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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頁 寄秋 她心虛地縮了縮脖子。「也不是那麼說,我偶爾也多些非份內的「外務」。」 不過好像是高了點,一般職員起薪是二萬五,包括津貼和一些林林總總的也不過三萬出頭。 「養兵千日,用在一時,你說是吧!」他故意取笑她的逃避。 「馮大哥,你們每次都叫我做這種事,我早晚一定被你們害死的啦!」她為什麼那麼倒楣,擁有那樣的天份? 何春風很不甘心地往進口緹花沙發一坐,洩憤似地撕咬快捏碎的酥餅。 「少給我說什麼死不死的,真想死我可以成全你。」馮天綱冷冷一瞪,長臂一伸扣住她肩頭,朝己拉近。 忽地撞進寬厚胸膛,溫熱氣息近得讓人有些心慌。「馮老二,你幹什麼啦!放開我,男女授受不親。」 他是不是抱得有點緊,而且唇片不小心擦過她耳後一下? 「誰理你男女授受不親,你什麼時候把我當男人看待了?還有,我有名有姓,你下次再老二、老二的叫我,我就吻你。」不給她顏色瞧瞧,真把他瞧扁了。 「什麼……吻……你……你變態。」他們是什麼交情,他敢戲弄她。 「要不要試試看呀!小、春、風。」他低下頭,傷勢要吻上粉色香唇。 那一聲刻意的「小春風」,讓她當場打個寒顫,泛起雞皮疙瘩。「馮老……馮天綱,玩笑不能亂開,小心屍骨無存。」 「你指的是我媽嗎?放心,她早就點名要你當我家的媳婦,老大太古板,肯定和你合不來,老三女朋友太多,花名冊厚厚一大本,你一定也看不上眼,只好我勉強與你湊合湊合,免得你到七十歲還嫁不出去。」 他古板?兩手環在胸前的馮天綸似笑非笑的挑起眉,興味十足的看向拿他當跳板的二弟,內心暗笑不已。哪有追女人先踩低別人?這種做法實在太拙劣了。 「你在胡說什麼!我才不……」又不只他們馮家三兄弟是適婚人選,她想嫁還怕挑不到對象嗎? 「春風,馮大哥要的答案你還沒給呢!要我提醒你是什麼事嗎?」馮天綸戲看夠了,終於開口。再讓他們一言一語的鬥個不停,正事就不必辦了。 一提到「那件事」,何春風立即像洩氣的氣球。「我們總務課要增加人手,要年輕力壯的,有美化環境功能的,賞心悅目又養眼。」 「沒問題,兩天內上班。」他很好商量的。 「還有,我單車鏈子鬆了,想換一輛新腳踏車,如果是電動的更好。」不用費力踩。 「可以。」他早就想換掉她那輛快解體的舊車。 「然後是五星級飯店的牛排,我要最鮮嫩的小牛,佐上微辣的XO醬……」 先爭取權益,再進行義務,終於揩完油後,何春風才甘願顯露天份。 第3章(2) 「如果沒有必要性,最好別和黑木社簽約,黑木直人的眼神看起來很正直,是值得信賴的合作對象,可他的野心非常用大,與日耀合作是他的第一步,他真正想做的是併吞,壟斷台灣市場……」 聽著她娓娓訴說,馮家兄弟臉上並無訝異神色,似是早已習慣她的精僻見解,而且一點也不敢輕忽,專注的凝神聆聽。 何春風與生俱來一種特異的天賦,她只消一眼,便能判斷這人可不可以成為朋友,能不能與之合作,會不會遭到背叛,或是其他不好的事。 她一直不喜歡這種能力,覺得被詛咒,哪有人一眼就看出別人的好壞。 可她的異能卻對某些人助益良多,尤其是與她走得最近的馮家,多次因她的一句話扭轉乾坤,減少不必要的損失。 因此,馮家老大才針對她的弱點算計她,不時以美食相誘,讓她自動掉入陷阱裡。 不過這方式也不能常用,否則她哪會輕易上鉤,老是遭到出賣。 「吃相好看些,又沒人跟你搶,有必要像難民一樣狂掃嗎?真是太丟臉了!」愛嘮叨的男人一臉忍耐模樣,可眼底又不時流露寵溺,幫用餐禮儀欠佳的女伴拭去嘴角醬汁。 「龍暇大餐耶!你知道我多久才吃一回,當然要大塊朵頤,好好地吃回本。」何春風習以為常的抬起臉,由著他拭嘴。 因為太親近了,她絲毫不覺兩人的舉動有何不妥。 可在外人眼中,他倆的互動與情侶無異,而且還有種深濃到化不開的牽絆,彷彿老夫老妻情意甚濃,由不得他人介入。 何春風很懶,懶得去注意別人的動向,因此她才沒發現已許久不曾再產女友的馮家老二似乎、可能、也許對她有意思。 