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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頁 淺草茉莉 南宮策驀然哼聲,「不跪了?」 「不跪了!」她忙搖手說。那九顆人頭事件,她記憶猶新吶。 「還幫人求饒?」 「這……求您了。」瞧著滿臉是血、縮成一團發顫的高玉賢,她仍是無法見死不救。 黑眸緊了緊。「好,我廢後,逐她出宮!」他倏地甩袖,竟同意饒她不死。 高玉賢喜出望外,雖然失了皇后寶座,但命可是比一切都重要,這時候眼淚才狂喜的流下。「多謝皇上不殺之恩,多謝皇上不殺之恩!」她泣不成聲。 「朕可是用心良苦才讓你與奉寧王在一起的,你不感激朕嗎?」南宮策狀似紆尊降貴,低身扶住磕頭謝恩的她,實則在她耳邊說了些話。 她驚楞住。原來,他讓南宮千進宮,就是等著發生今日之事! 「太麗死得冤枉,你逼死她想嫁禍,以為朕不知嗎?」他繼續耳語。 就連謀劃刺殺他的事,他也已經知曉了?! 正被他扶起的身子,腳一軟,又癱落下去,他再度「好心」的蹲下身去扶。 「你這女人佔著水兒的位置太久了,朕原本有心讓你平安下台的,可惜,你做了太多讓朕不爽的事,這次,總算啊!」他冷冽邪肆的嗓音優遊在她耳鬢間。 她青了臉,簡直要昏厥。 終於徹底明白所有的事,這男人為了讓她在謝紅花面前消失得理所當然,這才故意讓南宮千進宮,設下陷阱讓她跳,她還以為機不可失,不顧一切的獻上自己的身子,讓一隻發育未完全的笨驢子玩,滿心以為迷惑住南宮千後,將來殺了他南宮策,她便能操控王朝,誰知,反而上了他的當。 這男人城府之深、心機之重,所做所為全為謝紅花一個人,剛才說饒她,也只是作戲給謝紅花看,她只要一出宮,必定像豆腐般立即被他捏毀! 「爺,您對她說了什麼嗎?怎麼她整個人再站不起來?」謝紅花發覺有異,心驚的問。 南宮策淡淡的笑著。「我什麼也沒說,不信,你問她?」他陰涼瞅向一夕數驚的高玉賢。 她受到的驚嚇太過,晃了幾下腦袋後,竟是兩眼一翻,不省人事了。 謝紅花大驚,伸手要去扶,但李三重已先一步將高玉賢接去。 「皇后有幸逃過一死,定是太過感激,這才會喜極昏厥,奴才馬上就帶她去太醫院,讓太醫開個安神藥讓她服下,之後,再送她出宮。」他嘴上如此說,其實心知肚明,太醫開的不會是安神藥,而是毒藥,主子這回終於順利將人除去了。 南宮策唇畔抹笑。「嗯,去吧!」他擺手,讓貼身太監盡速將人處理掉。 見李三重動作俐落的將人帶走,謝紅花幫不上忙,只能歎氣,回頭見南宮千仍魂不附體的傻在原地,因為他光著身子,她不好再瞧,只得側過臉去。 「爺。」她低喚。南宮策臉上揚起一抹隱晦莫測的笑。「曉得了。奉寧王,你這就出宮去吧,在成年前,不用再進宮請安了!」 「三……三哥也願意饒我不死?」南宮千愕然問。他淫亂皇后,三哥難道不殺他? 「那淫婦朕都饒了,你這小姦夫,朕若殺了,就顯得太不公平了,不是嗎?再說,你也是受害者啊,發育未全就教母狗啃了,當真委屈,當真委屈!」他極盡挖苦的說。 少年的耳根已經紅得要燒起來了,根本無顏見人。 第二十三章 帝王新寵(1) 「太上皇……臣妾的身心都做好伺候您的準備了呀。」 『你沒聽說過,伺候過朕的人,下場都不好嗎?』 「臣妾與她們……不一樣,您知道臣妾哪裡不同的。」 『好,今夜就由你侍寢!』 冊後大典上。 謝紅花頭上的鳳冠綴著金色流蘇,頭微微一動,便耀睛奪目,而那一身獨一無二的燦紅,更是艷冠群芳。 她一步步走向六十高階上的男人。 南宮策微笑伸出修長的手等著迎接她。前世,她是他的妻,今世,再次名正言順成為他的後,他攤開的手心微微顫動,喜悅至極啊! 她緩步上階,終於,來到了他身邊,與他溫熱的雙手交握後,那種滿足與歸屬簡直無可言喻。 「爺,讓您久等了。」她在他耳邊俏皮的輕聲說。 他目光發緊地盯她。「何只久,這已不是個久字能形容了。」他抿笑。 她笑得光華燦爛,在眾人面前婀娜屈身,雙手上舉,攤開手掌,正式接過他給的金冊。 