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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頁     季可薔    


  「是啊,還是你最瞭解我了,大伯。」朱挽香又笑了,笑得好甜,甜得膩死人,羽睫嫵媚地飛舞。

  「死丫頭!」白綺莉終於忍不住發飆,氣得拍案而起。「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!」

  「阿姨——媽,你冷靜點。」謝婉兒被這劍拔弩張的一幕嚇呆了,焦急地勸說。「我們吃飯好嗎?來,你嘗嘗這道菜——」

  「還吃什麼飯啊?你看不出那丫頭想搗蛋嗎?她是故意的!」

  「媽,你別——」話語未落,謝婉兒胸口驀地一陣窒息般的絞痛,她急忙撫住心口。

  「婉兒,你怎麼了?」葉聖恩驚覺情況不對,將她從椅子上扶起來。

  「聖恩,我心臟……好痛。」

  「你的藥呢?有沒有帶在身上?」

  「在我……皮包裡。」

  「媽,婉兒的皮包在哪兒?你快去幫她拿藥過來!」

  「好,我去拿。」白綺莉慌亂地點頭,急忙找藥去。

  葉聖恩則低頭安撫謝婉兒。「你忍耐一下,藥馬上就拿來了。」

  她臉色慘白,痛得連話都無法應,幾欲暈去。

  「這樣下去怎麼行?」葉承紹也慌了。「大嫂怎麼不快點拿藥來?阿晴,快打電話叫醫生!」

  「讓她坐好。」正當眾人亂成一團時,只聽見朱挽香悠悠揚嗓。「鬆開她上衣的鈕扣,還有腰帶。」

  葉聖恩點頭,毫不遲疑地依照她的指示去做。

  「打開窗戶,讓空氣流通。」朱挽香又下命令。

  葉承紹眉頭一擰,有些不情願地前去開窗。

  朱挽香拿了一塊軟墊,枕在謝婉兒後腰,讓她舒服地靠著。「謝小姐,你不要說話,安靜地呼吸。」

  「藥來了!」白綺莉激動地奔進來。

  「噓。」朱挽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,接過硝酸甘油藥片,讓謝婉兒含在舌下。「安靜,閉上眼,你很快就會沒事了。」嗓音輕柔,猶如催眠似的,送出溫暖的能量。

  其他人怔忡地望著這一幕。

  幾分鐘後,謝婉兒的症狀總算緩解了,朝眾人送出羞澀的微笑。「對不起,讓大家受驚了。謝謝你,朱小姐。」

  「不客氣。」朱挽香冷淡地回應,手扶後腰,困難地站起身。

  葉聖恩見狀,立即伸手扶她,她愣了愣,回眸睨他。

  「你走路不方便,我扶你。」他溫聲低語。

  她漠然凝睇他,所有的愛恨嗔惱,都在這記深邃的眸光裡流轉。

  「不用了,『大伯』,你去照顧你的未婚妻吧!」

  語落,她旋過身,孤傲的背影,在眾人視線下逐漸淡出。

  「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子!」白綺莉氣惱地評論。

  謝婉兒溫柔地搖頭.「我覺得她心地應該不錯。」

  「你別讓她給騙了!婉兒,要不是她剛剛那樣挑釁,你會心臟病發作嗎?她根本不懷好意——」

  「她沒那麼壞。」葉聖恩沉聲阻止母親繼續以言語傷人。「媽,如果你肯用另一種眼光看她,你會發現她其實很善良。」

  「聖恩!」白綺莉氣急敗壞。「怎麼連你也這麼說?」

  葉聖恩默然無語,俊唇一揚,車起的是百般蕭素。

 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

  醫生診察過謝婉兒後,說她並無大礙,於是白綺莉便留她在客房休息,命令兒子相伴。

  待房內只剩他們倆,謝婉兒拽住未婚夫的手,迫不及待地追問:「你雇的私家偵探還沒找到朝陽的行蹤嗎?」

  「還沒。」葉聖恩黯然搖頭,拉了張椅子,坐在床畔。「不過今天早上,我接到他的電話了。」

  「他打電話來說什麼?」

  「他給我兩個月的時間跟你完婚。」

  「什麼?!他怎麼能這樣?」謝婉兒好不容易恢復紅潤的嬌顏一下又刷白。「難道我跟你訂婚,他一點都不在乎嗎?他居然還真的逼你娶我,就這樣把我丟給你?」

  「我想,他是很困擾。」葉聖恩深思地回想起自己與弟弟的對話。「他並不是真的想把你讓給我,只是他以為你知道真相後,一定不會原諒他。」

  「不管我能不能原諒他,他都應該回來面對我!」謝婉兒抓緊被單,嗓音發顫。「當初是他假扮成你跟我交往,又拋棄我……難道我不能恨他嗎?難道我不該怪他嗎?他怎麼到現在……還不悔改?」

