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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頁     陽光晴子    


  「本公主要出門。」她沒好氣地怒道。

  「抱歉,駙馬有交代,請公主不要為難我們。」侍從再次行禮。

  她氣壞了,回身將門給關上,轉而去開窗,可沒想到窗外也站了侍從。她繞到後方的側廳,但房門一拉開,同樣有侍衛!

  她氣呼呼的跺腳,用力關上房門。可惡、可惡!

  就在賽兒又急又氣想要出門的當下,季南風造訪了和豐園了。

  在他被點了昏穴醒來後,發覺自己被父母監視,氣得將房間一切物品砸毀,可他父親仍不肯讓他出門,一直到他離開房間接聖旨,也當眾毀了聖旨,才在眾人驚愕中趁隙離開王府。

  父親對范香的下落拒不透露,她究竟是順利去了菩薩廟,還是被父母關起來?

  他只能自己派人去查。

  但他更擔心賽兒,皇甫斳的誤會太大,不知會不會傷害了她?

  「你竟然還敢上門?」戴允浩坐在大廳內,表情極冷的問。

  「為什麼不敢?拜你之賜,皇上十萬火急的送了一份指婚的聖諭來到我家,意欲棒打鴛鴦。」季南風冷笑,「但我拒絕接旨,還撕毀了它,嚇得我爹趕緊進宮去請罪,我則來找壞我好事的傢伙算賬。」

  「壞你好事?你這自私的傢伙,還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阻止嗎?」戴允浩黑眸冰寒。

  但季南風的眼神比他的更冷,「你才是自以為是的傢伙,根本搞錯了所有的事!到底是誰跟我私奔,賽兒連說都懶得跟你說?」

  戴允浩默然不語。他根本沒有給賽兒機會說……只是,真的是他搞錯了什麼嗎?不然季南風怎麼敢再上門?

  「要和我私奔的人不是賽兒,而是范香。」季南風直截了當的挑明說。

  戴允浩錯愕的瞪大眼。

  「賽兒跟范香情同姐妹之事,你應該也略知一二吧?就是因為這層關係,我們才找賽兒幫忙。」

  他難以置信,「所以你們常常三人窩在花廳,只是障眼法?」

  「沒錯,真正在談情說愛的是我跟范香。因為我父母的門第之見,所以我們愛得小心翼翼,但顯然還不夠小心,被我父親看穿了,因此很快將范香指給一名年紀足以當她爺爺的男人當妾,這就是我急匆匆要跟她私奔的原因。」

  戴允浩對上季南風不諒解的眼神,知道自己喝的那幾百缸醋真的喝得太嗆、太猛,更是喝錯了!

  「那為什麼要隱瞞我?」他質問。

  「原本賽兒是想說的,但被我阻止了,因為我無法相信你。一個懼內的駙馬在摔破頭後,口氣就變得嚴峻、神情就變得凜冽?」季南風不以為意的哼了聲,「哼!一個懦夫竟然一夕之間能變成一個泰山崩於前也一樣沉穩的男人,換作是你,你會怎麼想?」

  戴允浩目光閃爍,靜待下文。

  「我對你一直有很多懷疑,無法確認你是敵是友,直到看到你誤以為我帶賽兒私奔而打出的那一套又一套的怪拳……」季南風深吸一口氣,黑眸睨著他,「我也是練武的人,明白那不是能突然學會的,而皇甫斳過去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,所以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。我知道我即將要問的事很荒謬,或許你已經猜到了。」

  戴允浩抿唇不語,雙拳緊握,心裡有了底,也決定把一切攤開來。

  「你不是皇甫斳,你到底是誰?」季南風沉重的開口。

  他深吸一口氣,「如果我告訴你……我只是借住在皇甫斳身體裡的靈魂,你信嗎?」

  季南風驚駭無言,隨即再聽著他說自己來自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時,更是難以置信。

  這太詭異荒誕了,穩重如他,也不得不花點時間平息心中的激動。

  但在冷靜下來後,他便相信了,要不然要如何解釋皇甫斳摔傷後的變化?而若是謊言,這太過荒誕也沒人會信,何必說這種謊?

