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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頁 於晴 如果她早出生個十年,說不得兩廂情願下,他的成人禮會好過些,至少,是他心甘情願,心之所喜,真心情愛……她心裡一征,想到自己用了兩廂情願,而非她的一廂情願…… 這些日子她總是恍惚著,有那麼點在夢中的錯覺,一廂情願慣了,偶爾回頭會覺得……她這個阿奴有什麼值得被喜歡的呢?尤其是現在連個皮相都不存在了,是不是哪日醒來才發現搞錯了呢? 直到剛才他跟二哥說,他想跟阿奴早日做比翼鴛鴦。 如果他跟任何一個人說這四字,她都可以騙自己這都是假的,但,他跟二哥說,那個以前不喜阿奴的二哥說,那個與他有真正血緣的徐家二哥說,分明就是認定了她。 比翼鴛鴦,比翼鴛鴦,這四字讓她落了地。 她察覺,蝶吻落至她鼻樑停住,慢慢地移到她唇瓣間上方。 她眼兒不住亂瞟,偶爾偷偷迅速晃過他誘人的唇。她心裡有點焦急,直喊快點,別吊人胃口了,哪知,他更靠近後,還沒吻上,突然間就要抽身而退。 她滿心錯愕,哪有人這樣的?心頭深處那個行動直爽派的徐烈風破土而出衝了出來,連想都沒有想,急切地湊上去,親上他的嘴。 她眼兒凶狠地對上他神秘莫測兼之笑意盈盈的美眸,她的嘴還是充當吸盤,緊緊吸附文風不動的他。半天,她覺得這姿勢太費力,他完全不配合,她終於抽離了一會兒,有點惱地坦率說著:「五哥……」 「嗯?」 「……現在就當……你的成人禮跟阿奴的成人禮……第一次的……以後你一想到就會快活些……」 他笑得連黑眸都彎若新月。「好啊,阿奴跟我,都是第一次,笨拙得不得了,互相學習努力吧。」 她對他言下之意還沒研究徹底,就見他再度俯下頭親上她的嘴。 他的黑髮掠過她的面頰旁垂至地上,掩去所有的星光,形成兩人的親密。 她吃痛叫一聲。「五哥,你咬我的嘴。」這是惡整她嗎? 「不就說這是我初次的成人禮,我跟你一樣笨拙,得相互學習摸索麼?阿奴可不能只等著肉吃,也得學學喂餵人才是。」他沙啞道。 「……」她覺得自己好像跳入一個陷阱,但可怕的是她一點也不後侮。她的手輕輕摸著,碰到他的手掌,他立即反握住她。 是暖和的!不是他不情願時的冰冷冷,此刻五哥心裡是歡喜的,她心裡一喜,認真十分,十分認真地磨著這喂肉的深奧功夫,雖然她懷疑五哥時常咬她的嘴唇是故意的,但她——孬,實在不敢在他面前故意犯錯。他對她來說,是高貴的豬肉,她不願也捨不得去咬傷這塊肥豬肉。 「我……這成人禮怎麼老被咬呢?」她不是很認真地抱怨。 「是啊,我怎麼老咬著你?這成人禮我太笨拙,阿奴再多教些我吧,我還沒吻過人呢。」她失笑,又見他黑眸裡的熠熠星光,心裡一跳。五哥不會真沒親過人吧?就讓她這個阿奴奪走了嗎?她真真……歡快。那再被他多咬幾口吧,咬愈多她愈高興! 一對間兩人氣息交融,小小的院子裡春意綿綿,不時有著她低聲私語虛心求教,他一臉無辜建議多試幾次謀得正確之道。兩人時而吻著,時而胡天蓋地悄語聊著,甚至,她的眼眸開始無憂無慮地彎起,主動與他頰面廝磨,無比親密。 他總有意掩去她視野內所有的光芒,不教她窺見她的銀髮,讓她一時忘去心裡除不去的梗。 到了下半夜,她的亢奮終於褪去,滿面的倦意,賴在他膝上合目睡著,她含糊地說: 「五哥,要是……再早一點就好了……再早一點就好了……如果我能加入你的學士之路……別這麼晚,就有更多時間相處……」讓她好生的遺憾。 「怎會晚呢?這樣吧,我這幾年生活,都一一說給你聽,一件小事兒也不漏,聽到你煩聽到你厭,以為自己真跟我走了這麼多年為止,好麼?」 「……嗯……」她迷迷糊糊地笑應了下來,一整天情緒波動甚重,她都累壞了。她仍然緊緊地讓他握著手,感受他的溫暖。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著話,內容與他在國外的生活有關。她喜歡聽五哥說這個……很喜歡很喜歡,那讓她覺得他從來沒有離開過。 