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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頁     香彌    


  蘭雨一口咬住饅頭,放在兩隻前腿上,朝他高興地吠叫了兩聲。

  「汪汪。」她寧願頓頓吃饅頭,也比吃那些別人吃剩的殘羹剩飯好。

  瞧見冷掉的饅頭竟能讓它高興成這般,朝他直搖著尾巴,他喉頭滾出低沉的笑聲,「你這是餓狠了吧,你今晚先在這後院將就一晚,明兒個我再幫你搭個狗窩。」

  翌日一大早,跟著易平瀾進山後,蘭雨才發現她把打獵想得太簡單。

  易平瀾眼力極好,隨便彎弓搭箭,都能射中雉雞或是野兔。

  但她拚命邁著四條腿也沒能追到半隻獵物,她還發現一個問題,縱使追上,她也沒膽子就那麼撲上去狠狠咬死它們。

  她從沒殺過活雞,以前吃雞,都是人家殺好的,現在要她用嘴巴活生生把獵物給咬死,她光想就覺得噁心,最後索性也不追著獵物跑,回頭跟在易平瀾腳邊。

  易平瀾見狗兒躥了半天,也沒咬到半隻獵物,他搭弓射中了只山雞,出聲指使狗兒去叼回來。

  「去把山雞咬回來。」

  聽見他竟要她用嘴巴去把獵物咬回來,蘭雨嫌髒不想去,蹲在他腳邊沒動。

  易平瀾抬了抬眉,威脅道:「你沒本事抓獵物,連叼獵物回來都不會,這麼沒用,看來也沒必要再養著你……」

  他話還沒說完,她便嚇得跳了起來,「汪汪。」我這就去把雞叼回來。嗖地就飛奔過去,顧不得再嫌髒,張開嘴一口咬住雞,把雞給帶回來,討好地在他腿邊放下,猛搖著尾巴。

  「汪汪汪……」我把山雞咬回來了。

  易平瀾被它那討好的眼神給看得笑出聲,「瞧你這狗腿的模樣,簡直都要成精了。」

  她尾巴搖得更起勁了,「汪汪汪汪汪……」不要棄養我,以後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我,我保證每天都聽你的話。

  易平瀾沒聽懂它在叫什麼,摸摸它的狗腦袋,見時候已不早,將適才獵到的幾隻獵物收進一隻麻布袋裡,提著帶下山。

  見狗兒緊跟在他腳邊,他想起還沒幫狗兒取名字,停下腳步朝狗下腹看去,「你是母狗還是公狗?」

  蘭雨猛地一怔,羞得夾緊兩條後腿趴下來不給他看,就算變成狗,她也是有羞恥心的。

  「快起來,讓我瞧瞧。」這隻狗看起來是只七、八個月大的幼犬,還沒發育完全,之前他也沒留意過它是抬腳撒尿還是蹲著尿,也不對,是這狗從沒在他面前撒過尿。

  「汪汪汪……」她朝他罵了兩聲,你不要臉。

  易平瀾皺起眉,從狗的吠叫聲裡隱約聽出它在罵他,覺得莫名其妙,「你不讓我看,我不知你是公是母,如何幫你取名?」

  她還是整隻狗趴在地上不肯起來,取名字事小,名節事大,她誓死要捍衛自己的清白,不給他看。

  瞪著狗兒看了好一會兒,易平瀾那在沙場上被稱為鷹眼的雙眸,多少看出了些端倪,他越發覺得這狗不同於尋常的狗兒,竟然還會害臊。

  他眼裡浮著一抹逗弄的笑意,「既然你不讓我看你是公是母,那這樣吧,就叫你狗蛋好了。」

  「汪汪汪……」她抗議地吠叫,狗蛋太難聽,她才不要叫這個名字。

  他故意道:「看來你也喜歡,那就這麼決定了。」他提起那袋獵物,繼續往山下走。

  她爬起來跟在他腳邊,朝他吠叫著表達不滿。「汪汪汪汪……」

  「成了,我知道你很喜歡狗蛋這名字。」

  「汪汪汪汪……」才沒有,我一點都不喜歡,不准叫我狗蛋。

  易平瀾猝不及防彎下身子,探頭朝狗兒的下腹投去一眼,摸著下巴,哂笑道:「原來是母的。」

  她一怔,連忙夾緊兩條後腿,耳邊卻聽見他調侃的笑聲傳來——

  「來不及,我都瞧見了。」

  「汪汪汪汪……」你這個人太無恥了。

  「你一條狗怎麼會像個大姑娘似的,這麼害臊,難不成真是狗妖?」他停下來,湊到狗兒面前仔細打量它。

  瞧見俊帥的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,蘭雨一時緊張之下,被狗的本能驅使著,伸出小舌頭朝飼主的嘴角舔了一口,舔完,她整個僵住,啊啊啊,她剛才做了什麼,竟然舔了他?!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!

