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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頁     春野櫻    


  「賢容,那丫頭是進不了我勵家大門的。」

  「姨娘為何這麼說?」

  「勵家女主人幾來都是出身書香門第,知書識墨,家世清白,但兔兒那丫頭大字識不了幾個,又是個無父無母、不知來歷的孤女。」

  趙竇賢容眉心一擰,「姨娘不是勢利之人,怎會……」

  「賢容,我不是勢利,而是擔心她無法服眾。」勵老夫人十分苦惱道:「我老了,以後打理這一大家子的重責大任,就要落在峰兒未來的妻子肩上,你說我能不謹慎嗎?」

  聞言,她掩唇一笑,「若真是如此,那繡香更不合適了。」

  「賢容,難道你不願意將繡香嫁進勵家,嫁給峰兒?」

  「不。」她輕握著勵老夫人的手,誠摯地說:「姨娘,我有多麼中意守峰,您是知道的,但是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。」

  「賢容?」

  「姨娘請聽我說。」趙竇賢容釋然一笑,「繡香性情急躁,脾氣又差,雖說她知書識墨,卻沒有寬大的胸襟器量及從容處事的能力,像她這樣的毛孩子年不起勵家的擔子的……」

  聽她這麼說,勵老夫人不禁現出愁容。

  「守峰不是個風流濫情之人,我相信他看得上眼的姑娘,絕對有過人之處。」趙竇賢容勸著,「讀書識字這種事,只要有心就能學會,我倒認為姨娘不必太過反對。」

  勵老夫人凝視著她,笑歎的問:「賢容,你是真心這麼認為嗎?」

  「是的。」她點頭笑答,「對了,可以讓我見見那位姑娘嗎?」

  聞言,勵老夫人微怔,「什麼?」

  「我迫不及待想看看守峰喜歡的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,而且……我也想代替繡香向她道歉。」

  沉吟須臾,「好吧,我讓劉媽帶你去。」

  洗衣房裡,兔兒正奮力的搓揉著衣服。汗流浹背的她,不時用手背抹去從額頭上滴落的汗水。

  「你是兔兒姑娘?」突然,一個陌生又溫柔的聲音傳來,教她一震。

  她回過頭,看見身後不知何時來了一位身青衫、樸素卻高雅的美婦。而美婦身後又跟了一個身形微胖,面容慈祥的老婦。

  「我是兔兒,不知道夫人是……」她擱下手裡的工作,站了起來,然後隨手拿了一塊乾淨布將濕淋淋的雙手拭乾。

  「我是趙竇賢容,繡香的母親。」她說。

  聞言,兔兒一震,驚疑的看著眼前這語聲輕柔、氣質優雅得讓她無法將其跟趙繡香聯想在一起的美婦。

  「趙夫人……」她恭謹的彎腰欠身。

  「欸,」趙竇賢容伸手輕扶了她一下,溫柔笑說:「不必如此。」

  兔兒疑慮不安的看著她,「夫人找我是為了……」

  「我是來向你道歉的。」她歉然笑歎,「聽說繡香動手打了你,是嗎?」

  兔兒不知該說什麼。

  勵家跟趙家是世交,趙繡香又是老夫人屬意的未來孫媳婦,想必身為母親的趙夫人應該也十分樂意得到勵守峰這樣的乘龍佳婿。

  趙夫人在女兒動手打了她之後,登門道歉,為的是哪樁?

  「繡香自幼備受驕寵,因此養成了刁蠻任性的壞性情,她十分愛慕守峰,才會對你產生妒意。」

  聞言,兔兒微怔。趙夫人知道勵守峰跟她互有愛意?

  「守峰一直當繡香是妹妹,一切都是繡香自己一廂情願……」趙竇賢容說話的同時,兩隻眼睛正細細的端詳著眼前的兔兒。

  在她眼裡,兔兒是個有著清靈秀逸容貌的女孩。她目光澄澈,雖出身貧寒,卻不畏縮。

  「守峰會喜歡你,我一點都不意外。」趙竇賢容目光溫柔道,「你確實是那種會吸引他的女孩。」

  兔兒訝異,「趙夫人不認為兔兒身份低微,配不上少爺嗎?」

  「一點也不。」她由衷地說:「事實上,我得你們十分登對。」

  兔兒驚疑的看著她,難以置信,「趙夫人,您……」

  趙竇賢容輕輕執起她的手,而此舉讓兔兒的心情莫名的激動起來。

  趙夫人的手溫柔又溫暖,透過那指尖的接觸,她感受到她滿滿的善意。不知怎的,她有種想哭的感覺……

  「守峰是個意志堅定的人,他一旦打定了主意,做了決定,就不會退縮。」她唇角輕揚,「我相信他對你亦是如此。」

  「趙夫人……」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奇怪,但她真的忍不住眼淚。

  見她掉下眼淚,趙竇賢容的胸口不知為何一緊。「孩子,你怎麼哭了?」

  「真的很抱歉,我只是突然……」兔兒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覺,只好尷尬的笑著並抹去淚水。

