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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頁 春野櫻 「夠了,我不想跟你說話。」她把臉一撇,徹底的拒絕她。 討不了她的歡心,兔兒既無奈又沮喪。 而此刻,騎在兔兒身後的趙繡香正恨恨的瞪著她的身影。想起自兔兒出現後,原是天之驕女的自己,地位再也不如從前,她不禁怒火中燒。 難得一年一次的夏獵,不能跟峰哥哥一起狩獵就罷了,還得在這兒陪著這可惡的女人…… 哼,看我整整你!腦海裡才閃過壞念頭,她便拿下頭上的髮簪,跟上騎在前頭的兔兒。得兩匹馬靠近,她猛力的將髮簪刺進兔兒坐騎的臀部—— 馬兒因劇痛而前腳一提,立了起來。 「啊!」兔兒驚叫一聲,本能的抓緊了韁繩。 趙繡香原是想看著那馬兒將兔兒摔下馬背,好好糗她一番,卻不料那匹馬竟發了狂的向前狂奔,載著緊抓韁繩不放的兔兒衝入林中。 見狀,她暗叫不妙,也心知自己闖禍。 駕的一聲,她策馬追了上去…… 勵守峰與趙天昊隨著獵犬追入林中,開始找尋獵物的蹤影。 不一會兒,他們發現了一頭鹿。 兩人互使眼色,正準備拉弓,突然聽見一陣急亂的馬蹄聲及驚叫。 鹿給嚇跑了,勵守峰也被那聲音給弄得心神不寧,只因那似乎是兔兒的聲音。 「好像是兔兒。」 「好像是。」趙天昊點頭同意。 勵守峰掉頭循著聲音追了上去,不一會兒便看見前方有一匹瘋了似的馬兒在林中亂竄,而趴在馬背上的正是兔兒。 「兔兒?!」他心頭一驚,駕的一聲急追上前。 她緊緊抓著韁繩,抱著馬脖子,但縱使她力氣比一般女孩大,也幾乎快被那因疼痛及驚嚇而亂竄的馬給甩下來。 「兔兒,千萬別鬆手!」勵守峰追上她,試圖想伸手拉住控制馬首的繩子。 兔兒驚懼的看著他,說不出話來。 「別怕,有我在,你不會有事的。」他安撫著她,但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擔心害怕。 他看得出來兔兒已經力竭,而這匹馬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他得冒險把兔兒從馬背上拉下來,否則待那馬兒將她重重甩出拋下,可能會危及她的生命。 於是,他策馬逼近她的坐騎,欲伺機抓住她。 突然,前方一處坡地隆起,馬兒蹬了一下,兔兒的手一滑,原先趴在馬背上的她,此時已跟馬身份離,勵守峰想也不想地縱身一跳,騰空抱住了她。 連眨眼的時間都不到,兩人便重重摔落地上。 兔兒不敢睜開眼睛,直至她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馬背,平安落地。 她睜開雙眼,看見的是勵守峰的臉。他在她身下,危急時分,他以自己的身軀保護了她。 勵守峰躺在地上,兩隻手還牢牢的抓著她。但,他動也不動。 「勵……守峰……」她試著叫喚緊閉著雙眼的他,「勵守峰?」 一種說不上來的惶恐瞬間席捲而來,教她心驚得快不能喘氣。 這時,她看見他後腦著地處流出鮮血。 「不——」她的心臟快停了,眼淚卻不停的從眼眶裡冒出來,「不要,不要這樣對我,不!」 兔兒放聲痛哭嚎叫,直到趙天昊、趙繡香及李飛他們聞聲而來,直到她突然失去了意識。 第10章(1) 勵府上下,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中。 勵守峰這麼一摔,不只是傷筋動骨,五臟震盪,還昏迷不醒。 兔兒醒來,立刻奔往文成院,來到他房門口,便被從裡面出來的勵老夫人給攔住。 「你做什麼?」她紅著雙眼,神情憂憤的瞪著她。 「老夫人,我……我要看——」 「為什麼不是你?」勵老夫人恨恨的打斷她的請求,「為什麼現在躺在床上的不是你?」 「老夫人……」迎上老夫人盈滿恨意的雙眼,兔兒心裡一揪。 她不怪老夫人這麼說,因為她也寧可是自己受傷。 「我好好一個峰兒為了你,如今弄成這副模樣……你真是個禍星,峰兒長年行商在外,從未受過一丁點的傷,可是為了你,他不是捱劍,就是……」她是禍星的念頭一進入腦海,勵老夫人倒抽一口氣,沉聲喝令,「我不想看見你,你快走!」 兔兒咚地一跪,自責得淚流不止,「老夫人,讓我見他一面,我求您!」 