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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頁 春野櫻 聞言,他先是一震,但旋即心情便平靜下來。 勵守峰輕聲一歎,「算了,繡香,峰哥哥不怪你。」 她紅著眼眶懺悔道:「峰哥哥,我真的知道錯了,我對不起你,也對不起兔兒姊姊。」說著,她忍不住掩面哭泣。 他趨前輕輕拍撫她的肩頭,「乖,別哭了。」 「峰哥哥,」趙繡香抬起淚濕的眼,抽抽噎噎地說:「無論如何,你一定要把兔兒姊姊找回來。」 「放心。」他一笑,「我不會放棄的,就算要把這天下全翻過來,我也……」 「峰哥!」突然,外頭傳來趙天昊驚急的聲音。 不一會兒,他已來到他們面前。 「天昊,你怎麼不在宮中?」勵守峰疑惑的看著他。 「峰哥,我知道兔兒在哪裡了,兔兒她在——」趙天昊停頓了下,一字一字地道:「紫、陽、苑。」 第11章(1) 不知不覺,兔兒已在紫陽苑住了月餘。 儘管一開始十分不願,但因為禎王爺對她似乎無非份之想,又不知為何不肯放她離開,無處可去也無法離開的她,終究還是住了下來。 禎王爺好武,一天到晚不是騎馬盤弓,就是耍刀弄劍。她覺得無聊,偶爾也跟他耍弄那麼幾下。 從他那兒,她得知勵守峰已清醒並逐漸康復的消息,心裡十分安慰。 不過,她已經不能再回到他身邊了。 為了不害他,也為了成全繡香,她決定永遠不見他。 「兔兒。」南宮禎從外面歸來,一臉愉悅,「接著。」話才說完,他丟了個東西給她。 兔兒接住,才發現那是顆羊皮球。「做什麼?」 「當然是玩啦。」他像個孩子似的,「你那兒就以那棵茶樹為標的,我這兒就以這棵楓樹為標的,誰能踢中對方的標的,誰就是贏家。」 聽完解釋,兔兒想也不想的將羊皮球丟還給他,「我不想玩。」 「為什麼?」 「不為什麼,就是沒興致。」她懶洋洋的在台階上坐下。 南宮禎走到她面前笑她,「你在想他吧?既然忘不了他,何不回到他身邊?」 她抬眼瞪他一記,「不關你的事吧?」 「是不關我的事,我只不明白你為什麼把事情想得如此複雜?」他聳肩說。 「你不懂,那是因為——」外頭傳來的騷動打斷了她的話。 「不行,你不能闖進去!」 南宮禎跟兔兒同時望向聲音來源,不覺一震。 那闖進紫陽苑的不是別人,正是勵守峰,而追在他身後進來的則是趙天昊。 「勵守峰?」南宮禎蹙起眉頭,「你好大的膽子,居然敢擅闖紫陽苑。」 他眼裡只看得見在禎王爺身後的兔兒,「兔兒,跟我回去。」 迎上他熾熱的黑眸,她心頭一撼。 見他如今安好的站在面前,她感到欣慰,但思及自己無緣與他相守,令她不禁黯然神傷。 不過,她早已做了決定,絕不會動搖。 「趙天昊,」勵守峰不理他,南宮禎一笑看著另一個不速之客,「一定是你通風報信的吧?」 趙天昊沒有否認。 「兔兒,」勵守峰趨前,一心要把她帶回,「跟我回去。」 「不要。」她斷然拒絕了他,「我……我已經決定待在紫陽苑了。」 「你騙人。」他濃眉一蹙,「你曾答應要嫁我為妻,怎可能……」 「人心是善變的。」她一把勾住南宮禎的手,「我現在喜歡的是禎王爺。」 南宮禎一愣。他知道她在說謊,目的只為了教勵守峰死心。 雖然他嫉妒勵守峰,可是他還挺喜歡兔兒的,見兔兒不能與自己心愛的男人廝守,他心裡也是不忍。不過,看她為了讓勵守峰死心卻編出這種謊言,他又忍不住想配合她,看看勵守峰的反應。 「勵守峰,你聽見了吧?」他大手搭上兔兒的肩,「兔兒現在喜歡的是我,我也準備納她為侍妃,你還是回去吧。」 見兔兒與禎王爺狀似親密,勵守峰妒恨得快要死掉。 「禎王爺,我是不會把兔兒讓給你的!」他那銳利如刃的雙眼,直勾勾的注視著情敵。儘管對方身為皇親國戚,他都不讓! 「放肆!」南宮禎假意生氣,「你居然敢在這裡撒野?來人!」 聽見他的呼聲,外頭的護衛衝了進來。 「把勵守峰給我攆出去!」 「是。」護衛們同聲答應,並立刻將勵守峰及趙天昊團團包圍。 「兔兒,跟我走!」 勵守峰一個箭步往前衝,卻被護衛們攔下並拉扯了起來。 兔兒不忍心看他受創,只好把頭一轉,跑進屋裡。 