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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頁 七巧 蘇寧亞氣惱的直起身,卻見從樹枝間垂落一根銀絲線,上面掛著一條晃蕩的毛毛蟲,她嚇了一跳,直覺往後退,無奈踩到小石頭腳不小心一拐,一屁股跌坐在地。 看著其中一隻高跟鞋的細跟斷了,她再也忍不住咒罵出聲,「shit!我可以更衰一點!」她緊閉雙眼,對自己鼓舞道:「再忍耐一下,就快到了,就快能見到他了。都怪我當初說錯話把他氣走,這是上天給我贖罪的考驗。」 半晌,蘇寧亞站起身,拍拍衣服上的泥土,咬著牙,踩著一高一低的高跟鞋,辛苦又滑稽的繼續前進。 蘇寧亞仰著頭,看到夏家牧場的木製招牌懸掛在牧場大門上方,心緒一陣激動,差點纈出淚來。 總算讓她走到了! 她按下對講機,道出來意,大門隨後被開啟。 蘇寧亞拖著蹣跚的步伐,朝前方不遠處的三層樓獨棟房子走去。 那房子看起來不遠,可她卻有種在沙漠看到海市蜃樓的錯覺,要不然怎麼會遲遲走不到,她覺得她快要走不動了,頭微微低垂著,全身精力彷彿被抽光了似的。 第1章(2) 「你來這裡幹什麼?」忽地,一道低悶嗓音傳來。 蘇寧亞抬起頭一看,一個高姚俊美的男人就站在別墅大門外,她心一喜,不自覺加快腳步,但這讓她看起來更可笑了,她有如跛腳般扭著身子,肩膀隨著她的腳步一高一低的。 「你家好遠好遠好遠喔!」原以為看到許久不見的他,她會緊張興奮、心頭小鹿亂撞,沒料路上一再出狀況,如今她已精疲力竭,只剩一口氣抱怨。 「沒人請你來。」夏千勝冷冷的掃她一眼,語調也相當冷淡。 但事實上,他被她的模樣嚇了好大一跳。 身為大醫院院長千金,她向來美麗又有自信,可眼前的她,雖能看出一身名牌套裝,但白色衣裙染上泥土污漬,勻襯小腿上的絲襪破了,腳下踩的名牌高跟鞋還有一隻鞋跟斷了。 還有她的臉,濃妝花了,額頭冒著汗,一頭微卷長髮糾結凌亂,幾綹髮絲貼著汗濕臉龐,頭上甚至還有幾片落葉,看起來無比狼狽淒慘。 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 他雖然感到好奇,卻又不想多問,對於她無預警的出現,他仍感到不悅。 「原來是計程車半路拋錨,那你應該打通電話來,讓千勝去接你。」夏母端出冷飲,招呼坐在客廳的蘇寧亞,聽她道出此行的坎坷波折,心生同情。 「也是,她應該打來的,這樣我才可以提早離開。」自她進門後,夏千勝沒再正眼瞧她,他坐在單人沙發上,蹺著腿,端著一杯冷飲逕自喝著。 「再怎麼說蘇小姐是院長千金,人家大老遠跑來這裡,很辛苦的。」面對二兒子不友善態度,夏母溫言說道。 她曾從女兒口中聽說,二兒子當初會離開台北的大醫院,回來鄉下小醫院就職,和院長千金也有關,但來者是客,且對方一身狼狽,總不好在這個時候追究過去的對錯。 「我一點都不歡迎。」夏千勝態度冷淡,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。 他的態度讓蘇寧亞感到受傷,不過她也明白確實是她的錯,既然是來尋求原諒的,她的姿態也應該放軟一點,於是她刻意忽略心頭的難過,好言道:「我是來告訴你好消息的。我爸有意請你回亞安醫院復職,不僅要讓你擔任腦部罕見疾病研究中心的總負責人,還打算破格推舉你競選下一任神經外科主任。這是我爸惜才、認同你的實力,他自己做下的決定。」她慎重強調,就怕他誤解是她從中關說。 「神經外科主任?千勝可以嗎?他還這麼年輕。」夏母一聽,無比驚訝。 二兒子年紀輕輕就升為神經外科主治醫師,現年也才二十九歲的他,有資格跟大醫院個個資深年長的神經外科醫師競爭當主任嗎? 「喔,是嗎,我沒興趣。」夏千勝挑了下眉,冷眼覷著蘇寧亞,對於她所謂的好消息一點也不動心。 「你沒興趣?」他的斷然拒絕教蘇寧亞頗為意外。 「怎麼,難道你以為這個消息會讓我感動到巴不得立刻跟你回台北?」夏千勝不免覺得好笑。 當初他會放棄亞安醫院的工作,不單單是因為她的緣故,而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,即使對現在屈就的小醫院屢有抱怨,但這裡的人事單純多了,他無意重返已厭煩的環境。 