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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頁     寄秋    


  長孫儀鳳那點心思能瞞得了誰,無非是妻妾爭寵的把戲,想拿他的曉曉開刀。

  「妾身……」他重話一出,一時間長孫儀鳳找不出話反擊。

  季曉蘭看準了時機馬上插嘴,一臉她是一心一意為小王爺著想的神情,「小王爺的命當然重於一切,所以蘭兒不得不開口,她是假的季曉蘭,她的命格也是假的,她保不了你一世平安,唯有我才能令你長命百歲,福壽雙全。」

  「你?」他冷嗤。

  搔首弄姿的季曉蘭擺出自以為最嬌媚的神態,秋波橫送。「我是季曉蘭,小名蘭兒,真正的季曉蘭,與小王爺最匹配的良緣。」

  「你是指小王的醒來是巧合,她碰巧佔了個天時地利,你的八字才能鎮煞?」

  見她頻頻點頭,一副喜上眉梢的得意樣,蕭墨竹冷不防潑了她一桶冷水,「你當自己是神佛嗎?天底下哪來那麼多巧合,她一入門我便清醒這才是事實,她救了我一命,費心伺候我,不然你能看見活著的我?」

  「但是她騙婚是實情,她打暈了我嫁入王府,此等心腸惡毒之人怎能留下!」她嫉妒得咬牙切齒,強裝出的溫柔姿態已難維持。

  「是騙婚還是逃婚,你真當我不清楚嗎?何況木已成舟,我已認定她是我的女人,她是不是季曉蘭有何關係,我要的就是她。」曉曉那雙細胳膊能一棒子敲暈她?這天大的謊言她也說得出口。

  蕭墨竹表情益發陰沉,對季曉蘭感到不齒,為自己心愛的女人不平。

  「不對不對!」季曉蘭再也受不了的大嚷,露出真面目,跋扈至極的叫著,「你瞎了眼嗎?看不出我比她美,比她更艷麗,你該第一眼為我神魂顛倒,拜倒我石榴裙下,成為對我無二心的裙下之臣!」

  第7章(1)

  被蕭墨竹拒絕,還狠狠羞辱一番的季曉蘭怒極了,惡狠狠瞪向一旁悶不吭聲的庶妹。

  「……都是你,都是你這個賤人,你搶走我的男人,搶走我的婚姻,搶走我後半輩子的依靠,明明是任人踐踏的野草,憑什麼受人疼寵?你為什麼不去死?我要你死……去死,去死……季曉歌……你死吧!你死了就一了百了……」喃喃自語,認為沒有季曉歌她才能獨佔小王爺的寵愛,奪回「月照美人」的艷名。

  原本跪著的她忽地跳起,衝向季曉歌的動作快得叫人措手不及,瘋了似的把她自扇上扯下,拖住季曉歌玉頸,雙手用力得連手背的青筋都浮起,一心置人於死地。

  沒料到她會這般瘋狂的長孫儀鳳暗暗竊喜,她假意要當和事佬拉開拍頸的手,實則以她的身軀擋住想救人的蕭墨竹。

  眼見著季曉歌臉色漸漸發紫,掙扎的兩手無力的垂下,就快要沒氣了,蕭墨竹突然頭痛欲裂發狂的大叫,捧著腦袋四處衝撞。

  也許是季曉歌命不該絕,這一撞居然把世子妃給撞開了,同時也撞倒拍人的季曉蘭,她手一鬆開,季曉歌漸呈紫黑色的臉迅速恢復正常,她重重咳了幾聲,大口喘氣。

  沒人發現此時的小王爺眼神混濁,蕭墨竹眼前一片模糊,他痛苦地閉上眼,任由頭痛奪去他的意識,朦朧中他看到一道白影掠過……

  再一睜眼,原本含情脈脈的黑瞳佈滿不耐煩,神情由淡漠轉為譏誚,他像看一場鬧劇似的橫視所有人,視線落在季家姊妹身上,又看向長孫儀鳳。

  「住口,吵死人了,要打要殺給本王滾到外頭,少在我眼前礙眼,吵得我的頭痛死了……」他揉揉發疼的額頭,一臉暴戾。

  那兩名女人還真醜,他的正妃倒是嬌美如常。

  「夫君,你沒事吧,要不要請太醫過府瞧瞧?」他好像又回到受傷前的個性,張狂得不可一世。

  「瞧什麼瞧,看本王死了沒嗎?儀鳳,這兩個醜女人你打哪弄來的,未免醜得不像話,瞧她們瘦得只剩把骨頭,要拆下來敲鼓不成。」他一屋子的美人兒哪去了,他好久沒抱抱她們了。

