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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頁 明星 見他心情好轉,她立刻化身小麻雀,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又說個沒完。 兩人邊走邊聊,沒過一會,便看到山頭上有座墓碑,四周已經長滿雜草。殷煜祺見狀,便上前將雜草一一拔除。 鳳一笑尾隨而至,看到墓碑上刻著死者的名字叫張龍,墓碑是四年前立的,這人死時才不過二十二歲。 殷煜祺仔細的將碑旁的雜草拔光,忍不住對她說:「躺在裡面的,是和本王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。當年淮安一戰,敵軍將領詭計多端,陷本王於危難之中,若不是張龍挺身相救,如今躺在這地底下的,就是本王了。」 說著,他從食盒裡拿出酒菜,一一擺到墓碑前,歎了口長氣,「他臨終之前,拜託本王一定要照顧好他的弟弟張虎,可他弟弟卻是個不爭氣的……」 說到這裡,又對御劍公子產生幾分怨懟。 張龍的弟弟張虎曾就任軍中要職,可半年前卻離奇失蹤,他派人查到的線索,顯示這件事和臨安名妓蘇小婉有關。 可當他趕往臨安時,卻遭御劍公子破壞好事,將她劫走。 殷煜祺一邊回憶著往事,一邊替死去的兄弟上香。 時值晚春,陽光刺眼,山頂的風又大,兩旁草叢在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響。 就在這時,鳳一笑眼角餘光掃到一條通體發黃的飯匙倩。那蛇大約長三尺餘,雙眼發出幽幽綠光,舌信一吐一縮的,非常駭人。 在此同時,殷煜祺也感應到一股危險。 當他不經意看到那條飯匙倩時,本能的就想出手攻擊。 可那蛇的速度卻快得驚人。 鳳一笑眼一瞇,口中低喊小心,就一頭向著他撲了過去。 千鈞一髮之際,殷煜祺只覺頰邊生起一股怪風,下一刻,整個人便被她推倒。 那蛇撲了個空,立刻敏捷地反身繼續進攻。 但他已經逮到出手的先機,幾乎是同一時間,他一掌劈向蛇頭,那蛇受了巨大的外力,頓時暈死過去。 殷煜祺急忙回身,擔憂大喊,「你有沒有受傷?」 剛剛若不是她及時將他推開,恐怕現在他已經身中劇毒。直到現在,他都還心有餘悸,心臟還在砰砰亂跳。 眼淚汪汪的揉著自己的腳踝,鳳一笑小聲道:「扭到腳了。」 他上上下下、仔仔細細將她檢查了遍,發現她沒被蛇咬到,真的只是扭傷腳,這才鬆了一口氣。 雖然這丫頭三不五時將他氣個半死,可剛才她奮不顧身救他的情景,他想自己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忘記。 心情複雜,他開口欲說些什麼,就聽鳳一笑先搶白道:「王爺,您可千萬別謝我,要謝我,我可不好意思向您討賞錢了。」 他心底剛剛生起一股感謝之情,就被她這話硬生生給澆熄。 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欠教訓? 雖然很想罵她一頓,可眼下她為救自己受傷,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管。 在返回馬車的路上,鳳一笑心安理得的趴在自家主子的背上,雙手還死死巴著人家的脖子。 「也不知道我祖上到底積了什麼德?竟讓堂堂奉陽王紆尊降貴背我下山。這背真寬厚,味道真好聞,王爺啊,您都用啥香料洗澡,身上真香。」 說著,還不知羞的在殷煜祺的後頸處用力嗅了兩下。 嗅完,手指不經意碰到他的臉,她又順手捏了兩把,歎道:「哎呀,這皮膚真光滑,皇家子弟與咱們小老百姓就是不一樣,連臉都這麼好摸,再摸兩把。」 「鳳一笑,你好大的膽子,竟敢調戲本王?」 這一吼,女人的手立刻老實了,只是依舊死死摟著他的脖子,雙腿更是用力夾著他的腰,小臉還不客氣的越過他的脖頸揮到他耳邊,軟綿綿的道:「王爺,奴婢再也不敢了。」 說完,衝著他做了個大鬼臉,語氣中根本沒有半點畏懼。 這該死的臭丫頭! 雖然很想把色膽包天的鳳一笑吊起來揍一頓,可眼看她為了救自己而扭傷了腳踝,那腳踝甚至還腫成一個大饅頭時,殷煜祺到底還是於心不忍。 