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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頁 蒔蘿 「三年?!」花穎接過店小二送上來的茶,呷了口後有些詫異他怎麼突然要延長年限? 「是的,當然,我們給你的好處會更多一些。」 她有些為難的看著他,「高掌櫃,不是我不知好歹,而是三年實在太久……你也知道,我打算開一間與酒樓、客棧都不一樣的餐館,要是跟五湖酒樓簽約三年,我的計劃勢必要延後,這也表示屆時我手中的食譜裡最少有百來道菜不能為自己所用,這樣對我來說很虧。」 高掌櫃撫著山羊鬍,眉頭微皺,陷入沉思,「花姑娘,你說的與顧慮的也沒錯,只是……」 岳暘看他們各有堅持,陷入僵局,開口道:「我有個建議,你們不妨參考看看。」 他們看向岳暘,不約而同的問道:「什麼建議?」 「你們各退一步,簽兩年約,穎兒供給五湖酒樓的食譜,除了自己烹煮食用外,日後不管她是否如願開了餐館,每一道菜問世三年後,穎兒才能用來販賣,如何?」他兩指夾著杯蓋,不疾不徐地撥弄著金黃色的茶湯。 花穎眼睛亮了亮,沉思片刻,覺得這方法可行,與高掌櫃互看了眼,點頭。 「好建議,我看就先這樣,三年後花姑娘才能賣那道菜,那時已過了眾人覺得新鮮的時候,屆時對五湖酒樓就沒有太大的影響。」高掌櫃興奮的擊掌說道。 「嗯,約就兩年吧,三年實在久了些。」誰也不知道三年中會發生什麼事情,「不過,高掌櫃,請您放心,兩年期限一到,只要沒有什麼意外,我還是會繼續與五湖酒樓合作。」 花穎也爽快答應。 「好,那就這麼說定了,現在只要將我們剛剛談的條件擬上,就可以馬上簽訂契書。」 高掌櫃也怕夜長夢多,馬上將所有談妥的條件添上。 第五章 救助貧困兒童(1) 坐在馬車上的花穎看著兩旁蜿蜒的小路,種滿隨風起伏、像波浪一樣的青翠稻田,卻無意欣賞,只急切地想回雙河村。 她忍不住朝岳暘問道:「岳大哥,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回到村子?」她可是急著回去撈蜆仔,還要到樹林去摘毛豆呢。 「你有急事?」 「明天還要到鎮上一趟,所以我想趁著今天天黑之前到樹林摘些毛豆跟木耳。」她扳手指數著五湖酒樓所需要的量。「除了給他們今天這三樣小菜的食譜外,還要另外給他們三道食譜,並教酒樓裡的廚子怎麼製作,我打算順便將食材一起送過去。」 「明日……」岳暘眉頭微皺。 看他突然陷入沉默,花穎馬上說:「岳大哥,明天你有事情就去忙,不用擔心我,高掌櫃已經跟我說好每天會派人到家裡來取食材,你不用擔心。」 「明日見到老高時,同他說,以後都讓大寶過來載你或是載食材,大寶人老實、不滑頭。」 「好。」忙了一早,到現在也還沒吃午膳,她的肚子已經忍不住唱空城計了,方才真應該先在鎮上吃完再回來,不過岳暘擔心獨自在家的岳大嬸,肯定不會同意他們先用完午膳再回去。 摸了摸肚皮,拿過一旁被店小二放得很穩妥的糕餅,取出一塊桂花糕吃著,食指撓撓岳暘。「岳大哥,吃塊桂花糕吧,距離村子還有點遠,先止饑。」 他挑了挑眉,看著她手中那塊隱隱散發著桂花香氣的桂花糕,一向不愛吃甜點的他本想拒絕,不過看著她晶亮中帶點期望的目光,也不知怎麼的,手一伸便拿過她手中的桂花糕。 看他咬著桂花糕,她也眉開眼笑的拿起一塊吃著,「岳大哥,你跟這高掌櫃很熟啊?」 他兩口就將桂花糕吃完,拿過一旁的水囊喝了口才解釋道:「我七歲時就認識老高,當時他幫我趕走莊子裡欺負我的小霸王,後來又接連碰見他幾次,其中一次,他無意間聽到我想習武,剛好他的一位朋友認識我師父,便透過關係讓我拜在師父門下,是一個很熱心的人。」 「這麼說,高掌櫃對你算是有知遇之恩,那也就是我的恩人了,我會設計出幾道適合酒樓、好吃又賣座的食譜來報答高掌櫃的。」 岳暘很少會跟她講這麼一大串話,大部分時候他都是點頭、搖頭或者是回一個「嗯」字,所以可見高掌櫃在他心目中地位不低。 他微怔了下,「你不用如此,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交情,扯不上你。」 