  微愕的長孫儀鳳小心翼翼地問:「你不記得她們是誰嗎?」

  「你要本王記得兩個醜女?」他胃口沒那麼好,連這種貨色也吞得下去。

  「她們……呃,正確說來是其中一個,是王爺聽信術士之言為當初墜馬昏迷不醒的夫君納進門的沖喜小妾。」他最好忘個精光,別再想起令人痛恨不己的「曉曉」。

  「什麼,爹他老糊塗了,居然給本王找個醜八怪,他想嚇死本王呀!」他表情萬分嫌棄。瘦成這樣是家裡不給飯吃嗎?養出兩個女鬼想嚇死街坊鄰居。

  「不是的,事實上有一位是小具艷名的美女,不過發生了一些事變憔悴了,才會看起來不合你眼緣。」

  「你說得是哪一個?」一說到美女,他兩眼發亮,興致勃勃。

  「這一位,她原本是要嫁給你的真千金。」長孫儀鳳指著季曉蘭,用心頗深。

  「原本?」他指住季曉蘭瘦出來的尖下巴,五指不輕的力道指出紅痕,仔細端詳,想像她胖起來是否真是美女。

  「因為她妹妹愛慕虛榮,搶著要嫁給夫君你,因此當日轎子抬進府的是另一人。」她把話多添了幾句。

  「所以她們都是我的小妾?」嚇!這麼醜的女人,她們怎麼不找塊豆腐撞死。

  「名義上來說,是的。」長孫儀鳳回答的很籠統,多有保留,不肯坦誠告知。

  「呿!長得這麼醜居然是本王的小妾,分明有謀害之嫌嘛!本王一看胃口全失,沒了興致。」至少也挑個順眼的,別讓人瞧了生寒。

  「養養就白嫩豐美了,尤其是這位季府大小姐,相信艷名並非平空得來,只不過受了磨練才變瘦,多養些時日,准讓夫君愛不釋手。」長孫儀鳳表現得像個不妒忌的賢妃,極力推崇不斷獻媚嬌笑的季曉蘭。

  他搓了搓下巴,認真地想了了會,「好吧!找個地方安置她,七天內看不到她變美,我摘了季老頭烏紗帽,讓他當不了宮。」

  「是,妾身謹遵安排。」她又看了一眼安靜不語的季曉歌,內心想著也該她落魄了。「那她呢?」

  「她?」一句「趕出府」忽地梗在喉間,彷彿有只無形的手把他喉嚨拍得死緊,他頓了一下,改口,「王府不缺她一副碗筷,先留著吧!」

  蕭墨竹只是外來的魂魄,終究不是身體原主,在見到季曉歌遇險,自己卻無能為力時,引發一頭痛的宿疾,痛得幾乎昏厥的他無力掌控這具軀體,原主楚天仰便衝破蕭墨竹的壓制,接管一切。

  這時言詞毒辣、神色暴戾的小王爺是真正的楚天仰,他又再次從沉睡中醒來,雖然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存在,似乎有另一個人在影響他,可他心性太自負了,不自覺的漠視。

  「那她該住在哪裡?」天泓院是不可能的,小王爺的院落豈容她霸佔。恭順的眼眸底閃過快意的惡毒。

  「從哪來就回哪兒去,虧你還是本王的正妃,這點小事也辦不好。」怎麼感覺好像很久沒有過軟玉溫香在懷?方清醒的楚天仰色心又起,打算到「芷蘭院」找他的美人見洩洩火。

  「咦?」什麼意思?

  「從哪來就回哪兒去……」不就是讓小賤人重白天泓院,小王爺還要留下這女人?!

  長孫儀鳳並不曉得楚天仰對屋裡多了個醜女的事毫不知情,他的意思是隨便找個地方扔著,眼不見為淨,別來礙眼就好。

  只覺他一下子寵愛有加,一下子棄如敝屜,反反覆覆的態度叫她不好下手,躊躇不前。

  除去礙事的眼中釘固然重要,不過也不能觸怒脾氣暴躁的小王爺,即使他此刻不喜也有可能復寵,萬一她心一狠下毒手,他若一時興起來要人,她要拿什麼給他,反而遭他怨恨。

  「這種事不要來煩本王,自個兒做主便是,本王熱得很,要抱個……唔,怎麼頭有點暈……」誰在拉他,阻止他和美人兒們親熱  ……

  走到門邊的楚天仰忽地感到一陣昏眩,天旋地轉,身形虛晃了一下,幾乎站不住的他扶著門板,手指用力竟留下些許凹痕。

  須臾,他狀若無事的起身。

  楚天仰不,蕭墨竹目光清澈的回過頭,修長十指舒張,朝不知所措的纖弱佳人伸出臂膀。

  「曉曉,過來。」

  一聲曉曉粉碎了長孫儀鳳眼中的得意,她臉上蒙上一層陰鷙,同時也讓以為即將得寵的季曉蘭妒恨不己,她凶狠地瞪著那只伸向前方的手,一瞪衝上前想握住,她要這個男人。

  可是她伸直的細臂撲了空,反被狠狠的推到柱子旁,一跌,扭了腳,她眼眶含淚的一回眸,楚楚可憐,卻一眼瞧見一意攀附的小王爺滿眼不捨的抱起被她撞開的庶妹,滿腹的妒火瞬間燃燒。

  「小王爺,我是蘭兒呀!你心愛的小妾……」啊!好痛,他……他竟然踢她?!

  「滾,不要再讓我看見你。」一時情急他也忘了偽裝,未再自稱小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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