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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頁     蜜果子    


  糟糕,這怎麼解釋?喝醉的女人跟清醒的男人?梁家銘突然發覺到他的立場好薄弱。

  「你趁人之危嗎?」歐亭岑下了個完美註解。

  「咦?」梁家銘果然一怔,「不、不是!我……我是--」他遲疑好一陣子,「那時的氣氛跟肢體觸碰,她很迷人,所以我也……」

  「沒關係、沒關係。」白玠廷笑得超開心的,「先坐下來慢慢談,歐亭岑,拿飲料給客人喝。」

  喂喂!彭裔恩看著他笑得詭異的模樣,還讓梁家銘牽著往沙發去,一肚子火就冒了起來。現在還有沒有人在乎黑山他殺的詛咒啊!

  怎麼二少爺一副「吾家有女初長成」的樣子啊,喂!

  「二少爺,他剛剛說的你有聽見嗎?房間有異狀!」她追上前,「我剛剛回黑山時,路不見了!」

  咦?這句話果然奏效,白玠廷止住步伐,帶著詫異回首望向彭裔恩。

  「什麼叫路不見了?」

  「黑山把到家的路阻斷,硬給我開了另一條路,逼我進去……我認得回家的路所以沒上當,但是黑山就把路面縮小,甚至意圖斷我後路!」她緊咬著唇,聲線變得緊張,「妖魅指著我說,我不再受黑山眷顧了!」

  「什麼!你不再--」他終於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,「那你是怎麼回到這裡的?」

  「……」彭裔恩緩緩的望向梁家銘,眼神凝重卻充滿不解,「因為他。」

  他?白玠廷正首看著眼前的男人,「他?」

  「他尾隨我到了前頭大彎,一路上黑山都沒有對付他,而且他一出現……什麼都恢復正常了,雙向道等寬的路面、回家的道路都出現了。」

  如果她不受黑山眷顧了,那梁家銘呢?他有得到眷顧嗎?

  「不合理,但姑且信之。」白玠廷靜下來思忖著。

  歐亭岑拿著啤酒走出來,禮貌的遞給梁家銘,立即發現氣氛有異,瞧著靜默的主人跟管家,所以她比了一個噓,示意梁家銘千萬別說話。

  「我們先去看這一世的族譜竹筒吧。」好一會兒,白玠廷做了決定。白家的一切都寫在竹簡上,包括管家的名字。「歐亭岑。」

  「有!」她立正站好。

  「請你帶客人上二樓客房,沒有我的命令,不許下樓。」他的聲音沉了下來,再轉向客人,「對不起,多有冒犯。」

  「不,沒關係。」梁家銘客氣的頷了首,「只要能確定裔恩的安危,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。」

  白玠廷失聲而笑,搖搖頭,「你對一夜情的對象真認真。」

  彭裔恩難為情的低下頭,提到「一夜情」這三個字,她就會又羞又愧又無地自容。

  「這是責任問題,她會落到這地步跟我有關。」梁家銘很泰然。「我昨天如果依言載她回來,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,怪就怪我不信黑山傳說。」

  「還是很謝謝你。」白玠廷微微一笑,讓歐亭岑領著他上去。

  族譜在地下室,不能輕易讓外人看見,所以必須支開其他人。

  彭裔恩偷偷望著他上樓的背影。其實他不知道,就算只是所謂的「責任」,她心底還是很高興。

  因為從來沒有外人對她這麼悉心照顧。

  「啊,對了。」走到一半,梁家銘忽然扣著扶把往下望,眼神對著她說︰「為了怕你誤會,我還是先把話說清楚好了。」

  「什麼?」她挑眉。

  「我對你真的有好感,如果黑山的事不會有大影響的話,我不想跟你只有一夜情。」他笑開了顏,迷人的電眼正電得彭裔恩神智混亂,「白先生,或許這才是我一直擔心她的主因。」

  剛剛的回答太公事公辦,萬一讓彭裔恩以為他只是單純為了責任就不好了。

  梁家銘滿意的朝她拋了個飛吻,讓歐亭岑害羞得不知道該怎麼自處,彭裔恩的臉則是不自覺的潮紅。

  黑山為什麼偏偏會眷顧這種人啦!

  第5章(1)

  白家黑山族譜,管家:「」

  彭裔恩的名字消失了!被抹去或是任何魔力所致,總之原本刻在竹簡上頭的字消失得無影無蹤,連刻痕都沒有留下。

  事實顯而易見,彭裔恩被黑山除名了,她不再是管家、也不再是白家的相關人士。

  問題是,她並沒有拿等值的黃金交換,這樣的除名是什麼意思?