  「但賽兒要怎麼辦?如果你在未來的某一天不見了,她那麼愛你……」

  「她愛我?」戴允浩心中無盡狂喜,像是從地獄一下子飛上天堂。

  「對,她愛你,但就因為愛你,你要她怎麼承受你不在了或是原來的皇甫斳有天會回來的殘酷事實?」

  季南風搖搖頭,怒火、敵意漸消。他原本以為自己跟范香的愛情很棘手,但跟皇甫斳的一比,簡直是小巫見大巫。

  他同情這個男人,但他必須給他最好的忠告,「愛得越深,傷會越重,那麼,為了讓賽兒不至於傷得太重,你不要再愛她,也請她不要再愛你,恐怕才是最好的。」

  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,賽兒靜靜佇立在窗前,她雙眉如柳,眼波盈盈、朱唇嫣紅,美得如夢似幻。

  戴允浩送走得到范香消息急急離開的季南風後,帶著沉重的心情再回到房裡,就見到眼前這幅景象。

  他並沒有刻意放輕腳步,再加上見她的背影突然略顯僵硬,他相信她知道自己進房了。

  果真,在他接近她身後時,她倏然轉身瞪著他,「很滿意嗎?我哪兒也去不了了。」

  這聲音聽來分明是惱了,但也應該,畢竟他誤會她甚深,還毀了一良緣。

  他目光沉峻,一顆心也是沉重的,為他即將要跟她說的話:「抱歉我限制了你的行動,不過季南風來過了,也做了解釋。」

  她一愣,「所以我自由了?」

  他點點頭。

  見狀她馬上越過他要走人,他立即伸手扣住她的手臂,「等等,我還有事要談。」

  她掙扎著要甩開他的手,但他握得太緊她無法掙脫,她咬牙怒道:「我一點也不想談,只想找個人點了你的啞穴!」

  「是我的錯,但就算我霸道,請你先聽聽我要跟你說的事。」

  他看來很誠懇,她無法拒絕他,雖然她很想馬上去王爺府看看季大哥跟范香的情況。

  她深吸口氣,「好,你的話不要太長,我不想跟你相處太久。」她無法遺忘在兩人經歷最親密的事後,他的第一個反應,想起來仍令她心痛,只好避開他。

  「好,我明白。」

  他鬆開她的手,看著她走到椅子上坐下,神情仍是繃緊的。

  「賽兒,我……其實是不能愛你的。」

  她一愣,隨即忍住心中的淒楚低下頭,告訴自己不能軟弱的掉淚。

  一個女人要的是什麼?一個敢作敢當的男人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、一個可以讓她休息的溫暖胸膛?這些在過去的皇甫斳身上她找不到,然而為什麼在她欣喜的見到他從必恭必敬變得昂然威武,在她情不自禁的給了心,甚至將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他後,他卻告訴她「我不能愛你」?

  「那你應該別碰我的……」她強忍淚水,卻忍不住梗咽的聲音。

  「是我的錯。」戴允浩很自責,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慾,他無法否認。

  「對,你做了蠢事,我聽得夠清楚,也聽得夠多了,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處理,不跟你說了。」賽兒快步的越過他,再次想走人,因為熱淚已滾落眼眶,她不想讓他瞧見。

  他都說了,他是不能愛她的,她留下又能如何?

  而原來的皇甫斳,她本來就不愛……又有什麼好心痛?

  正心碎的想著要走,她的手腕卻再次被他扣住,令她氣憤哭叫,「你到底想怎樣?」

  她變成小刺蝟了……戴允浩俊臉波瀾不興。心中卻波濤洶湧,尤其看到她臉上的淚水,他更是不忍。

  工作上,他擅長挑戰、擅長征服;對女人,他擅長忽略,因為女人是史上最麻煩的生物,但是他招惹了她、愛上了她、甚至擁有了她,也感覺到了她對自己深切的愛戀?

  近在咫尺的幸福,他真的不能伸手掌握嗎?真要不戰而降地當個懦夫?

  不!他從來不是只會逃的人,至少要說明他的感情、他的一切。

  見她淚珠滾落得更多,他不捨的將她擁入懷中。

  賽兒氣憤、苦澀得想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,可雙手居然顫抖無力。是她沒用,她眷戀這溫暖帶著憐惜的懷抱,根本動不了他一絲一毫。

  「放開我……」

  「聽我說。」

  「聽什麼?聽你再說一次你不能愛我?我聽得還不夠多嗎?」她眼中閃過痛苦。

  他長長的歎息一聲,「的確是不夠,卻是我說得不夠,我真正想說的還沒說。怕你不信,也擔心聽了你會更氣我,我仍需請你耐著性子聽,因為,連我也不知該怎麼開始說,只能選擇坦然,對自己的心誠實。」

 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,他英俊的臉上的確有忐忑的神情。或許是因為這樣的神態,她靜了下來,沒有拒絕地讓他擁著自己回到寢室內坐下,乖乖接過他為她倒來的茶水,靜靜的啜飲一口。

  他在她的對面坐下,神情凝重,「我接下來說的事,你信也好,不信也罷,至少我可以讓你明白我沒有辜負你的感情。我會盡力而為,但我們能否相守到老,我無法保證,要看老天爺的安排。」這是他思考再三後所做的抉擇,他沒有聽從季南風的建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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