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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頁 簡薰 「許姨娘,我跟大爺對後宅之事什麼也不清楚,可許姨娘卻非常有手段,連費嬤嬤被二太太收買都能知道,所以想請許姨娘幫個忙。」 許姨娘笑了起來,「我都沒追究你們賴皮了,居然還要我幫忙?」 「嗯,想請姨娘打聽到什麼事情就送個信來,大爺說,如此這間鋪子會給姨娘三分之一的收益。」 饒是許姨娘見多識廣,這下也吃驚了,這是要給她三分之一淨銀啊! 春分趕緊補充,「不用許姨娘出錢,但相對的,許姨娘也不能管事,每月會把帳本送過去,只希望許姨娘看緊各房,若跟大房相關,透個消息給我。」 這是她跟趙左熙商量的結果。 兩個穿越人士湊在一起,好像阿呆與阿瓜一樣,現代的聰明伶俐在趙家根本不夠用,要不是許姨娘說的事情一件件發生,她還真沒想過羅氏能使出那樣狠的手段,也沒想過她連費嬤嬤都能收買,如果三分之一的銀子能保住兩人平安,那很值。 畢竟收買跟打聽可是要有手段跟門路的,羅氏身邊一定有親近的嬤嬤被許姨娘收買,得拿多少錢,得給誰,拿銀子交換還是許諾利益,這都是學問,因為許姨娘是家生子,才對趙家盤根錯節的人際關係瞭如指掌。 許姨娘想了想,似乎下定決心,「除了銀子之外,我還希望大爺答應我一件事情。」 「什麼事情?」 「將來我再告訴你,總之,大爺若答應,我要個紙條保證。」 「萬一大爺做不到怎麼辦?」 「放心,不過小事一件,只不過要當家的才能作主,大爺幾年內就會當家,這事我只能求他。」 「若真的是小事,我能允。」春分想想又補了句,「但你要保證是小事,真的只能是小事喔。」 許姨娘笑了,「我果真沒看錯,大爺對柳姨娘肯定很好,柳姨娘這底氣跟正妻也差不多了,給你個勸,趁著大房還清靜,趕緊生個孩子吧。」 春分不知道該說什麼,這許姨娘雖然受寵,但也許是因為被灌了絕子湯,感覺就是冷冷淡淡的,笑起來也不是很開心,不像陳姨娘,受趙義的寵,走起路來都特別三八。 第5章(2)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。 許姨娘轉頭看過去,「看來,秦惠兒已經落水了。」 春分只能祈禱趙左熙的「我知道」是真的知道,如果他在席間被秦惠兒的美貌打動,回到翔雲院,她一定給他來一招阿根廷折背,再來個側身落地十字固定,讓他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的,哼! 「什麼,是趙義?!」春分覺得自己下巴都快掉了,「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水榭?」 「我早命人放了一把宣和老琴在那,進到亭子,秦姑娘自然想表現,便彈起古樂,二叔自詡滿腹書香,自然會被琴聲引過來。」 春分覺得好笑,「那你怎麼讓他下去救秦惠兒的?」總不能把他也推下去吧。趙左熙一臉得意,「我早先打聽過他喜歡在哪幾間說書館聽書,這陣子都讓先生講讀書人救佳人的故事,席間我故意的,秦姑娘的嬤嬤便說起這庶小姐在家裡的處境有多艱難,希望老天有眼,讓她家姑娘嫁個知冷知熱的人,秦姑娘貌如芙蓉,身世又楚楚可憐,月色琴音之下,二叔哪會不心動,這不,見佳人落水,他跳得比誰都快。」 秦惠兒沒安好心,給趙義收房剛剛好,羅氏想給翔雲院添亂,沒想到卻給自己丈夫添了個貌美小妾。 「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!」春分抱著肚子在床上滾來滾去。羅氏知道後,鼻子肯定氣歪了。 趙左熙坐到床邊,替她把亂掉的頭髮撥好,「這麼好笑?」 「真的很好笑啊,像不像以前黃可雲偷我簡報想當成自己的邀功,結果偷到我做來讓心情好的那份,結尾寫著『蠢人當道,聰明人艱辛』,印了三十幾份發給會議室一人一份,大家看見臉都綠了,她要不就挨罵,要不就得說是偷我的,那進退兩難的樣子想起來就好笑,哈哈哈哈哈,賤人自有天收!」 春分拍床板狂笑,等笑夠了這才正眼看趙左熙,就見他一臉笑意,眼神滿滿都是寵溺,好像兩人剛剛在一起的時候,每次她回過頭,他都在看她,問他看什麼,他就會理所當然地回答「寶貝要好好看著,不然被偷走了怎麼辦」,肉麻得很,但她超喜歡,她可是寶貝呢。 