「怎麼可以說扯不上我,要不是你大力推薦,高掌櫃也不會看在你的面子上,開出這麼好的價錢買我的東西,所以我絕對不能丟你的臉。」 岳暘嘴角揚起一抹幾乎無法察覺的微笑。「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……那你就好好做,別給我丟臉。」 看著她吃得眉開眼笑,跟她早上怕他路上無聊,嘰嘰喧喳地和他說故事時的表情一樣,活靈活現的讓他看了心情都不自覺地變好。這時,他突然想起她早上的故事還未說完。「對了,穎兒,你早上的故事未說完,可以繼續將後面的故事告訴我嗎?」 她把最後一口桂花糕塞進嘴裡,口齒不清的問著,「早上……唷,你還要聽《三國演義》的故事啊,我們早上說到草船借箭、赤壁之戰的哪裡?」 「鐵鏈鎖船。」 花穎拿過自己的水囊喝了口後,表情生動的將早上未說完的故事告訴他。「對、對,那諸葛孔明啊,叫人……」 這樣一路說著故事,才剛講到火燒鐵鎖連環船、他們正要進入雙河村時,村子口傳來小孩子驚恐的尖叫聲跟哭泣聲,還有婦人拔尖的怒罵聲—— 「你們這幾個小表,竟敢到我家偷吃雞腿,有人生沒人養的小賤人!」 花穎順著這聲音來源望去,一群人圍著一名婦人和幾名小孩子。她覺得那個扯著嗓門罵人的婦人好眼熟啊,扯了扯岳暘的衣袖。「岳大哥,那婦人……好像是你二舅母耶!」 他順著她手指方向瞄去,眉間緊蹙,微微點頭。 「我們停下來看看發生什麼事好嗎?說不定有什麼誤會,那三個小孩還那麼小,解釋不清楚也是有可能,現在被她罵得只能哭……」汪氏真是一點口德也沒有,大庭廣眾之下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說出口,真替她的家人感到羞愧。 「我們沒有偷你家的雞腿!」較大的男孩對著汪氏哭吼。 「你這小表還狡辯,這分明是我家的山雞腿!」汪氏撩起衣袖,拿起手中那只有一個嬰兒手臂粗的棍子,作勢要狠打這三個小孩。 圍觀的人群發出驚呼同時,一記怒喝聲竄出—— 「住手!」 花穎跳下馬車,怒氣沖沖的推開人群,憤怒地扯下她手中的棍子。「他們還那麼小,需要拿這麼粗的棍子打人嗎?」這三個小孩非常瘦小,哪禁得起粗大的木棍打下。 「你是……你是我小姑子家那個吃閒糧、浪費銀子的女人!」汪氏瞇起眼睛看著花穎,又看看跟她身後的岳暘。 「我吃閒糧?我怎麼吃閒糧了?岳大嬸跟岳大哥可是開口讓我把他們家當成自己家一樣住下,家裡的事情裡裡外外我也都幫忙做,哪裡吃閒糧了?」 她微斂眼眸,仔細盯著地上那只已經沾滿沙土的酥炸雞腿,這不是她今天早上剛炸的,卻在出門前被汪氏偷走的那隻雞腿嗎? 她滿心不悅地質問:「反倒是你,你怎麼知道這三個小傢伙是小偷?你有證據嗎?沒證據就是污蔑!」 「我怎麼污蔑了?我說的就是事實!」汪氏揮動著胳膊朝她咆哮。 「大姊姊,我們沒有偷她的雞腿,這隻雞腿是貓從她家廚房偷叼出來的,剛好掉在我們前面,潑猴仔的娘追過來,就說是我們偷的!」較大的男孩子哭喊著自己的委屈。 看著那三個表情悲憤委屈的小孩,他們的悲慼她感同身受。當初那件事情在這裡不過是前陣子發生的事情,但在她心中,這份委屈卻已經壓抑了三年。 三年前,她也經歷過這種百口莫辯的事情,不管如何辯解,就是沒有人願意相信她,最後只能帶著怨恨與悲傷被柳氏沉潭,至今回想起來,胸口依舊隱隱作痛。 自己就是賊竟然敢喊抓賊,還敢指著別人鼻子罵別人是小偷,真是不要臉到極點! 「不是他偷的還會是誰偷的?把罪推給野貓就以為沒事了嗎?像你們這種連爹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,就是只會睜著眼睛說謊的騙子、小偷!」汪氏食指用力戳著男孩的額頭,罵得口沫橫飛。 汪氏太過分了,小孩也是有自尊心的,不管是不是小偷,都不該扯到他們的身世,更何況他們沒有偷雞腿。 「閉嘴!」花穎受不了的朝汪氏怒喝,雙臂抱胸,瞇著眼鄙夷的睨著她。「我可清楚記得這只野山雞雞腿是你今天早上從岳大嬸家偷走的,不是嗎?你有什麼資格指著別人的鼻子說他是小偷?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