯然問,根本不想知道她的鑰匙從何而來。 露卡看了看凌亂的四周,一臉厭惡地冷哼。 「在這裡悶了好幾天,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和我一起回去?」她問。 原赤御繼續直視著屋外,彷彿沒聽到她說的話。 露卡走到他身邊,拉了拉他的手臂。「我問你什麼時候回紐約?亞力和你父母都已經離開台灣了,你走不走嘛?」 「後天的班機。」 「太好了,我回飯店收拾行李。」她邊說邊關上落地窗。「雨都跑進來了,你要是感冒了,我會很擔心的。」 他頹然歎息。「露卡,你知道沒用的。」 悲傷又疲倦,她一點也不喜歡原赤御這個表情。 「你想吹風的話……那我打開。」 「我們很早就結束了。」 「我等你等到現在,不是為了聽你說這句話。」露卡僵硬地說。 他淡淡看她,雙瞳平靜到近乎空洞。 「我沒要你留下。」 第9章(2) 露卡死命拽著窗巾的指節開始泛白,深受屈辱的情緒在她胸口翻騰。 「那女人有什麼了不起的,值得你為她失了魂、把自己灌得爛醉?你才到這裡多久,就把我們之間的回憶踢到角落,你有想過我的心情嗎?」 原赤御垂下眼瞼。「這幾天……我常想起你。」 她詫異地看著他,感覺內心的歡喜正在悄悄堆迭。 「算你還有一點良心!」儘管如此,她仍賭氣地回應。 「在我自私地決定別再見面時,你或許有過難眠的夜晚,但我以為只要靜下來思考,不管曾經有多難熬,總會慢慢習慣。」 她輕輕抓著他的手。「沒錯,都過去了。」 「但是心一直悶痛,好難受……」他自顧自地說完。 他……說到底還是因為那個女人。可悲的她。 露卡看著他,淚水突然模糊了視線。 是為了暗暗哭泣的自己,還是為了另一個女人憔悴的原赤御? 總之……她不願看見這樣的他。 「你愛過我嗎?」 「我想,我當時還不懂何謂真正的愛情。」原赤御站直身,手心溫柔地撫觸她的臉。「但我曾經……心裡只有你。」 露卡含淚而笑。 這樣就夠了,她從來不曉得自己是個這麼容易滿足的女人。 「好,我要退出這無聊的三角關係。」她倔強道。「但別想我會祝福你和那個女人,這是你拋棄我該付出的代價!」 原赤御沒有露出憤怒的表情,反將她緊緊擁入懷中。 「傷了你,我很抱歉。」他偎著她。「但別忘了……要把笑容找回來。」 露卡悲涼地合上眼,她知道這是一個正式的道別。 但是心一直悶痛,好難受…… 「卡布奇諾,奶泡要貓咪笑臉的圖案。」 「這杯我來。」原赤菲說,立刻從邵可寧手中抽走服務生送來的單子。「上次我因為你的貓咪變成猴子的問題,和客人吵了老半天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