套句馮天綱自己說過的話,這叫孽緣,明明不該是她,他卻被像蜘蛛精的網纏住,難以脫身。 就在某一年的聖誕節,上帝開了大玩笑,在冷風颼颼中,他恍然驚覺,自己的心早被鄰家女孩進駐。 「當我的女朋友,你天天可以吃海陸大餐,用不著流口水看人享用佳餚。」他看著她,眼裡並無戲謔之意。 聽他再一次提起「荒唐」的建議,何春風停下刀叉,用力地眨眼。「馮老……馮天綱啊,你是撞到頭還是吃錯藥?我看你病得不輕,要不要去掛個號,做一次腦部斷層掃瞄。」 「如果今天提出這建議的是老大或者老三,你會點頭嗎?」他要剔除可能的障礙。 她「哈」了一聲,叉了一塊鮮美龍蝦往嘴裡一塞。「拜託,你腦子真出了問題不成,你跟馮大哥、馮三哥都是家人耶!我歪腦筋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打到你們身上去,你少神經了。」 從沒往那方面想的人當然斥為無聊,她和馮家人走得太近,近得沒有距離,除了姓氏不同,和自家人沒兩樣。 「不是家人,你不姓馮。」他殘忍的戳破多年假象,逼她認清事實。 突然間,何春風胃口不失,有些哀怨地橫睨他一眼。「你是不是不想請我這一餐,才故意說些壞我心情的話?你知道我全身上下只帶五百塊,沒錢付帳。」 聞言,他差點又要吼人,卻意外地放聲大笑。「小風,你不是笨蛋,你要一直當個長不大的小女孩,在家人的假象裡打轉嗎?」 他微瞇起眼。「是你比較幼稚吧!個子抽高了,腦部卻不見發育。」 「要再來一客局明蝦嗎?「他忽然轉移話題,讓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。 「嗄?!」她怔了怔,頭一次不曉得他在玩什麼花樣。 「不要?」他噙著笑,神態像捕捉獵物的可惡獵人。 何春風淡然的表情一變,狠狠地一瞪。「你要敢給我半途偷跑的話……」 「要點一客嗎?」他再問。 她遲疑了好半晌。「要。」 慾望淡薄的她最大的弱點是抗拒不了誘人的美食,所以身上的肉才比人家多一點點。 不過不算是胖,以她高挑的身材比例而言,頂多是豐腴了些。 「我幾時讓你留下來洗碗過,我的人格還值得信任。」不知她在防什麼?真正壞心眼的人是她。 馮天綱招來服務生,點了一定局烤明蝦和烤布丁,打算撐死沒心肝的小女人。 「拿來。」她伸出手,掌心向上。 「拿什麼?」沒頭沒腦的,誰曉得她在說什麼。 「信用卡。」 「信用卡……」他先是不解,繼而頓悟的氣悶在心,差點又想捏斷她可愛的小脖子。 「從來不曾不代表不會有例外,你最近怪怪的,不可以不防。」她可不想打電話求救,請人帶錢來贖她。 「何春風,你這個豬頭……」不惹他發火,她就渾身不對勁是不是! 「噓!小聲點,我們在五星級大飯店裡耶!請保持形象,不要大聲咆哮。」末了,她說了句令人吐血的話,「等我用完餐再發飆,沒吃完眼前的大餐,我不甘心被轟出去。」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頓時無力的馮天綱像洩了氣的氣球,不知該哭還是該笑,完全拿她沒轍。 「哎呀!不要沮喪嘛!能吃就是福。你的瑞士卷不吃對不對?給我。」她毫不客氣地連同盤子一起移到面前,吃得不亦樂乎。 這頭暴飲暴食的豬,她……馮天綱眸心一縮,盯視粉色小舌舔舐的嫩唇,口乾舌躁地朝她一勾指。「過來。」 「什麼?」她不覺有異地湊過去,以為他有什麼悄悄話要說。 驀地,充滿男性氣味的唇貼近,倏然捕捉粉嫩小嘴,來不及退開的何春風被吻個正著,一雙迷濛大眼怔忡著,好一會回不了神。 像是過了一世紀,事實上只有短短幾秒鐘,她驚覺發生了什麼事,貓似的眼兒睜得又大又圓,帶著幾分憨氣地看向又想靠近的男人。 「等……等一下,你想幹什麼?」她在作夢對吧!他不可能對她……呃,對她……真糟糕,她的思緒好像有點混亂了。 「吻你。」他拉下她推拒的手,再次吻上令人垂涎的粉唇。 難得的,神經物粗的何春風居然臉紅了。「不……不對,你怎麼可以……亂親人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