外頭傳來勵守峰的聲聲呼喚以及護衛們喝止的聲音,一陣紛亂之後,勵守峰的聲音漸漸遠了、聽不見了。 她知道,他已經被架出紫陽苑。 想起他那聲嘶力竭的叫喊,她心痛如絞,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,一顆一顆的滾落。 「如你的意了?」南宮禎走進來,繞到她面前,「你哭什麼?不是你要把他趕走的嗎?」 兔兒抬起淚眼,惡狠狠的瞪著他,「你為什麼叫那麼多護衛拉他?你不知道他受了很重的傷嗎?」對他嚷嚷之後,她一扭頭就跑走。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南宮禎懊惱的啐道:「去,我都依你了,你還想怎樣?」 「天昊,你說什麼?」 聽趙天昊說失蹤月餘的女兒在紫陽苑,而且禎王爺還意卻納她為侍妃,趙竇賢容整個人驚得站了起來。 兔兒是皇上與她的女兒,那麼兔兒與禎王爺不就是叔叔與侄女的關係,若在一起就是亂倫了! 「老天爺,這是造孽啊!」她神色驚惶,「兔兒她……她絕不能跟禎王爺在一起,不能……」 「娘?」見她反應如此激動且奇怪,趙天昊狐疑的看著她。 「天昊,你現在馬上帶我入宮去,我得立刻見皇上一面。」她抓著兒子的手,吩咐著,「一刻都不遲,要是遲了,就要鑄下大錯了!」 趙天昊雖滿心疑惑,但見母親如此憂急焦慮,他二話不說就備了馬車,迅速帶著她直奔皇宮。 安慶帝急急的走過長長的穿廊。如果可以,他恨不得自己背上能長出一對翅膀來,教他立刻飛到她身邊。 聽到趙竇賢容進宮見他,他內心激動不已。 因為在這漫長的二十二年裡,他們只見過一次,就在趙破軍的葬禮上。 他明白她為何不見他,也知道自己不該見她,她是他的愛將之妻,而他卻在愛將生死未明之際,與她發生了情愫。 他想她,卻也因為愧對趙破軍而不敢想她。 二十二年了,她為什麼在今天突然進宮說要見他?發生了什麼事嗎? 來到顯仁殿的偏殿裡,趙竇賢容已在那兒候著。 見他到來,她立刻起身行禮。 「免。」他趨前制止了她,雙眼定定的看著年已半百,卻風姿綽約、餘韻猶存的她。 趙竇賢容迎上他的眸子,看出他眼底的激動及驚喜。 「賢……趙夫人,好些年沒見了,別來無恙?」 「謝皇上關心,賢容今次進宮其實有要事急稟。」她不是來跟他敘舊,更不是來跟他溫存當年記憶。 安慶帝微頓,「你說吧。」 「皇上,禎王爺跟兔兒萬萬不可結合!」她心急如焚。 他一怔,「兔兒?你說的是禎弟上次擄回宮中的那個姑娘嗎?」 「是的。」趙竇賢容點頭。 「我聽聞你認她為義女,而且她還是守峰心儀的姑娘……」安慶帝狐疑地問:「你說她與禎弟不可結合是什麼意思?她不是在勵府嗎?」 「不,兔兒現在在紫陽苑。」 「什……」他一震,「禎弟又將她擄了回來?」 她搖頭,「兔兒離開了勵府,失蹤月餘,是天昊發現她人在紫陽苑。」 「朕不明白,這到底是……」 「總之,峰兒上紫陽苑要人,禎王爺不給,還說要納兔兒為侍妃。」 安慶帝沉默了下,「兔兒姑娘是遭到禎弟逼迫威脅的嗎?」 「看來不是。」 「既然不是,那……」 「皇上,他們不能有兒女之情!」趙竇賢容神情凝肅,深吸一口氣,道出驚人秘密,「兔兒是我跟皇上的女兒。」 聞言,安慶帝陡地一驚,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。「……你說什麼?那姑娘是我跟你……」 她重重一歎,「當年我與皇上一夜情緣而懷了兔兒,我偷偷生下她後,便將她交給奶娘的親戚帶至鄉下,沒想到途中遇到了惡匪,奶娘的親戚夫妻倆雙雙遇難,孩子也沒了下落……我原以為她已經死了,沒想到老天垂憐,她被人撿了去並帶到臨冬城。」 「你怎麼知道她就是……」 「兔兒是中秋出生的,她的頸後剛好有個紅色兔子胎記,撿走她的養父就是因此而將她命名為兔兒。我在勵府認出她頸後的胎記,也確定她就是當年失去下落的女兒。」說到這兒,她已眼眶泛淚。「我想認她,但我的處境不允許我那麼做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