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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頁 春野櫻 這一點,文宗未發現,尹泉書卻察覺了。 「盛將軍既然回京,就多待幾個月,好好養傷吧。」文宗道,「如今風止關有范、謝兩位將軍守著,應無須多慮。」 「謝皇上。」 這時,尹泉書看著皇上,悄聲道:「陛下,還有那件事……」 「喔,對,朕差點忘了……」文宗恍然後一笑。 盛鐵軍疑惑的看著尹泉書,不知他意指何事。 「盛將軍,你今次返京,朕想給你指門親事,你道如何?」 聞言,盛鐵軍濃眉一蹙。 「你今年二十有七,早該成家了。」文宗說,「你雙親已逝,又無兄弟,替盛家傳香火是你的責任,可你長年戍守邊關,眼見就要誤了終身,朕還真是愧對你啊。」 「不,皇上,微臣……」 文宗一臉歡喜,自顧自的說道:「相國公給朕出了個主意,讓你跟禮部尚書郎的千金余艷結個良緣,余艷年方十六,有著沉魚落雁之貌,又知書識墨,與你十分匹配,朕已問過尚書郎,他對這門親事毫無異議。」 「皇上。」盛鐵軍站起身,拱手一揖。「皇上如此厚愛,微臣無限感激,但懇請皇上原諒微臣必須婉拒。」 文宗不解,「你是覺得尚書郎的千金配不上你嗎?」 「不,微臣不過是一介武夫,哪敢嫌棄尚書郎大人的千金。」 「既然如此,你為何拒絕?」 「因為微臣已心有所屬。」他抬起眼睫直視著皇上。「微臣在祁鎮已跟辛悅互訂終身。」 文宗一震,驚疑的看著他,一旁的尹泉書亦是。 「盛將軍所言屬實?」文宗問道。 「微臣不敢欺騙皇上。」盛鐵軍堅定地道,「微臣已認定辛悅是盛家的媳婦。」 「這……」文宗面有難色,看了尹泉書一眼,才又對盛鐵軍說:「辛悅雖立了功勞,可她畢竟是個宮女,你若納她為妾倒是無妨,可若娶她為正妻,並不妥當。」 「皇上,微臣若未從軍報效國家,也不過是名獵戶,既無尊貴的血統,亦無非凡的背景,微臣並無門第之見,只想找個兩相意愛的伴侶。」 「話是沒錯,但……」文宗感覺得到他的堅決,可堂堂驃騎將軍娶宮女為妻,傳出去可是會讓人笑話的。 「盛將軍,這樣吧。」文宗想了個折衷的辦法,語帶商量地道:「讓尚書郎的千金為正妻,辛悅為平妻,你看如何?」 「回皇上的話,微臣只想要一個妻子。微臣生性恬淡,喜歡簡單,不想處理女人之間的紛爭。」 「這、這實在說不過去。」文宗一臉為難。「你可是大將軍呀,一名宮女如何擔起將軍夫人的頭銜?」 尹泉書開口了,「盛將軍,依老夫看,你是真的十分喜愛辛悅,是嗎?」 「確實。」盛鐵軍誠實回答。 「既然盛將軍與辛悅兩情相悅,陛下就成全他們吧。」尹泉書幫著求情。 「相國公,難道你覺得他們倆合適?」 「君子有成人之美,陛下也希望盛將軍能與有情人成眷屬吧?」尹泉書停頓一下,稍事思索,像是有了方法。「陛下,老臣有一想法,不知是否行得通。」 「你說。」 「不如由老臣收辛悅為義女吧,這麼一來,她便是我尹家的女兒,可一點都沒辱了將軍夫人的頭銜。」 尹泉書此言一出,文宗臉上馬上有了笑容。「相國公說的一點都沒錯,這果然是個好方法。」 盛鐵軍一臉驚訝,尹泉書位高權重,為了幫他,居然願意收一名宮女為義女? 雖說他們之前的心結已解,但據他所知,尹信秀仍耿耿於懷。 他們是父子,再如何也是心連心,尹信秀視他如仇,尹泉書為何沒跟獨子同聲同氣,還自願幫這個忙? 難道是他低估了尹泉書的胸襟?忖著,他還真有點抱歉了。 「盛將軍,不知你意下如何?」尹泉書笑視著他。「將軍可願與尹家結親?」 這似乎是目前唯一能讓皇上首肯的方法,且尹泉書都已經主動提議,他若是婉拒,可能會落個不知好歹的下場,還讓人以為他心胸狹隘,仍記掛著兩年前的宿怨。 「盛某謝過相國公。」盛鐵軍對尹泉書一揖。「此事由皇上作主,微臣並無異議。」 在邊關時,趙學安只知道辛悅跟盛鐵軍互許終身,可互許終身就跟訂婚一樣,算不上是夫妻,而且以她對封建時代的粗淺瞭解,像他這樣的大將軍,成親的對象通常都是官家千金,辛悅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,就算再愛,也只能是個小小的侍妾,別說是正室,就連偏房都可能構不上。 