這眼神是怎麼了?好像當年一樣,那種全世界只看得到你的感覺讓她不自在,自己也是夠三八了,才被看幾眼就開始軟骨頭,連忙轉過頭去,「別看了。」 趙左熙把她扳正,「我喜歡看。」 「你哪喜歡看了,我還沒試算表好看。」 「我以前是豬。」 春分拿起旁邊的枕頭拍他的臉,「那你繼續當豬吧。」 「你躺在床鋪上,我只想當豬哥。」趙左熙撲了上去,「我不知道你來了,還是把通房都遣散,至少這點得相信我,我只對你豬哥。」 春分又拍了他一下,「你在玉佛山真的都沒有……」 「一次都沒有。」 「騙人,十幾歲的身體,美貌丫頭又在旁邊,怎麼可能一次都沒有。」她嬌嗔。 聽出她有點軟化,他連忙抱緊處理,「真的,隨便你打聽,當時別莊的人還說我的頭被打壞了,從此愛上男人,這才罰了爬床的小雪。其實我才不想要那些鍋碗瓢盆,我只是不想離婚。」 「你那麼忙,連我出差都不知道。」她嘟嘴抱怨。 「我是豬。」 春分哈哈大笑,這晚趙左熙還是留宿在她房中,只不過比起以前一人睡一邊,這次他想著氣氛不錯,大著膽子從身後抱住她,她意思意思掙扎了一下也就算了。 隔天到翔雲院盡孝時,看羅氏面黑如鍋底,春分忍著笑意,等趙老太太進來,眾女子一起行禮。 趙老太太臉色也不好看,喝了茶,冷著一張臉,「誰來給我說說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 昨晚吃得太飽,加上年紀又大了,她只在亭子賞了一會花就回房間歇息,早上醒來白玉才跟她說秦惠兒落水之事,簡直離譜。 傻子都看得出老太太在氣頭上,花廳裡沒人說話。 趙老太太一拍黑檀扶手,「二媳婦,人是你帶來的,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!」 「是。」羅氏眼下隱隱一層青色,看樣子昨晚也沒睡好,「昨日幾個孩子去水榭賞月,從曲橋回來時惠兒不小心落水,二老爺救人心切,便跳下去把她撈上來,我馬上把她帶回吟風院換了衣裳,惠兒只是受了點驚嚇,不妨事。」 「不妨事?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,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說,那橋我走了三、四十年都沒事,怎麼一個年輕丫頭會落水?」 「可能天黑,一時看不清也是有的。」羅氏心虛地說。 「天黑?」趙老太太笑了出來,可笑意卻未達眼底,「二媳婦,你是當我老了還是傻了?昨天可是中秋啊,月亮又大又圓,在外行走連掌燈都不用,你告訴我看不清?看在你生了左齊的分上,我再給你一次機會,你要是不說,就到玉佛寺去想清楚吧。」 羅氏連忙跪下磕頭,「不是媳婦隱瞞,而是此事實在丟臉——惠兒一心貪慕虛榮,見小羅氏嫁給左齊後日子過得優渥,便想著跟表姊共事一夫,她知道左齊水性好,這才故意在曲橋落水,想讓左齊下水救她,便能藉口已經肌膚相觸,要求納為姨娘,請老太太明鑒,媳婦不是故意隱瞞,實在是太過丟臉。」 小羅氏也連忙下跪,「老太太,其實秦家表妹以前跟我提過,我只當她年紀小不懂事,這次姑姑姑丈帶她來,不過是想讓她看看門第差異,秦家那落魄門戶無論如何跟我們趙家結不了親,沒想到她吃著山珍海味,看著花園奇景,竟起了這種下流心思。」 春分心想,這羅氏姑侄昨天晚上肯定商量好了,連趙老太太的心思都琢磨得恰到好處。 對於羅氏來說,妹妹的庶女本來就是拿來利用的,哪有什麼感情,何況現在還跟自己共事夫婿,那麼年輕貌美肯定得寵,想著就討厭。 至於小羅氏就更好懂了,現在趙義才兩個兒子,萬一秦惠兒給他生下男孩,將來分家產的就多了一人,最好入門前就惹得老太太討厭,這樣下起藥來老太太也不會追究。 「說來也是媳婦不好,想著這妹妹家道中落,便想著邀他們來過個中秋,沒想到惹出這樣的事情。」 趙老太太臉色平和了一些,「你那妹妹跟妹婿有說什麼嗎?」 「妹妹很生氣,當場便打了惠兒一個巴掌,但二老爺抱也抱了,碰也碰了,惠兒除了二老爺也不能跟別人,妹妹便說,讓我們抬粉轎過去便是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