象徵皇后身份的金冊躺在她手掌上後,他精芒熠熠的眸子,綻出了得償宿願的激動,喜悅之情毫不掩飾的表現在臉上。 他心情有多好,大殿中的人全瞧得清楚。他老子高興,大伙就無憂,至少,在這時候,他不會有心思整他們。 日前,皇上以高皇后無德為由廢後逐出宮,不久隨即宣佈另立新後,這新後是誰,無人訝異,眾人只是好奇謝紅花是用了什麼手段,讓向來寡情薄倖的天緯皇帝心繫於她的? 此外,還有件事亦教眾人驚愕,這場冊後大典上,居然出現了一個「死人」! 這人不久前才教皇上宰了,還鞭屍,怎知竟死而復生了? 張英發好端端地出現在殿中,一開始可是嚇壞不少人,大伙以為白天見鬼了,等膽子大的去摸了摸他的身子,發現體溫是熱的,這才知曉,原來他是被皇上安排詐死的,至於為什麼需要詐死騙人,這位長沙郡守口風緊得很,一句也不透露,眾人問不出結果,只能滿腹疑問,徒然無解。 然而這場大典讓人吃驚的事當真不少,還有一男一女也意外出現了,其實,他們的出現,眾人還不怎麼驚奇,最讓人錯愕的是—— 安儀公主的右臂僵直,身子不管如何移動,那條手臂只會直直用著,儼然報廢了,她何等驕傲之人,一隻手不知何故竟給毀了,難怪好一陣子不見她的身影,大概是羞憤的躲起來,眾人好奇她的手是怎麼給廢的,卻打死也不敢向她問起。 至於戶部侍郎朱誌慶的臉,那才叫恐怖,本來是生得一副俊俏的風流皮相,如今彷彿遭到馬車輾過,顴骨變形,好好的一張臉,已經像是雨天裡的一團爛泥,慘不忍睹。 眾人忍不住一南偷望,一再搖頭。慘啊! 就在謝紅花歡喜接過金冊時,這兩人忽然走出人群,入了大殿。 「安儀特來恭喜三哥立新後。」安儀消瘦到毫無光澤的臉龐所擠出的笑容,實在令人不敢恭維。 南宮策見到她與朱誌慶,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。「安儀?!」他語氣帶著警告。 他並未讓他們參加大典,她敢私自前來,他已然不悅。 謝紅花見到安儀怪異的手臂以及朱誌慶那張變形的臉後,訝然不已。「公主的手臂沒治好嗎?還有,朱三公子的臉怎麼沒救回來?」 那時爺讓安儀公主與朱三公子就醫了不是嗎?怎麼兩人還會變成這模樣?莫非是爺背著她,其實並沒有饒人? 她立刻就責備地望向南宮策。「爺!」她要他給個交代。 他眼一瞇,終於惱怒的瞪向安儀與朱誌慶。明明吩咐他們從此不得再出現在水兒面前的,這會是來鬧事的嗎? 他們若敢蠢得來鬧他的場,他絕不輕饒! 兩人在他的怒視下,身體馬上就顫慄起來,隨後又強行鎮定住。 安儀嚥著口水先道:「三哥,咱們只是來送禮的,而這份禮您見了也一定會驚喜的!」 「是的、是的,這份禮天下無雙,您若見了,不僅不會惱咱們出現,說不定還會大賞臣與公主的這份用心。」朱誌慶生怕備的禮還沒來得及送出去,人就被拖下去斬了,立即跟著打包票。 南宮策細瞧兩人,猜測他們到底在耍什麼把戲?「那好吧,東西在哪?」他同意收禮了。 「這不是件東西,是個人。」朱誌慶說。 「人?」 「沒錯,這人就在這裡。」安儀剛剛出殿一會,不久便領著一名頭上覆著頭巾的女子出現。 謝紅花瞧了也好奇這人是誰。為何安儀公主與朱三公子要將她當成禮物送出? 殿中的眾人也都睜大眼睛的瞧。 此時安儀那小心懼怕的神情不見了,粉面夜叉,竟是笑得嬌容陰森,而且就連朱誌慶那張扭曲的醜臉也變得詭異起來。 「你們故弄什麼玄虛,還不掀開這人的頭巾。」南宮策俊顏不耐的催促。 「是。」安儀陰笑後,終於拉下女子的頭巾,露出了臉孔。 南宮策不過望去一眼,身子立刻一震。 謝紅花也頓時呆若木雞。 眾人見到兩人皆瞬間變色,不禁議論紛紛,正猜測這女子是誰之際,李三重忽然爆出驚呼—— 「天啊,這人怎麼跟皇上御書房中的那幅畫像裡的人一模一樣!」 大殿上,南宮策一聲令下,攆走不相關的人後,謝紅花盯著面前的這一張精緻絕倫的圓臉,心跳不已,無法置信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