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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頁     陽光晴子    


  他是正常的男人,而且還是已有一個多月沒讓身體發洩的男人,眼前的她美得過火,他如何能不動心?

  在褪去那些過於寬大繁複的綢緞外衣後,僅存在薄薄單衣完全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展現得一清二楚,尤其是先前他認為的「飛機場」,竟把單衣繃得鼓鼓的……

  發育得好不好顯而易見。

  男人一向是視覺性動物,尤其她長得太美、穿得太少,看來實在秀色可餐,此時他雖然只是個借住的靈魂,但這副男性軀體仍誠實的感受到慾望。

  可惜她並不是自己的妻子,即使看似名正言順,他依舊碰不得,只苦了這身子得被慾火煎熬再煎熬。

  慾求不滿已心浮氣躁,偏偏這讓人心癢難耐的女人還站著不動,他因此火大的坐起身,「你到底是上不上床?還是有規定你得先上床小丈夫我才能上?」

  她一怔,不明白他哪來的火氣?「呃……不必,我上床。」見他作勢要下床,她連忙鼓起勇氣爬上床,但兩層床帷她只放下了薄紗那層,因為厚的那層一旦放下,這床便成了另一方天地,太過親密,她有些害怕。

  熒熒燭火未滅,視線仍然清晰,他一雙深邃黑眸仍直勾勾的與她對視,她的眼眸再次被鎖住,四目膠著令她心慌意亂,才一下子額頭便緊張的滲出薄汗來。

  像尊木乃伊……他們這對夫妻連在床上都如此不自在?

  看出她的僵硬,他抿了抿唇,忍不住嘲弄道:「我以為我們已經當了近半年的夫妻?」

  聽出他口氣中的戲謔,她回,「我們的確是。」

  「以我過去事事順著公主的情況下,在床上我以為會上演女尊男卑、由你主動的戲碼,沒想到公主如此安分。」

  「駙馬是刻意挑釁?」她被他說得又羞又惱。

  他是嗎?也許是吧。來到這陌生的時空,有一個美麗尊貴的公主妻但他都什麼也不能做,怎能不悶不惱?當然只能用這種方式稍稍發洩。

  見他依然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,一股不自在的神色再度浮現她的面容,「我們是夫妻,有話直說,不須冷嘲熱諷。」

  她的眼神看來很真誠,或許是他自己反應過度了。他吐了一口長氣,「沒事,只是公主對我而言與陌生人無異,卻與我有最親密的夫妻關係,我因而對自己的失憶感到煩躁罷了。」

  也是,易地而處,她可能會有更多的不安與脾氣,她該多體諒他,「那你要不要喝杯水降降火?」

  「不了,睡吧。」他不再看她,合眼自己睡覺。

  由於他並沒有特意的背對她,所以賽兒可以偷偷瞇著眼打量。其實,她一直認為他長相俊俏,看來是個不錯的佳偶,然而他自信不足,個性又過於軟弱少了男子氣概,可惜了老天爺給他的好皮相。

  但此際即使合眼,他原本就俊雅的五官仍是顯得尊貴誘人,他的存在感變得如此強烈,她怎麼睡得著?

  賽兒殊不知戴允皓也有一樣的困擾。

  美人在側,導致慾火及悶火同時高漲,他自然難眠,但又不想輾轉反側影響另一個人,他只能硬逼自己維持不動的睡覺姿勢。

  他不禁在心裡數起羊來,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公才來敲門。

  賽兒依舊難眠,不過從他均勻的呼吸看來,她知道他熟睡了。

  驀地,不知為何他突然傾身靠近她。

  「夫、夫君……」她訝異的低叫,兩人不曾如此靠近。

  一股淡淡的陽剛氣味從他身上襲入她鼻間,他的下一個動作也止住了她的話聲。

  熟睡的戴允皓無意識靠近,將賽兒柔軟又帶著香甜的嬌小身軀納入懷中,嚇得她全身僵硬不敢亂動。

  但他沒有再更進一步碰她,而她意外的也不想退開,他的身軀比她想像中的還結實溫暖,而他圈住她的手臂亦是強而有力,在他懷中除了很舒服外,她還有了種被保護的感覺。

  當了半年多夫妻,對他,她卻是這會才第一次有心跳加速喘不過氣來的感覺。

  糟糕,她怎麼入眠?

