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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頁 佚名 風蕭蕭兮易水寒,壯士一去兮,不復返。 那豪壯的風骨,凜冽的氣勢,此刻,就出現在一名八歲的小女孩身上,風吹亂了她勉強覆及耳垂的妹妹頭髮型,她昂立在夕陽之下,影子被拉得長長的,身旁躺平了四五個看起來就比她高壯的大男孩,比起他們鼻青臉腫的慘況,劃在她左眉尾端不過兩公分長的血口子,嘴邊一抹約莫銅板大小的瘀痕,看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。 「下次,你們還敢不敢找小揚麻煩?」 女孩有著一雙線條十分細緻的杏眸,輕輕地往地上橫陳的手下敗將們一掃時,清靈之中有著說不出的狠勁。 說完,還補踢了腳邊的大胖呆一腿,得到了一聲慘叫。 「不……不敢了。」大胖呆手腳並用地從她的腳邊緩慢……不,是無力的爬開,招了招手,幾名與他下場相同的夥伴也跟著半爬著離去,幾個人夾著尾巴逃跑,就連「下次你給我記住」這種經典台詞都不敢撂下。 看著他們飛快的逃跑,最後只剩下豆點般大小的背影,陶芯很滿意地咧開一抹大大的笑容,輕哼了聲。 「你根本就不應該出手。」 在她的身後,一名比她約莫高了半個頭,身形骨架都顯得比她結實的男孩語氣淡淡地開口,似乎還可以聽出一絲責怪。 因為勝利而高興的心情,頓時被男孩的話給兜頭潑了盆冷水,陶芯噘了噘嘴,回頭不服氣地嗆道:「如果不是我出手替你解圍的話,現在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就是你了。」 「說不定他們只是說說而已,根本就不會打我。」男孩白淨的臉龐看起來很沉靜,他今年十歲,就與一般十歲的男孩相同,不是太高,也不是太矮,雖然是黑髮黑眼,可是五官看起來比一般人還要立體分明,唇紅齒白的,是個十分好看的孩子。 陶芯知道男孩五官比一般東方人還要立體的原因,因為他的父親是外國人,她見過幾次,最深刻的印象是他的爸爸有著一雙很漂亮的深綠色眼睛,而這也是為什麼大胖子他們要欺負他的原因,因為覺得他與別人不一樣。 「他們明明就會,我看他們都已經要動手了,就只有你這個笨蛋以為他們不會打你。」 陶芯再倔強也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,被男孩這樣一句接著一句的澆涼,好像她剛才做的是一件蠢事,教她委屈得扁起了薄紅的嫩唇,不扁還好,這一抿就抿到了被打到的瘀傷,痛得她一張小臉皺得更淒慘了。 「但就算你不幫我,我也不見得一定會被打得很慘。」 「你會!你明明就會!」 「我不會。」 「你會你會你會!你就是會被打得很慘!」一聽就知道根本就是孩子之間意氣用事的口吻,陶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對著他吼,就是不服氣自己明明做了好事,卻要被他貶得一文不值。 男孩靜靜地瞅著她氣得漲紅的臉蛋,好像他再多說一句潑她冷水的話,她就要哭了出來。 「對不起,害你受傷了。」他走到她的面前,撩開她覆在頰邊的柔軟髮絲,很小心地不碰到她的傷口,看著鮮紅的血跡已經微微乾涸成暗紅色,「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。」 「為什麼?我只有受一點點傷,手腳又沒有斷掉。」她還在記恨,記恨他剛才對她說了那些話。 「難怪陶媽媽老是被你氣到快要心臟病發作。」因為她說話老是那麼氣人,但是又誠實得教人沒辦法反駁,「因為是我害你受傷的,所以我跟你回去,說你是為了幫我才受傷,要不,你回去一定會被陶媽媽又罵又罰跪的,如果你不怕的話,我就不跟你回去了。」 說完,他轉身就要離開,卻還走不出半步,就被她從後面拉住了上衣下擺,回頭看見了她一臉焦急,欲言又止的表情。 「上次打架,媽媽罰我跪了一個小時,腳很痛耶!」意思就是他千萬不能棄她於不顧,要不她就慘了。 明明就有求於人卻不開口,用這種哀兵政策?!男孩睨了她一眼,回頭任由她拉著往前走,「好,我跟你回去就是了。」 陶芯聽到他說要跟她回家,終於放下了心頭的大石,拉著他的衣服下擺,跟著走在他後頭。 「不要一直拉我的衣服,會被你拉壞掉。」男孩冷不防地停下腳步。 