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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頁     青微    


  謝玉言自認沒做錯什麼,抓起她手指親吻一下,「乖,別生氣,回頭我就打發了她。」

  「不用。」無法解釋心裡的難受,賀如意輕聲說道:「我累了,想歇歇。」

  從此不准再對著別的女人笑、不准與她們交談、一個准多看一眼,這些話湧到喉頭,卻都說不出,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資格這麼說,倒不如一個人仔細想想。

  看她滿臉落寞,謝玉言有些奇怪,自己的娘子一靠近房間,他就聽到輕輕的腳步聲,所以早早知道她在,原想讓她看一場好戲樂一樂,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,一時不解,謝玉言皺起眉頭。

  謝玉言覺得賀如意在和自己賭氣,雖然回到別院的幾天,她依舊與自己同床共枕、夜夜纏綿,可是他就是覺得自己的娘子在生悶氣。

  初時他沒當一回事,原以為憑藉自己的能力化解她的不快不過是小菜一碟,可惜以往哄女人的手段全部用盡,好看的衣裳首飾送了一大堆,甜蜜的情話時時出口,賀如意的壞心情還是沒有絲毫改變。

  她不鬧也不哭,臉上也帶著笑,只是目光中總有一絲憂鬱,這讓他的心情也出奇的糟糕。

  看著手裡的帳本,謝玉言順勢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放下,皺著眉看伺候在旁邊的小廝,「這茶誰泡的?」

  早就看出主子這些天都不怎麼痛快,小廝伺候得戰戰兢兢,「是我泡的。」

  眉頭緊鎖,他臉上的表情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,還有些彆扭,「夫人沒有泡茶?」

  自從前幾日賀如意展露了自己的廚藝和茶藝,謝玉言就開始不習慣原來的味道。

  聽到這話一下子明白主子哪裡不高興,小廝苦著臉,心裡一下子不是滋味,給您泡茶泡了幾年都沒被嫌棄過,夫人才進府多久,竟然把自己比下去了,被嫌棄得如此明顯。

  雖然很想把這些抱怨說出口,卻沒有膽量,主子是不愛發火,可他現在心情不好,自己還是少招惹為妙,小廝含著一肚子的委屈說道:「少爺您忘了,夫人一大早就接到帖子,出去見一個至交好友去了,您當時還同意來著。」

  這麼一提醒才想起這事,謝玉言臉色更不好看,這大半日的心不在焉彷彿找到了理由,都是因為賀如意,好好的不待在家裡陪自己,出去見什麼朋友,害他喝不到茶,賀家明明已經離開盛都幾年,有什麼朋友是這麼久還能念念不忘的。

  完全把自己同意賀如意出去的事情放在腦後,謝玉言只覺得心裡酸溜溜的,想到她出去見的朋友不知道是男是女,再想想這半日的心不在焉,越發煩躁。

  放下帳本,他站起身,「我們也出去。」

  「出去做什麼呀?」沒眼色的應了一句,小廝覺得自己很不習慣主子的突發奇想,要知道,以前沒做完事情他是絕不會出門的,就算做事,臉上表情也總是輕鬆的,不像現在,夫人在就眉飛色舞,夫人不在就冷著一張臉,哎,伺候善變的主子當真苦命。

  眉梢一挑,謝玉言斜睨小廝,「你說呢?我要出去還要問你的主意嗎?」

  陰陽不定的口氣、危險的表情,小廝閉嘴不敢再說。

  逮住一個人撒了火,謝玉言卻不肯放過他,「去請姜嘯,告訴他們老地方見。」

  小廝聽到這個名字眼睛一亮,但想到夫人又露出一臉為難,「少爺,您去那裡,夫人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呀?」

  陰冷的表情,謝玉言冷笑,「難道你只聽夫人的?」

  「小的不敢,小的這就去。」

  看他轉身就跑,謝玉言突然改口,「等等,不去老地方了,改在悅豐酒樓。」

  小廝聽到這話,咧嘴笑了,用一種「就知道您會改」的眼神看他一眼,扭頭跑了。

  謝玉言裝作沒有瞧見那個可惡的眼神,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很久沒有出去玩樂,平常青樓、酒樓時時去,可現在除了別院就是鋪子,哪裡還應過朋友的邀約。

  盛都最風流的謝二少竟然天天安分待在家裡,簡直讓人不敢相信,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賀如意出去見朋友卻不帶自己,謝玉言決定他必須要出山,不能讓下人們覺得他是懼內的男人。

  心裡打定了主意,謝玉言就不再遲疑,收拾一番備車趕到了悅豐酒樓。

  第7章(1)

  許久沒見東家過來,一進門掌櫃、管事的就都湊上來請安,又連忙去樓上公子哥們聚會的雅間裡通報。

  揮揮手示意掌櫃自去忙,謝玉言走上樓,推開從不招待客人的雅間,幾個相熟的朋友和招來的姑娘已經推杯換盞正是熱鬧。

  看他進來,姜嘯第一個招呼,他來得早,酒已半酣,大笑道:「謝二少,你終於來了,請我們的是你,遲到的也是你,我還當你不會來了,這些日子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,像個大家閨秀,莫非是被新娘子拴住了?」