可盛鐵軍自宮裡回來後,卻告訴她相國公要認她為義女,而皇上也准了他們的婚事。 她是很驚喜,但也有點反應不及。 因為隔天相國公便來訪將軍府,說是要跟義女見面。 第一眼看見尹泉書,趙學安就覺得他是個八面玲瓏、人情練達之人,對他稱不上喜歡或討厭,但不管如何,她仍感謝他幫了這個大忙。 之後,她正式拜尹泉書為義父,成為相國公的義女。 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義父,還送了她幾份大禮,說是要給她當嫁妝,除了上好的布匹,還有珠寶首飾。 當然,她也見到了她的義兄尹信秀。 這個人,她就真的不怎麼喜歡了,她雖不敢說自己多麼會看人,可尹信秀一看便知是個廢物。 他態度輕浮又囂張,衣著打扮浮誇奢華,看著人的時候,眼神總是輕佻,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。 不多久,盛鐵軍帶她進宮覲見皇上,皇上對於她在祁鎮照料傷重的盛鐵軍,予以讚揚及賞賜。 當天兩人回到將軍府不久,宮裡便來了一輛馬車,車上滿載著要打賞給她的華服及絲綢,以及各種飾品及幾樣珍貴的珠寶。 她活到現在,當真沒看過這麼多好東西,不過她對打扮並不熱衷,這些豪奢品對她來說不過是身外之物。 她跟盛鐵軍的婚宴在一個月後舉行,本來皇上意欲熱熱鬧鬧、風風光光的辦上三天,但盛鐵軍婉拒了皇上的美意。 他是個低調務實的人,不喜浮誇奢華之事,表示儀式只要簡單隆重即可,而她也認同。 於是他們在將軍府辦了個小而美的婚禮,她還親自設計花燈佈置。 婚宴當天,皇上帶著皇后及小皇子前來祝賀,皇后得知所有花燈都是出自她的巧手,讚歎不已,還跟她約定好一個月後小皇子七歲的生日宴,也要由她來設計花燈並佈置。 皇后今年也不過才三十,溫良恭儉,有著母儀天下的風範,和辛悅十分投緣,還邀請她改天進宮做客。 婚禮在午夜前結束,賓客散去後,府中僕婢便開始收拾。 趙學安在一位老嬤嬤的陪同下,回到新房候著。 盛鐵軍似乎被他的弟兄們絆住了,遲遲沒回到新房。 她等得有點無聊,逕自拿下紅蓋頭及鳳冠,在房裡晃來晃去,就在她心想盛鐵軍可能要三更半夜才能回房之時,卻忽然聽見他的腳步聲…… 第5章(1) 趙學安慌慌張張的衝回床邊坐下,快速戴上鳳冠,蓋上紅蓋頭。 盛鐵軍開門的那一瞬間,便看見她急急忙忙、有點滑稽的舉動,不禁覺得好笑,但他忍住沒笑出聲,只是默默關上房門,邊走向她邊問:「等很久了?」 「還好。」蓋頭下,她怯怯的回答。 在祁鎮時,他們就睡在一起,今天辦婚禮跟婚宴,她也沒什麼太大的情緒,不是她不開心,而是她並不覺得特別興奮或是特別不安。 可這一刻,她竟莫名感到心慌,是因為今天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嗎? 盛鐵軍來到她前面,發現她的紅蓋頭蓋得歪歪斜斜的,他猜想她剛才一定好幾次將紅蓋頭掀起來,想確定他是否回來了。 她是坐不住也閒不了的,早在祁鎮時他便見識過了。 失憶後的她,不似從前那麼沉得住氣,可以整天不說話,若他要求,也可以文風不動的坐上一天,反倒像只活潑的小兔子,成天蹦蹦跳跳,就算再累,眼底也閃閃發光。 不過看來她也是極力忍耐了,要不然早就衝出洞房找他了吧?想著,他忍不住笑了。 伸出手,他掀起紅蓋頭,一看,差點兒笑出聲來,她的鳳冠根本就戴反了。 「你的鳳屁股怎麼對著我?」盛鐵軍促狹地道。 「欸?」趙學安下意識伸手去摸頭上的鳳冠,這才驚覺她剛才手忙腳亂,將鳳冠給戴反了,她一臉尷尬,默默將它喬回來。 她那害羞又不知所措的模樣,教他看著生憐,他拿下她的鳳冠,擺在一旁几上,接著坐到她身邊,邊卸去革履邊問:「整晚戴著這玩意兒很不舒服吧?」 「嗯。」她皺皺鼻子,模樣俏皮。「到底是誰發明這玩意兒來折騰新娘子的?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