  「他心裡有太多恨了。」葉聖恩苦澀地搖頭。「對不起,婉兒,他明明是想報復我,卻連累了你。」

  「這怎麼能怪你?」謝婉兒揚起臉,水眸迷濛地氳著淚。「是我自己笨,被他耍得團團轉,更笨的是,明知道他騙我,我到現在……還愛他。」她驀地哽咽,再也持不住滿腔哀痛,揪住葉聖恩衣襟,哭倒在他懷裡。「聖恩……你說,我該怎麼辦?我真的恨他,好恨他……」

  「你別這麼激動,婉兒。」他溫聲安慰。「小心心臟病又發作了。」

  「你要我怎麼能不激動?他如果真的打算就此拋棄我,那我……我寧願死!」

  「你說什麼?!」葉聖恩驚駭不已,大手掌起她雪白的臉蛋,責備地瞪她。「你不是答應過我了,不會再任意尋死?」

  「我知道,我……」謝婉兒深吸一口氣。「上回我發作入院,如果不是你配合朝陽演戲騙我,我可能早就死了,我欠你一個人情。」

  「我不要你欠我人情,我要你好好活著!」他語氣嚴厲。

  她怔住,良久,淒然苦笑。「其實你自己也很痛苦,卻還要這樣安慰我,對不起,聖恩,都是我害你必須那樣欺騙朱挽香。」

  葉聖恩一震,輕輕鬆開她,神情抑鬱。「就算不是因為你,只要朝陽一天不停止這個遊戲,我也只能……對不起她。」

  她憂傷地凝睇他。「你真的不後悔嗎?」

  他別過頭,深眸凝定某個不知名的時空。「從朝陽離家出走那一天,我就注定了後悔。」

  「如果她不來找你就好了。」謝婉兒幽幽歎息。「那你就可以一直瞞著她,等一切結束後再去接她。」

  「可是她來了,而且,還懷了孩子。」

  世事總是不能盡如人意,上天跟人一樣,都喜歡惡作劇。

  「那我們現在……該怎麼辦?」謝婉兒遲疑地問。

  「朝陽希望我跟你結婚,但我想他應該不是真心的,他只是以為你跟我在一起會比較幸福。」

  「那如果我們跟他說,我已經知道真相了——」

  「行不通的。」葉聖恩擰眉。「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,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,我不能冒險。」

  「那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?」

  「只能盡量拖延時間了,不管怎樣,一定得想辦法找到他——」

 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 ☆

  什麼辦法呢?哥,你告訴我,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不恨你?

  夢裡,迷濛的身影若隱若現,理應是他最親愛的孿生弟弟,用憎恨的眼神燒灼他,他感覺到痛,更有難以承受的懊悔。

  「你知不知道,當婉兒躺在醫院昏迷不醒時,口中卻一聲聲地叫著你的名字,我有多難受?站在她面前的人明明是我,她卻把我當成你。」

  「你可以告訴她實話啊!朝陽,告訴她其實是你假扮我。」

  「我現在傷成這樣,這條腿說不定都會廢了,我不想讓她見到我!而且她現在身體那麼虛弱,我告訴她真相,只會把她逼入絕境,她真的會死的!哥,你忍心眼睜睜看著她送命嗎?」

  「那你要我怎麼做?」

  「請你代替我暫時跟她交往,我把她交給你了,還有公司,我又闖下大禍,也要你幫我收拾。」

  「可是朝陽,我不能跟別的女人交往,我有挽香……」

  「是的,朱挽香,我知道她。」夢裡的男人形影,不安定地飄動著,顯得好陰森。「我一直派人監視你們,我知道你娶了她,不過你們的婚姻並不合法。」

  「只是缺一道登記的手續而已,她仍然是我的妻子——」

  「我不管你跟那女人怎樣,總之這是你欠我的!哥,你不是說要彌補我嗎?那就幫我保住婉兒吧!如果她有個什麼萬一,我不會放過你,也不會放過我自己。」

  「什麼意思?」

  我會去死,反正只要你活著一天,我就永遠必須活在你的陰影下,那還不如死了算了!

  充滿仇恨的吶喊,狠狠地撕裂他。

  葉聖恩倏地從夢中驚醒,悚然瞪著桌面,許久、許久,他才回過神,伸手撫住冷汗涔涔的額頭。

  他又夢見弟弟了。幾個月來,他總是夢見那張因憎恨而扭曲的臉孔,夢裡,他總是心慌意亂,夢醒,他狼狽不堪。

  他不知該怎麼做才好,要怎麼做,才能讓恨著自己的弟弟原諒他……

  「你作惡夢了嗎?」一道清冷的嗓音悠悠揚起。

  葉聖恩愕然抬眸,映入眼底的,是朱挽香面無表情的容顏。她不知何時進了書房,正定定地瞧著他,他看不清那迷離的眼神,是否藏著恨。

  「你怎麼會在這兒?」他連忙坐直身子,發現自己竟趴在書桌睡著了,有些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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