  她陷入愁雲慘霧中,根本不知如何是好,白玠廷要她先住到白玠恆那邊去,她最後決定拒絕。

  總是得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,否則她依然是管家。

  因此白玠廷重新聘請她為管家,白紙黑字的立據,就算黑山不認也沒辦法,畢竟他重新僱用了她。

  但是出入黑山就變成一種危險,已經有妖魅指出彭裔恩不再受到眷顧,只怕她不能如同以往般進出自如。白玠廷雙目失明無法開車,歐亭岑根本不是黑山的人,若要接送她都實在太危險了。

  最後,這項任務非常詭譎的落在梁家銘身上。

  他進出黑山如同走廚房一樣,沒有遇過任何異象、沒有被刁難、沒有被設陷,甚至連一隻魍魎都沒瞧見過。

  「真是太不公平了!」彭裔恩把一迭報表扔在桌上。想她過去也是堂堂的彭管家,居然比一個陌生傢伙還不如?黑山的標準到底是什麼?帥就好嗎?

  「怎樣?」一旁坐在會客沙發上的吳宇倫皺起眉問,「我們這個月已經很辛苦了,你摔什麼本子?」

  彭裔恩挑了眉。她正在看本月的帳款回收比率,又不是在說他們做得不好,這票傢伙何必動不動就吹鬍子瞪眼。

  「摔本子是我高興,我在摔別的事,你激動什麼?」她也懶得跟他們賠笑臉。「為什麼有一整區的款幾乎都收不回來?北二區是誰負責的?」

  「北二……阿克!」吳宇倫像是在吆喝小弟一樣,坐在沙發最角落的男人站了起來。

  身高至少超過一百九十公分,渾身孔武有力,剃了個光頭,後腦勺到背部全是密密麻麻的刺青,煙酒檳榔味不離身,要說他討不到錢,她還會覺得奇怪。

  但是--「你穿這樣去收款嗎?」

  阿克穿著緊身黑汗衫,還挑無袖的露出健壯手臂肌肉加刺青,檳榔嚼個不停,完完全全跟「平和收帳」相差十萬八千里。

  「啊不然咧?」他邊說,還噴了幾口檳榔汁。

  「吐掉。」她有點無奈,指了指牆角的垃圾桶,「二少爺說過不能耍流氓的,你出去是代表公司。」

  「我哪有耍流氓,我都照公司守則來!」阿克一臉要幹架的模樣,只是嚇不著彭裔恩,「我要真的耍流氓,業績就不是這樣了啦!」

  「本來就是,我們都太和善了,應收帳款天數拖得超級長。」吳宇倫竟跟他一個鼻孔出氣,「你以為為什麼阿克會幾乎都收不到錢?那也是因為有人在礙事!」

  「誰?」礙事?她想起那天在酒店,他們有提過別的公司在礙事。

  「你覺得還會有誰?一定是梁家銘那混蛋!」吳宇倫跟白玠廷站同一邊,對他非常有意見,「他們的人堵在債務人家門口,說要收款得經過他們同意!」

  梁家銘?彭裔恩暗自忖度。他看起來不是那樣的人啊!

  「確定是梁家銘那派的人?怎麼確認?」她採取冷處理原則,「公司名稱?名片?」

  「彭裔恩!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誰?就是梁家銘啊,這要想嗎?」吳宇倫不耐煩的吼了起來,「只要讓我們收不到款,公司信譽就會降低,接著銀行跟企業就會改找他們合作,這根本用腳指頭想都知道!」

  「你要叫我董事長或代理董事長,不許叫我名字。」她嚴正的警告著。「很多事情就算用腳指頭都猜得到,還是要有證據,不能只憑猜測做決斷--你們說有人阻止你們收帳,除了北二區,其他地區沒有嗎?」

  吳宇倫揚起怒眉,雖然似乎好像跟彭裔恩的隔閡不再那麼重,但他依然很難對她心服口服。女人做事就是這樣慢吞吞的,拿怕事當謹慎,梁家銘這麼大動作還要查證什麼?

  白玠廷突然搞失蹤,找女人來代理,豈不是讓梁家銘趁機出頭?

  「少用兇惡的眼神瞪我,沒有用,我不怕你們。」彭裔恩敷衍的笑了笑,「阿克,下星期我陪你一起去收帳。」

  「咦?你?」阿克面有難色道︰「董……董事長,有的債務人不是那麼好說話的。」

  通常欠人錢的都最凶也最大聲,她有聽二少爺說過,什麼惡形惡狀都有,彷彿欠錢天經地義,不還錢是老大似的,所以才會都讓這些孔武有力或是看起來有一定「份量」的人去收欠款。

  「我是要去看看擋路的人是誰。」彭裔恩依然堅持,「而且,我沒有你們想像的脆弱。」

  白家男人學了什麼,她就學了什麼,輸只是輸在天生男女的氣力上頭,還小的時候,她總是可以跟白家兄弟打成平手,再長大些,他們的確就能制住她了。

  真是不公平,男女之間天生就有落差……她忍不住想起梁家銘輕易抱起她的動作,她居然連掙扎都無能為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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