「那不然要拉哪裡?」她扁起小嘴。 就在這時,她的小手才剛從他的衣服下擺鬆開,就被他的手給握住,拉著往前走,小陶芯微愣了一下,隨後笑開了眼眉。 「有小揚跟我回家,我就放心了,你一定可以想個說法讓我不會被罵。」 「對,有我在,沒事,你儘管安心就好。」 「嗯。」她笑著用力點頭,知道他總是能讓麻煩的問題迎刃而解,就連大人都很信任他,這大概也就是大胖子他們瞧他不順眼的原因之一。 夕陽漸漸地斜到天邊,將西方的彩霞映得十分耀眼燦爛,整片天空閃爍著溫暖的金色光芒。 兩個孩子牽著手,朝著天邊的夕陽走去,一雙身影被西斜的日頭拉得長長的,相並著,沒分開過,直至消沒在道路的盡頭為止。 第1章(1) 是誰說的? 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。 那句話到底是誰說的呢?反正,無論是誰,對陶芯而言一點也不重要,因為說那句話的人在她出生之前已經死掉很久了,想來就算只為了自己而活,也沒能活到千秋萬歲嘛! 所以,八歲的陶芯如是,二十五歲的陶芯亦如是,做人的宗旨就是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,反正只為自己而活也一樣會死掉,那還不如留下一些助人的事跡,百年以後供人憑念。 說起來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點小小成就感啦!人家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嘛,留下一些好名聲,總比被別人說自私自利來得好聽多了。 而為了讓自己「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」的理念發揮到最高點,她高中畢業就報考警察大學,畢業後三年,就參加了刑警特考,現在,是刑警局的一員,最初被分派到國際刑警科,不過最近因為一件橫跨台日馬三國的毒品案件被借調到偵三隊。 來到偵三隊已經幾個月的時間了,陶芯在這個小隊裡算是菜鳥一枚,不過,還有人比她更晚來到這個小隊,那個人就是趙大偉,嚴格說起來他並不是刑警局的成員,而是一名普通的警察,說起來也沒有什麼本事,也不知道他家是哪個親戚官大勢大,讓他能夠以被借調的名義來到刑警局。 「陶芯。」趙大偉看見她正在收拾東西,趕忙跑了過來。 「有事嗎?」陶芯的東西一向簡便,仗著年輕皮膚好,連粉底乳霜都不擦的,所以收起東西特別快,一下子就把要帶走的東西都收拾好了,除了幾份晚上要看的案件之外,她實在也沒有什麼東西好帶的。 不過,雖然不化妝,也常常只穿著簡單的襯衫與長褲,但是卻沒有人會將「男人婆」三個字冠到她頭上。 因為誰也無法忽視她那張五官姣好的臉蛋,飽滿潔白的額頭,濃淡適宜的眉毛,一雙眼神十分亮麗的杏眼,挺得恰到好處的俏鼻,最惹眼的還有那張只需要淡淡擦上護唇膏就顯得很誘人的唇瓣,搭配上一頭長度勉強可以覆住耳垂的短直髮,還不到令人驚艷的程度,但足以教人見了她就再難忘懷。 「你……晚上有空嗎?我想……想……」約你一起去吃晚餐。最後幾個字,趙大偉音量小到只剩下嘴形在蠕動。 陶芯眨眨眼,仔細地瞅著他的嘴,最後不解地搖搖頭,「大偉哥,你到底想說什麼?不過不管你想找我去做什麼,我都沒空,不好意思了。」 「為什麼?為什麼會沒空?我已經都打聽好了,你……」今天晚上沒有約啊!又是只剩下一張嘴在喃喃有詞。 趙大偉一邊說著,一邊哀怨地低頭,心想既然沒約也不肯答應他的邀請,那豈不是擺明了要拒絕他嗎? 自始至終,陶芯都搞不清楚他究竟想做什麼,也搞不懂他為什麼自顧自地哀怨了起來,像是一個被拋棄的怨婦……不,是怨夫。 「我今天晚上去看我家老大,已經跟寄養家庭的父母說好了今天晚上八點要過去,這趟不去不行,真是該死,那孩子怎麼就是說不聽,偏偏要跟人家打架,哪天被打斷了手腳,看他還拿什麼跟人家去逞英雄?!」她越說越氣,氣得雙手握拳,一副自家的孩子不爭氣,比什麼都還要嘔的表情。 「你家……?!」老大?趙大偉以氣音補足最後兩個字,她有孩子了? 驀地,一個巴掌從他的後腦勺打上來,給了他好響的一記,趙大偉捂著腦勺回頭看著打他的隊長嘴笑得咧咧著,看了看手掌,覺得打起來順手,又補上了一記,這才覺得滿意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