回府後,他便召來駐王府的老太醫替她看傷勢。他早期為舊創所苦,這名太醫是皇上特地指派給他的,醫術非常高明。 查看了下鳳一笑的傷勢後,老太醫差人煮了碗藥湯,當著王爺的面讓受傷的丫頭服下,然後翻出一瓶止血化瘀的藥膏,吩咐她每隔三個時辰便要塗上一回,不出三天,腳傷肯定能痊癒。 待老太醫離開,殷煜祺擔心她偷懶馬虎,特別叮嚀,「記住,每隔三個時辰就塗一回,你若忘了,看本王不治你個抗命之罪。」 躺在床上直吐舌的鳳一笑,還沒從剛剛那碗湯藥的苦勁中緩過神來。要不是王爺盯著她喝藥,她是死也不肯喝下那碗苦死人的東西。 一旁伺候的珠兒見她腳踝腫成大饅頭似的,在替她上藥時,忍不住幸災樂禍,「這才真是夕陽照王府,背回一姑娘,金蓮只三寸,橫量加橫量啊。」 聞言,鳳一笑立刻扯住殷煜祺的手臂,不客氣的指著珠兒,「王爺,她欺負你的救命恩人,快把她拖出去打板子。」 他剛捏了她的臉一把,「還是你先把你自己的屁股看好吧,整天惹主子生氣的奴才,不是好奴才。」 「就是就是!」珠兒跟著起鬧,順手又在她的腫腳踝上按了一把。 鳳一笑頓時痛得眼淚汪汪,誇張的發出豬叫般的慘叫聲。 雖然明知道她是裝的,殷煜祺還是心疼了一把,瞪了貼身丫環一眼,「你怎麼粗手粗腳的?」 珠兒委屈得真嘟嘴,卻不敢和主子回嘴,只能哀怨的瞪了她一眼。 殷煜祺不放心的又交代幾句,吩咐珠兒好好照顧鳳一笑之後,才因為府裡有公務要處理,磨磨蹭蹭的走了。 晚膳前,他想起那條被他一掌劈昏的飯匙倩。當時那蛇並未被他打死,而是打暈裝在食盒裡帶回來。 由於蛇本身有很多藥用價值,他便吩咐岳謙將蛇膽取出留做泡藥酒用。 「那蛇有劇毒,讓廚房的人在取膽時小心點,別給咬了。」 岳謙一怔,不解道:「王爺,那蛇的牙齒不是已經被您打斷了嗎?」 「什麼?」 殷煜祺也愣了一下。他的確定是一掌將蛇劈暈過去,可他清楚的記得,自己並未碰到蛇牙。 然而岳謙卻說,蛇牙幾乎全斷,那飯題倩嘴裡鮮血淋漓,顯然是剛剛被打斷不久。 他不信,便跑到廚房去看。 果然,那飯匙倩的牙齒都掉光了,幾乎已經失去傷人的能力。 他不禁回想當時的情景,在他感覺到危險時,頰邊似乎出現一陣怪風,那風非常迅速,好像有什麼在眼前飛過,可速度之快讓他幾乎捕捉不到。 接下來,他就被鳳一笑撲倒,後來才將飯匙倩打暈。 當時山上只有他們兩人,他肯定蛇牙不是自己打落的,那麼會是誰? 難道……將蛇牙打斷的是鳳一笑? 可她只是府裡的一個丫頭,也沒看出她身懷武功,如果她真會武功,上山時又怎會累成那副沒出息的德行? 想到這裡,他漸漸陷入迷惘,一時間理不出個頭緒。 雖然才時值晚春,可天氣卻熱得不行,到了傍晚,夕陽像火球一樣掛在天邊,府裡的下人都在嚷著天熱難當,煩躁異常。 在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之後,殷煜祺想了想,便讓珠兒再準備一碗,親自送到鳳一笑的房裡。 她住的下人房通風還算不錯,房裡乾淨透氣,床上的被褥雖不是細滑的錦被,蓋起來也是鬆軟舒服。 殷煜祺對下人向來大方,不但月奉比其他大戶人家多出幾倍,就連在吃穿用度上也是非常優渥,讓每個來府裡當差的人都感到滿意。 鳳一笑剛用過晚膳,此時正呈大字形躺在床上。 天熱,她腳上塗藥膏又不能洗澡,只能忍著大汗淋漓,一個勁的拿著扇子搧風。 看到殷煜祺親自端著冰鎮酸梅湯給自己送來,頓時眉開眼笑。 「我就知道王爺還記掛著奴婢是您的救命恩人,不會把奴婢一個人拋在這裡不聞不問。哎呀,離好遠就聞到酸梅湯的味道,王爺真是菩薩心腸,佛祖再世……」 還沒等好歌功頌德完,殷煜祺臉上掛著善惡不明的笑意朝她靠近。 「本王一向體恤下人,尤其你還救了本王一條性命,如今受傷躺在床上,本王自然會好好報答你。」 說著,他坐到床前,慢條斯理的將碗蓋掀開,取過湯匙。 他親自舀了一匙遞到她嘴邊,「來,張口,本王親自餵你喝。」 鳳一笑被他斯文有禮的微笑搞得渾身不自在,「王……王爺,奴婢怎麼好意思讓您紆尊降貴的來伺候我,這湯我自己喝就好……」 「那怎麼行?本王會過意不去的!」 「王爺若真想報答奴婢的救命之恩,不如多賞奴婢點金銀財寶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