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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頁 金萱 「你這傢伙——」流氓大哥又想對小妹揮拳相向,卻讓父親喝止下來。 「隨便你,要留你就留吧,反正手機很方便,一樣可以通知那傢伙,現在上車。」 接到老婆打來要他準備五千萬贖金的電話,雷競一開始還以為褚爾爾是在跟他開玩笑,因為她在電話裡的聲音一點緊張都沒有,直到電話換人接,換到語帶哽咽與懺悔、滿口都是對不起他的林映柔手上後,他這才知道這不是一個玩笑。 他怒極了,擔心、憂懼又憤怒。 他實在想不透為什麼?他只不過就這麼一次臨時有事,不能陪她一起下班回家而己,怎麼就會發生這種事? 姓林的那對流氓父子,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! 毫不猶豫的,他立刻拿起電話報警處理。 他不是沒聽清楚林映柔在電話中轉述不准報警的威脅,也不是不擔心爾爾和她肚裡孩子的安全才會這麼做,而是他可以從爾爾說話的語氣感覺到她很冷靜,冷靜到好像會發生這種事都在她的預料之中,她一點也不驚訝,似乎還有些歡迎。 在一起這麼多年了,以他對她的瞭解,他隱約知道她做什麼,而且希望他怎麼做。 重點是,她身旁還有映柔陪著,以他這一年來對這個有著一半血緣關係妹妹的觀察和瞭解,映柔絕對會豁出性命保護她這個嫂子的,絕對。所以他才敢放手一搏。 擔心和恐懼是一定有的,但是乖乖地付贖金只會姑息養奸。 看林映柔過去的生活就知道,那兩個人根本就像血蛭一樣,沒有人可以向他保證他們不會在花光錢後捲土重來,故技重施。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有再發生的機會,所以,一定要斬草除根。 警方很快就趕來,在瞭解一切事發經過與相關訊息後,就開始佈署一切,並利用手機上的衛星定位找到人質所在之處,準備攻堅救人。 此時是凌晨一點,跟他接到電話至今,都快過五個小時了。每分每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。 她還好嗎?有沒有受傷或受到驚嚇? 肚子裡的孩子呢?是否也安然無恙,沒有受到驚擾? 這個時間已是她平時的睡眠時間,她有在睡覺嗎?睡得著嗎?他希望沒有,希望她有睡也沒有睡著,因為這樣待會兒警方攻堅時,她才不會被驚嚇到。 他希望自己沒有會錯意,希望兩人的想法真是一致,希望她平安無事。 團團圍住民宅的警方開始進入倒數計時,準備攻堅。 雷競的一顆心提到了喉嚨上,突然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。 警方開始往前移動,他也跟著往前移動。 「碰!」 聲巨響,看似不太堅固的鋁門,被持槍警方一腳踢開,數名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衝進屋內,隨即從屋內傳來「別動」的斥喝聲。 雷競立刻衝上前去,甩開一名企圖拉住他的持槍刑警,直接衝進屋內。 「爾爾!」他大聲呼叫,雙眼迅速的在屋內梭巡著她的身影。 「老公?」 天籟般的聲音從他左手邊的扇門內傳出來,他急如星火,如閃電般的立即轉身,衝向老婆所在的地方。 她就坐在那間房裡唯一的家俱、一張靠在牆邊的雙人彈簧床上,清醒著,臉色和平時一樣帶著健康的紅潤,微笑的凝望著衝進房間裡的他。 「你果然明白我的心。」她笑著對他說,看起來似乎很開心。 雷競完全說不出話,發不出任何聲音,只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,然後走向她,一把將她擁進懷裡,顫抖的、緊緊的將她貼靠在自己的心上。 褚爾爾臉上的笑容漸漸地隱沒,取而代之的是怔然,然後慢慢地多了歉然、懺悔和心疼。 他將她抱得好緊,好像想將她永遠的黏在他身上,或是與他融為一體,這樣才不會再讓她跑到他看不見的地方,落入危險之中,他的想法全部從他的動作傳達給她了。 「對不起。」他伸手回抱著他,低聲道歉,因為她全然沒想到他的感受,沒想過他會有多麼的擔心害怕。 她一直想幫映柔脫離她父兄的威脅,剛好機會找上門,她沒想這麼多就立刻順水推舟的將計就計,設下了這個綁架的陷阱讓那對無良父子跳下去,他們果然中計。 雖然這是個臨時起意的計劃,但她也不是勇無謀來亂搞的。 她會這麼做,最主要有兩點憑恃。 