  謝玉言走進雅間,看滿屋子的鶯鶯燕燕聽到這話都瞧向自己,沒什麼正經地輕笑,「你覺得呢?」

  見他既沒反駁也沒生氣,姜嘯膽子更大,示意姑娘拉他坐下,調笑說道:「怎麼樣,新婚娘子如何?還記得當初謝二少何等風流,怎麼這些日子都忘了我們。」

  「生意忙碌。」簡簡單單幾個字,謝玉言並不打算多作解釋。

  「忙碌得連朋友都忘了。」

  這裡的人與自己最熟的就是姜嘯,謝玉言對他更為親切一些,即使被調侃也不氣,斜睨他一眼,慢悠悠說道:「我不來,姜大公子不也玩得很開心嗎?」

  「那如何一樣,你我兄弟不是更親厚嗎?」

  「我可沒覺得。」

  「哎,冤家,你這樣講真真傷我的心。」做出垂頭頓足的表情惹來一片笑聲,姜嘯不以為意,也跟著笑。

  心裡最清楚這個朋友的脾性,謝玉言絲毫不惱火,一個笑容就讓身邊的姑娘們激動起來。

  無論相貌、能力,眼前的謝二少都是這群官家弟中最為出色的,何況他最愛遊戲花叢,若能釣上這條大魚,一輩子吃喝不愁,何況看著他這張臉,就算一夜風流也心甘情願。

  前些日子謝玉言成親後便不再出來,以前好過的姑娘還以為新夫人把他魂魄勾去,難免心中遺憾,此刻看他依舊風流不羈,便都放下心來,剛才不敢靠近的也都靠過來,一心想要在謝玉言心中留個位置。

  外貌最為標緻且與他有過幾夜情意的一個姑娘,柔柔弱弱地走到謝玉言身邊,軟軟地靠在他身上,手裡的酒杯就湊到了他的唇邊,「二少,喝了這杯酒吧。」

  鳳眼看她粉面含春的臉頰,謝玉言順勢喝了,輕笑一聲,「該你喝了。」

  一言既出,氣氛熱鬧許多,習慣了察言觀色的姑娘擁簇上來,紛紛端起酒杯湊到他唇邊,嬌羞勸酒,「謝二少好久沒來見我們姐妹了,不該多喝幾杯嗎。」

  推搡間,有艷麗的女子坐在他的身上。

  謝玉言從進來後臉色一直很好,,可是看到坐在自己懷裡的姑娘,他的表情變了一變,卻又恢復如初。

  沒人發現他表情的突然變化,只是嬉鬧著,看著眼前一張張艷麗的面孔,聽著那些柔聲入骨的聲音,謝玉言心裡突然湧出一些不舒服。

  美人相陪原該是人間風流雅事,可看著眼前這些諂媚吹捧的笑臉,他的心裡忍不住想到賀如意,想到她平時笑著的模樣,嬌俏又不矯揉造作,眉梢眼角間透漏著一絲活潑。

  若論相貌,不是沒有比她好的,可是明明沒什麼特別,卻讓他忘不了,平日相處還不覺得,此刻見到這些女子才覺得她的不一樣,再想想一整天的心不在焉……想到這,謝玉言一下子沒了調笑的情緒,頓時冷了臉。

  「都下去吧。」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,可他還是說了。

  吃驚的不只他一個人,姜嘯也是大吃一驚,卻還是吩咐那些女子退下,屋裡坐著的幾位都是平時交好的,可是論感情還是姜嘯與謝玉言更親切,眼看正主不高興,另外幾人也都借口離開,只留下姜嘯一人。

  看著好兄弟難看的臉色,姜嘯坐到他身邊,「為了何事這樣不悅?」

  自己主動請客又擺了臉色把人嚇走,謝玉言也知道自己過分了,吩咐下去讓他們另辟雅間玩樂才有了一些心情,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,「沒什麼。」

  看他悶酒一杯一杯,姜嘯也不過多追問,只是陪著一起喝,「你想說我就聽,不想說也不勉強。」

  謝玉言一連喝了七八杯,心裡才舒服些,終於開口,「也不知怎麼的,我最近有些古怪。」姜嘯並不多言,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。

  「有個女子,我已經對她最好,可是她還是不開心。」不想承認自己不快是因為賀如意,謝玉言含含糊糊說道,「你說,我還要怎麼做?」

  既然能做朋友,說明姜嘯的心思也不弱,雖然好友沒明說,卻也明白了七七八八,他笑了,「謝一一,說句真心話你別生氣,別人眼裡你是脂粉堆裡的領袖,可是要真說感情兩個字,你真不懂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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