  ***

  睡不著,別人數羊,但賽兒貴為公主,數的東西自然貴重點,她數的是——金子。

  「這一箱照理有五十錠金元寶,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……」

  在他們寢室後方還另有一隔間,而這一向上了鎖的隔間是賽兒的私人金庫,裡面有她的嫁妝、駙馬送的金銀財寶,還有幾箱來源比較特別的元寶,她想起來便不由得一笑。

  這一次隨季大哥南下巖陵江賑災,她在無意中查出官員私吞國庫的賑災銀兩,金額竟高達數千萬兩,於是在她威脅要狀告父皇后,貪官急急繳出,還……

  「你在做什麼?」半夜醒來沒見著身旁的人,他才下床尋找,就見到這景象。

  突如其來的低沉嗓音嚇到她,再打量這間雖不到十坪大卻以夜明珠放置四角做為照明的房間。

  他一直知道這間房是她的藏寶室,但上了鎖,加上有個人隱私,所以他不曾進來。沒想到這裡金光熠熠,金銀財寶一箱箱堆疊,簡直像是電影裡海盜的藏寶洞。

  「我吵到你了?」她拍拍心臟怦怦狂跳的胸口,一邊要拾起掉落在身邊的金子。

  他跟著上前,彎身拾起幾塊。在他的時代,金價高漲,光一錠就價值可觀。

  「這是這次巖陵江水患的地方父母官吐出來的。」一出口,她就後悔了,果然……

  他一挑眉,語帶質疑,「地方父母官為何要吐金子給你?」

  她趕緊尷尬解釋,「因為他從朝廷撥下的賑災銀兩裡中飽私囊,被我從帳冊裡發現,所以除了我逼得他把貪污的錢全數拿出外,他還主動另外捐贈了大筆金子贖罪。」

  贖罪?是封口費吧。只不過……「你會看帳?」身為金枝玉葉,理應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,不知人間疾苦,可她竟然會查帳?

  「本公主會做的事可多了。」賽兒得意起來。她一直都不是活在框架裡的公主,從小就常偷溜出宮見識外面的世界,懂得許多其他公主不懂的事。

  戴允皓怔了下,不得不承認她此時的燦爛笑容,與她身後的夜明珠、閃爍著光芒的金子相比,絲毫不遜色,但是,他對她的所作所為可一點都不認同。

  「你會做的事中,應該也包括黑吃黑吧?」

  她一愣,「你說這話什麼意思?」

  他掂掂手上元寶的重量而後說:「我一直聽說公主愛錢,可沒想到連『封口費』你也吞得下去,那個地方官肯定很慶幸你聽得懂他『贖罪』的弦外之音吧。」

  「不是那樣的!所謂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,我看他有行善的誠意才收下的。」

  她急著再解釋。

  這趟遠行,她跟季大哥早已另外募集大筆善款攜帶南下,再加上朝廷的賑災官銀,已足以應付此次水患的重建,所以該名官員的銀兩她才暫時帶回,打算差人送往較偏僻的鄉下造橋鋪路縮短城鄉差距。

  第2章(2)

  她說了一大串,但從他的表情看來似乎不怎麼相信,她有種受傷的感覺,也有些惱火,「我承認我是愛錢,因為有錢才可以做很多我想要做的事、才可以濟弱扶貧,但我絕不會把錢花在自己身上。

  「就算不是花在自己身上,可也是拿他人的錢去行善,說穿了,你不過是借花獻佛,贏了個大善人的美名。」他不以為然的說。

  「誰在乎什麼大善人之名!我愛財有道,不屬於我的我才不會要呢,這次是例外。」

  「是啊,運氣真背,就讓我看到了唯一的一次例外。」把他當三歲小孩哄?他沒那麼好騙。

  這什麼語氣?根本在嘲諷她!她俏臉繃緊道:「我雖然是女人,但也敢作敢當,你少污辱我的人格!」她抬高下顎,美眸閃動著兩簇竄燒的怒火,粉拳握得死緊。

  意外的,她這張氣憤的容顏居然格外的吸引他,還有她那掄起的小拳頭……是想打他嗎?

  看來,這賽兒公主與他印象中的古裝美人是不太相同,他原以為她柔弱、膽小,嬌貴善妒沒半點好,沒想到她還有反擊的勇氣。不過——

  「自重人重,你的態度決定我的態度!」

  這是什麼話?「附馬爺,我接受你失憶,包容你態度對我不佳,但那並不代表你就可以隨性的奚落或鄙視我!」

  賽兒氣到眼淚都逼出來了。她一直以為自己雖然嫁了個不一樣的丈夫,但至少不必像在宮中一樣,老是聽姐妹們嘲笑或刻意激怒的言語,只因為她不願當個跟她們一樣趾高氣揚、養尊處優的嬌公主。

  她備受排擠,當然得品嚐孤獨,那樣的感覺、她誰也不能說,但她從不認為自己做的一切有錯。

  然而他為什麼也變得和她們一樣討厭呢?讓她又氣又悶。

  此刻的賽兒像朵帶刺的玫瑰,眼中怒火的深處似乎還有深藏的孤寂……戴允皓很難想像她竟然有那麼多面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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