第一,她相信雷競一定能夠找到她,一定能夠理解她在想什麼,所以她才敢放手去做。 第二,映柔跟她說過,那對父子只有在真正被惹火時才會動手,所以她們只要乖乖地,基本上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,所以她才會有恃無恐。 只不過,她忘了這兩點憑恃只存在她心裡,雷競並不明白。而且就算明白了,以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身份,遇到這種事,他怎麼可能放得了心呢? 是她的錯,她真的沒站在他的立場上去想過這件事,害他這麼擔心,她真的好抱歉、好抱歉。 「對不起、對不起、對不起。」她不斷地對他說,眼眶因想到他這幾個小時所受的煎熬而紅了起來,「真的很對不起,老公,對不起。」 「不許你再這樣嚇我。」他的臉埋在她肩頸中,嘎啞的對她說。 「好。」她立刻回答,聲音也啞了起來。 「不許你再以身犯險。」 「好。」 「不許你再跑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。」 「好。」 「你發誓。」 「我發誓。」 他又緊緊抱了她一下,然後才慢慢地鬆開她,抬起頭來看著她。「今天晚上你讓我老了十歲,你知道嗎?」 「就算老了一百歲,你在我眼中永遠是最帥的。」她溫柔的吻了他一下。 雷競用力的深吸一口氣,再緩緩地吐了出來,直到此刻才感覺提高的心確實落了地,不再有懸在半空中的感覺,也才想到還有一個他該關心的人。 第8章(2) 他轉頭看向四周,沒看到要找的人,於是開口問老婆。 「映柔呢?」他說。 聽見他的問話,褚爾爾這才記起與她共患難的小姑,「她剛才還在這裡呀。」 兩人對看一眼,雷競扶著身懷六甲的老婆,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間外。 屋裡仍充滿了警方人員,林氏父子兩名嫌犯被壓趴在地上,雙手被手銬反扣在背後,而警方在他們的衣服口袋,以及屋裡傢俱的抽屜裡找了毒品,與一把改造手槍。 林映柔呆若木雞的站在一旁,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。 褚爾爾走上前握住她的手,雷競伸手搭上她的肩,她反應遲鈍的轉頭,茫然看向他們,呆滯木然的表情在過了許久,才微微地對他們扯出一抹悲哀的微笑。 悲哀,但也有解脫。 林氏父子因非法持有槍械,吸食並持有二級毒品安非他命,涉嫌擄人勒索與多起搶動竊盜跟傷害案件,在罪證確鑿卻又毫無悔意、不知悔改下,分別被法官判處十年與八年十個月的刑期。 林映柔長期以來的威脅與惡夢,終於暫告一段落。 但褚爾爾卻很哀歎,不知道老公因為那起事件而對她過度保護的舉動,何時方休啊?尤其愈接近預產期,他的病情就愈嚴重。 記得上星期有天晚上,大姐來找她拿東西,因為人已到樓下才打電話告訴她,她接到電話很自然便立刻點頭說:「好,等我一下,我現在就下去。」然後遺忘了緊張大師才剛剛走進浴室裡洗澡。 掛斷電話,拿起要給大姐的東西,她也沒想那麼多,習慣性的就對在浴室裡洗澡的老公叫道:「老公,我到樓下去一趟喔。」 「什麼?」浴室裡的水聲立刻停止,傳來他的詢問,大概是沒聽清楚她的話。 「我到樓下去一趟。」她再說一次。 「去做什麼?」他的聲音立刻從浴室裡傳出來。 「拿東西給我姐。」 「等我一下,我陪你一起下去。」他迅速的交代道。 「她已經到了。」 「你打電話給她,請她再等一下。」 聽到他這麼說,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病又發作了。 「只是拿個東西,不用五分鐘。」她說。 「我和你一起去。」他堅持的說。 她有些無奈、不想應聲。 「老婆?」沒聽見她的回應,他立刻揚聲叫道。 她無奈的輕歎一口氣,正欲開口回答他說「我知道了」的時候,眼前閉闔的浴室門扉「碰」的一聲被推開,他光著身體,身上和頭上都還有殘留的肥皂泡泡,倏然從浴室裡衝了出來。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,愣在原地。 他在看見她仍然在房裡,也呆了一下。 「你要去哪裡?」她問他。 「追你。」他回答。 「光著身體?」她再問。 他低著看了一眼自己光溜溜的身體,皺下眉頭說:「我沒想那麼多。」 「這樣會被當成變態。」她說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