  易平瀾冷不防被狗兒舔了口,濃眉微攏,抬手摸了摸被舔的嘴角,並不覺得嫌惡,倒是這狗在舔了他之後,原本就皺巴巴的臉皺得更加厲害,似乎是在害臊,活像人似的,他抬手揉了揉它的耳朵,嘴角揚起一抹笑。

  「既然你是母的,那往後就叫你……皮妞吧。」

  皮妞?這名字也很難聽好不好!蘭雨不太滿意,但總比狗蛋要來得好多了,勉強能接受。

  易平瀾發現自個兒竟隱隱能察覺出這條狗的情緒,看出它對皮妞這名字雖不太滿意,卻也接受了。不管它是不是成了精怪的狗,只要它沒有加害他和家人的心,他可以讓它留下來。

  下山回到易家,蘭雨趴在後院雞棚旁的陰影下,此時雖已入秋,但今天秋老虎發威,日頭很烈,她懶懶地把嘴靠在前腿上,想到今日上山自己一隻獵物都沒抓到,今天是別想吃到肉了,有些悶悶不樂。

  也不知是不是變成狗的關係,以前她倒沒那麼愛吃肉,變成狗之後,吃肉的慾望變得很強烈。

  她回頭看向旁邊雞棚裡的雞,想起昨天吃到的那隻雞腿,舔了舔嘴,那隻雞腿是易平瀾當做她救了那小男孩的謝禮,以後大概都吃不到了,就像易平瀾昨天對她所說,易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,不可能再拿那麼好吃的烤雞餵養她,能拿那些剩菜剩飯餵她已不錯了。

  思及以後可能過的苦日子,她心酸地想著,她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變回去啊?

  就在她幽怨地自怨自艾時,易平瀾拿了些木板過來,她懶洋洋地不想動,但想到這個人是她的飼主,為了給飼主留下好印象,她勉強爬起來,意思意思地走到他腳邊蹭了兩下,表達一下自己的親近之意後,便又回到適才那處陰影下趴著不動。

  易平瀾見狗兒似乎有些懨懨地,心忖也許是今兒個進山熱到了,他找了處空地,用帶過來的木板給它搭建狗窩。入秋了,不久天氣就會逐漸冷下來,有個遮風擋雨的屋子,能讓這狗有個棲身之處。

  易平瀾手很巧,幾塊木板在他手裡,很快就有了個雛型。

  她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盯著他看,他的身材很健碩,衣袖下的臂膀看得出很結實,那張古銅色俊挺的臉微微泛著薄汗,神色認真地在為她做著狗屋,她看著看著,心口有些蕩漾起來。

  她活到二十五歲,只在高中時談過一場純純的戀愛,高中畢業後,隨著兩人進入不同的大學,戀情無疾而終,之後,也不知為什麼,她的桃花沒再開過。

  飼主的長相是她喜歡的類型,讓她忍不住有些胡思亂想起來,接著思及人狗戀是注定沒有結果的,不得不悲傷地掐斷那非分之想。

  「二叔,你在做什麼?」午睡醒來,觀兒和長他五歲的姊姊來到後院。

  「做狗屋。」易平瀾頭也沒抬,拿起鋸子將一截過長的木板鋸掉。

  「觀兒也幫二叔做。」觀兒興匆匆跑過來。

  易平瀾瞟見狗兒面前的碗裡已沒水,吩咐侄兒,「你去給皮妞拿些乾淨的水來。」

  「皮妞是誰?」聽見一個不曾聽過的陌生名字,觀兒好奇地問。

  「是二叔幫那隻狗取的名字。」提起這事,他眼裡微露笑意。

  「它叫皮妞啊。」觀兒蹦蹦跳跳地來到狗兒面前,蹲下來看著它,奶聲奶氣地叫著它,「皮妞、皮妞,你有名字了。」

  易如儀也走過去,拿起那只缺了角的碗公,從井裡打了些水,放到狗兒面前。她性子文靜,乖巧懂事,很小便開始幫著家裡幹活,奶奶身子不太好,平時爹娘忙著照顧茶園,她既要照看弟弟,也要服侍奶奶。

  這狗昨兒個被二叔帶回來時,她見它模樣長得有些醜也沒多看,今天才仔細瞧了瞧它,見它那身皮毛雖然皺巴巴的,但多看幾眼,倒也不覺得丑了。

  她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下它的腦袋,細聲細氣地開口,「皮妞,這水給你喝,你快喝。」

  蘭雨抬起眼皮睞她一眼,見這清秀的小姑娘帶著善意的笑,伸出舌頭朝碗公飲了幾口水。

  她也是當了狗才知道,這狗喝水不是用嘴巴喝,是用舌頭將水給捲進嘴巴裡。

  見姊姊摸了狗,觀兒也跟著伸手摸摸狗兒的腦袋,稚氣地哄著狗兒,「皮妞要乖哦,以後有糖,觀兒再分你吃。」

  易如儀告訴弟弟,「觀兒,狗喜歡啃骨頭,不喜歡吃糖啦,我瞧咱們村子裡其他人家養的狗,都喜歡啃骨頭。」

  「那以後咱們吃剩的骨頭都留給皮妞吃。」觀兒逕自決定了這事。

  「汪汪。」她才不要啃他吃剩的骨頭呢。

  第2章(2)

  「姊姊你看,皮妞很高興以後有骨頭吃呢。」觀兒完全曲解了她的吠叫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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