「你的消息送到了,我也拒絕了,你可以離開了。趁天還沒黑,應該還有班機能飛回台北。」夏千勝放下才喝了兩口的冷飲,站起身送客。 「夏醫師,你一定要這麼不近人情嗎?」蘇寧亞覺得心彷彿被針紮了一下,非常難受。 「我不近人情?」原要步離客廳的夏千勝腳步一頓,轉頭看著她,冷哼一聲。 「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,我特地來找你,就是為了表現我的誠意,只要你肯回亞安醫院,我會向大家解釋清楚的。」蘇寧亞承諾道,這也是她生平首次誠心向人認錯。 「千勝,有話好好說。蘇小姐大老遠來這一趟,你怎麼這麼不客氣的趕人家走?」夏母再度開口緩頰。 「夏媽媽,我能不能在這裡打擾一晚?本來我是打算住市區的飯店,但現在這樣也不好叫計程車。」蘇寧亞對親切和善的夏母委婉央求。 即使夏千勝態度冷淡,但她不甘願就這樣離開,她打算留下來說服他,她也會放下身段,向他再次表達歉意,希望他能消氣,原諒她。 「當然沒問題!三樓有空的客房,你先去洗個澡,我拿千愉的衣服讓你暫時換穿。」夏母笑咪咪的道。 「我家這間小廟,收留不了你這尊菩薩。」夏千勝冷諷道,他還是很在意曾被她小看過。 「我才不是菩薩。」蘇寧亞辯道:「你家更不是小廟。」她很清楚他對過去的事仍舊耿耿於懷。 「就算你這麼說,我家客房還是不方便讓你住,你要是願意屈就就去睡主屋後面的工人房,如果做不到,你還是快點走吧。」夏千勝刻意要逼她離開,接著他看向母親。「還有,千愉的衣服不外借。」 「千愉雖然不在,但她要是知道了,也不會拒絕借衣服的。」夏母不理會二兒子的反對。 女兒剛出國不久,被先前她所救的阿斯圖王子邀請去阿斯圖做客。 夏千勝見母親堅持,俊容一沉。「衣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,但我絕不同意她住客房。」 「工人房就工人房,沒關係的。」蘇寧亞扯唇淡笑,選擇妥協。 夏千勝愈想趕她走,反而更堅定了她要住下來的念頭。 夜晚,蘇寧亞坐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,再次審視這間狹窄簡陋的工人房。 這間加蓋的平房僅有六坪大,附一間小小的廁所,是牧場工人的臨時住所,房間只有一扇小窗,左右靠牆放著兩張單人舊木板床,另一邊擺了一張掉漆的桌子和一個舊衣櫃。 當她傍晚進來這個房間要洗澡時,不禁對這環境一陣嫌棄,卻只能笑笑地對夏母說沒關係。 回想晚餐時,她首次跟夏千勝同桌用餐,雖在座還有他的父母,她內心不免有抹羞怯,但他除了冷冷睨她一眼外,就自顧自的吃飯,當她是隱形人不予理會。 沒想到事隔大半年,他還這麼生氣,不過這也怪不得他,她明知道他心性高傲,卻還那樣傷他的自尊。 蘇寧亞緩緩躺了下來,即使奔波一日非常疲累,但這麼硬的床實在不舒服,且晚上雖不像白天那麼熱,但是房間裡只有電扇,吹出來的風溫溫的,仍顯得窒悶,且老舊電扇運轉時嘎嘎作響,更惹得她心煩。 她翻來覆去許久,怎麼樣都睡不著,不由得想起與夏千勝初識時的情景—— 她對他是一見鍾情。 因為父親年過四十才生下她,母親在她年幼便過世,所以父親相當疼寵溺愛她,其他長輩亦是。 從小嬌生慣養的她,擁有過人的美貌和家世,身邊追求她的異性不曾間斷。 她曾交過幾任男友,卻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對一個男人一眼就動心。 她高中便前往加拿大唸書,跟小姑姑同住,大學畢業後仍留在加拿大生活玩樂。 她每年回台灣一次,停留約一個月,父親一年則會去加拿大數次與她相聚幾日。 直到去年,父親要她回台灣長住,有意讓她擔任醫院基金會的執行董事。 對於醫院經營,她完全沒概念也沒興趣,身為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,她跟許多名媛一樣,追求名牌時尚,熱衷Party社交,並未想過要接管父親的醫院事業,但父親表示只是讓她掛個名,會安排特助及機要秘書協助她,替她管理一切事務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