她心裡還是熱流翻騰著,很是安心。她想要身子再強一點,跟五哥一樣強,就能清醒地與他一塊度過今晚。今晚是她特別的成人禮呢,快跟五哥當年一樣短了。 聽著聽著,她慢慢睡去,直至她完全睡著後,她耳邊的學士解非國外遊記仍然一直說下去…… 夏王府—— 「夫人就寢了麼?」蕭元夏笑著進門,命令僕役將銀盤放上桌。「都可以下去了,讓夫人伺候本王就夠。」 王妃房裡的婢女與呈上銀盤的奴僕都恭敬地退了出去。羅秋蘿有點驚異,自從她去夏園為風兒求情後,他就再也沒有步入她的寢房過。 不,正確地說,自徐烈風被他一刀斬下後,他就少言少語,只忙於國事,就連此次送軍甲到邊關不必一個堂堂王爺親自監督,他也自請赴邊關,分明有意疏遠她。 甚至他出發前,她肚裡的孩子不慎流掉,他也是一臉漠然地來看一回就走……讓她懷疑這孩子對他唯一的意義,就是讓徐烈風不受痛苦地走。 徐烈風!徐烈風!就算被栽贓成神人之後,他仍然無法徹底刻捨麼?那她……算什麼? 「夫人近日可好?」他上前溫柔地問著。 她一怔。「好……」 「怎麼會好呢?瞧你瘦的,本王回來問過太醫了。咱倆頭一個的孩子雖然沒了,但只要你好好養身,日後還會有其他孩子的。」 她嘴裡苦澀。「是……」要有孩子的前提,是他要進她的房啊。 他看她一眼,溫聲說道: 「夫人,本王不是不肯花心思在你身上,而是近日真真國事繁忙,有些事我不親自盯著不安心哪。如果不是發現一事,我只怕還沒有空過來找王妃呢。」 「王爺何事如此重要?」 蕭元夏目光落在銀盤上的包裹上,挑了個椅子坐下,他彈著椅把,慢條斯理地說:「你我夫妻,本該沒有任何隱瞞。我送軍甲上邊關的途中,興致一來,忽然想去雲山一遊。」 她渾身一顫,對上他慢慢轉過來的無情目光,緊跟著,她以為看錯,那俊目又滿溢著傷痛。 「我去了,而且發現一個驚天大秘密。」 「……大秘密?」鼻間飄過腥味,她瞟見他坐下的衣擺居然染上一片血腥。 她面色慘白,迅速看向銀盤上的包袱。那不是包袱,是人頭! 誰的? 蕭元夏將她恐懼的神色收入眼裡,仍是笑道:「夫人莫怕。江公公都招了,他如何對父皇瞞天過海,聽從皇姐旨意,絲絹上的神人改成徐六的過程都說得翔實。一件件,都翔實不漏。」說到最後,他有意無意加重每個字。 「王爺……」她撲上去,跪在他腳邊。 「你也在裡頭,是不?」他看著她,笑道:「你是傻了麼?居然跟皇姐做出這種事?就算徐六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平民,你也不能這樣做,何況,她是胥人的後代,是南臨的恩人之後啊。」 「王爺,你饒了妾身,請你饒了妾身,當初你對徐六她……你倆是兄妹,是親兄妹,怎麼能……大鳳陛下也是為你好……」 他滿面笑容。「秋蘿,你真是傻瓜,你真以為,她是為我好?她是為了皇位啊!她怕遺詔上寫的是徐六。徐六是父皇最寵的孩子,又是胥人之後,只要明白她身份的,都會認定她天生就是南臨帝王,蕭金鳳她害怕啊!所以她拉了你我來陷害徐六,沒料到,父皇遺詔寫得不是徐六,也不是她,而是我,這個他認定軟弱的兒子。」 羅秋蘿聞言呆住。「是你……」 他輕輕扶起她,笑道:「別久跪,你還在養身呢。」 「怎會是王爺呢?」她不敢信啊! 「江公公臨死前親口吐露,還會有假麼?父皇駕崩後,我為徐六的事心神混亂,沒有去親讀遺詔,唯一看過的是蕭金鳳,江公公他是親耳聽見父皇所提,才知遺詔出乎眾人意料。秋蘿,你本是一國之母,如此你甘心麼?」 羅秋蘿被驚得不知該如何應對。她本以為夏王得知她也是共謀的一份子,甚至,她就是將徐六繪上絲絹的那個畫工,她將死無葬身之地,哪知他居然提起這等驚天大事……為什麼跟她說?他不在乎徐六了麼?不想替徐六報仇了麼? 她茫然地問:「那王爺甘心麼?」 「自然不甘心。」他冷冷地說道:「我不甘心不在皇位,而是蕭金鳳不該為了尚無子息,而來毒害我的孩子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