  「來,別哭。」她凝睇著她,「你真的叫兔兒?」

  兔兒抹去眼淚,「是的,趙夫人。」

  「你父母為什麼幫你取了這麼有趣的名字?」

  「那是因為我頸子後面有個紅色的兔子胎記。」她直言。

  聞言,趙竇賢容和在她身後的奶娘都陡然瞪大眼睛,驚愕得說不出話來。

  「你……你說什麼?紅色的兔子胎記?」她微微顫抖著。

  兔兒未察覺有異,只是下意識的將頭髮撩開,「嗯,就在這裡。」

  說著,她稍稍側身,趙竇賢容跟奶娘都同時看見她頸後那熟悉的印記。

  「小姐,那……」奶娘激動地喚道。

  趙竇賢容以眼神制止了她,奶娘點點頭,閉上了嘴巴。

  「兔兒,你爹娘呢?」又問。

  「我爹娘在我還在襁褓中時被盜匪打劫殺害,幸好我養父范老爹救了我……」雖不知趙夫人為何對自己的身世感到好奇,兔兒還是一五一十的告訴她。

  聽了兔兒的話,趙竇賢容倒抽一口氣。

  那兔子胎記,還有爹娘遇害的事情,讓她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女孩就是她當年不能留在身邊的私生女。她原以為女兒已經死了,卻沒想到老天垂憐,讓她得以在活著的時候再見到這可憐的孩子。

  看著兔兒,她淚如雨下,不能自己。

  「趙夫人?兔兒是不是說錯了什麼?」看她對著自己掉眼淚,兔兒疑或地問。

  「不,我……我只是聽了你的身世,覺得不捨。」趙竇賢容緩緩的伸出手,溫柔的撫摸兔兒的臉頰,「孩子,你吃了很多苦吧?」

  當她的手輕撫著自己的臉,兔兒感覺到她的指尖在顫抖。但她的手好溫暖、好溫柔。她未長記憶就沒了雙親,雖然范老爹疼她,她卻不曾感受過母愛。

  她想,被母親疼惜的感覺就是這樣吧。

  「兔兒不苦,范老爹視我如己出,雖然日子窮,但是我們一家子很快樂。」兔兒怯怯的看著她回答。

  趙竇賢容淚出帶笑的瞅著她說:「是啊,我看得出來那位范老爹將你教養得極好。」多想告訴兔兒,她的母親沒死,她的母親就在她眼前。

  但她不能認,因為這是個她必須帶進棺材的秘密。

  當初計劃著先將孩子送至鄉下,待她長到十來歲,再以依親為由接回家中。沒想到造化弄人,竟讓她們從此分離。

  可想想,老天爺待她不薄,讓她原以為再也見不到的女兒出現在她面前。

  「兔兒,我一見你覺得歡喜……」趙竇賢容以巾拭淚,笑視著她,「如果你願意的話,讓我收你為義女,如何?」

  「趙夫人?」收她為義女?她們素昧平生又初次相見,她竟要收身份卑微的她為義女?

  「你不樂意嗎?」趙竇賢容微蹙眉頭,有點落寞。

  「不,不是的,兔兒受寵若驚、不勝惶恐……」

  她握著兔兒的手,緊緊的捏著,像是擔心一鬆手,兔兒就會飛回月宮去。

  「答應我吧。」她殷切地要求,「若你願意,我立刻就跟我姨娘說去。」

  「趙夫人,我……為什麼?」她不解的看著她,「我只是個卑微的丫鬟。」

  趙竇賢容搖頭輕歎,「千萬別那麼說,你一點都不卑微……」

  一旁的奶娘上前一步,「是啊,兔兒小姐,你就答應我們家小姐的請求吧。」

  看著眼前溫柔又親切的趙夫人,兔兒內心有著複雜的情緒。

  她想要有個母親,如趙夫人般。但,合宜嗎?

  「兔兒,答應我吧!」趙竇賢容近乎哀求地道。

  迎上她濕潤的、溫柔的、期盼的眼神,兔兒拒絕不了她。但這件事,真過得了老夫人那關?

  聽到趙竇賢容欲認兔兒為義女時,勵老夫人真是既震驚又狐疑。

  但即使心裡滿是疑竇,還是拒絕不了態度堅定的她。

  當然,聽聞此事,最為高興的便是勵守峰。

  就這樣,兔兒成了趙竇賢容的義女,並至趙府祭拜趙氏列祖,且拜會義兄趙天昊及義妹趙繡香。為了慶祝此事,趙竇賢容在府中設宴款待,列席的都是自己人,當然,勵老夫人及勵守峰都是座上賓。

  宴席上,趙繡香以缺席抗議,但還是阻止不了此事的進行。

  甚至結束後,趙竇賢容還邀請兔兒在府中留宿。

  應是環境陌生,兔兒直到深夜還無法入睡。她起身至園中散步。夜深人靜,萬籟俱寂,令她忍不住回想起自己離奇的際遇。

  老天爺的安排總是出人意表,她本是個臨冬城的窮丫頭,卻遇上了皇商勵守峰並來到天城。而現在,她更意外的成了已故鎮北將軍趙破軍家的一份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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