說著,她連磕幾個響頭哀求,額頭都磕出了血來。 一旁的劉媽看了不捨,「老夫人,兔兒她……」 「誰都不許替她說情!」勵老夫人沉聲喝斥,「縱然她是賢容的義女,我也不能原諒她害慘了峰兒。」 劉媽噤聲不語,無奈的低下頭。 「劉媽,沒有我的命令,誰都不准放她進峰兒房裡!」勵老夫人下令後,像是看不見跪在地上的兔兒般,拂袖而去。 連著三天,兔兒守候在勵守峰的房門外。 這三天,趙竇賢容、趙天昊及趙繡香不只一次來到勵府探視昏迷的他,就連皇上都微服出宮,帶著太醫來替他診治。可是不管誰來、不管誰求情,愛孫心切又正在氣頭上的勵老夫人,還是不准兔兒進到房裡看勵守峰一眼。 只三天時間,不吃不喝的兔兒便瘦了一大圈,面容憔悴。 趙竇賢容看在眼裡,很是不捨,私下便去找了勵老夫人說情。 「姨娘,我求您讓兔兒去看看守峰吧。發生這種事,兔兒心裡比誰都難受、都不願……」 「難道我心裡好受?」勵老夫人沉痛卻堅定的道:「峰兒是勵家單傳,可自從她來了之後,他兩次受傷都是因她而起,你叫我如何原諒她?」 她也知道事出意外,著實怪不了兔兒。只是她現在心煩意亂,實在沒辦去平心靜氣的看待此事。 要她原諒兔兒、不氣兔兒,那恐怕得等峰兒的傷勢穩定之後。 「賢容,你什麼都別說了,總之在峰兒清醒之前,我是無法諒解她的。」勵老夫人直視著她,「雖說她是你的義女,但我希望你能體諒姨娘的心情。」 聽她這麼說,趙竇賢容也不好再講什麼,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老天爺能趕快讓勵守峰醒來。 又三日。 太醫每日來到勵府為勵守峰把脈診療,並經皇上同意,拿出怐中最珍貴的藥材入藥。漸漸地,他的脈象穩定了下來。 但,他昏昏沉沉,半夢半醒,始終沒完全清醒過來。 兔兒鎮日守在房外,寸步不離,不管誰勸她,她都不願走開。 她多麼希望受傷的是自己,那麼,她的心就不會如此的痛。 老夫人說的極是,她是個禍星。她一出生便死了爹娘,現在連她深愛的男人都因為她而重傷昏迷。 上回,勵守峰為了勇闖紫陽苑,險些死在禎王爺的劍下。這一回,他則以血肉之軀保護了她,卻落得此番下場。 老夫人恨她、怨她、怪她,她完全可以理解,也毫無埋怨。 現在,她只求他平安無事,只要他能夠醒來,她甚至願意永遠的離開他。 「兔……兔兒……」突然,她身後傳來趙繡香的聲音。 她轉過頭,只見義妹神色不安,甚至歉疚心虛的看著她。 「繡香妹妹?」 趙繡香來到她身邊,看著幾日便形影消瘦、面容憔悴的她,「祖奶奶還是不讓你看峰哥哥?」 繡香的態度讓她感到疑惑,她以為繡香會痛罵她,甚至像之前那樣動手打她。 「兔兒姊姊,我……其實我……」趙繡香欲言又止,「我……是我……」 這幾日,她的心沒有一天不煎熬。她心知肚明峰哥哥的傷是因何而來,要不是她壞心眼,兔兒的坐騎不會發狂胡竄,峰哥哥也不會為了救兔兒而重傷昏迷。 初時她沒有勇氣承認,只好讓兔兒獨自背了黑鍋,得不到祖奶奶的諒解。 掙扎了幾天,她決定向祖奶奶全盤托出。而在那之前,她得先向兔兒道歉。 「兔兒姊姊,是我……是我用簪子刺了你的馬,它才會……都是我壞心眼,才會害了峰哥哥。」說著,她慚愧得無地自容,不禁掩面哭泣。 聞言,兔兒十分震驚,因為她壓根兒沒想到會是這樣。 但看著眼前哭得傷心的繡香,她竟一點兒都不怨怪她,反倒心憐起她來。 「繡香,」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肩頭,「別哭。」 「兔兒姊姊,你打我吧,都是我不好,我的心眼兒太壞了。」趙繡香極為自責難過,抽抽噎噎地道:「我會去跟祖奶奶自首,我會跟祖奶——」 「繡香。」兔兒打斷了她,「你什麼都別說。」 她一怔,「……為什麼?」 兔兒認命卻淒迷的一笑,「我是個禍星,自從我到了他身邊後,他總是為了我受傷,我……我不能再待在他身邊了。」 趙繡香秀眉一擰,「兔兒姊姊,你想……」 「罪人,我來當。」兔兒一點都沒有猶豫。 聞言,趙繡香陡地一驚。 「我希望你留在他身邊照顧他,答應我。」兔兒輕撫她的臉,眼淚緩湲滑落。 讓出心愛的人,是何等椎心刺骨之痛。但,她不得不如此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