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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頁     寄秋    


  名字中間有「青」的他們同時也為皇位繼承人,若是太子不幸亡故,以此順位遞補。

  也就是說,唯一可以以女身為帝的,只有大公主南青瑤。

  也難怪凡事愛爭寵的小公主南玉珞不服氣,相信有不少皇子皇女亦同樣不平,一樣是南烈王的子女,待遇卻不盡相同。

  可惜不管她力爭幾回,疼她如寶的南王仍遵循祖上體制,未色令智昏而改其名為青珞,同享皇位繼承權。

  只不過男權至上的南烈國重男輕女,從未考慮過女帝稱皇,太子南青瀾多年前死於一場意外,南王屬意生性敦厚的三皇子南青雲為繼位太子,根本從未考慮過立明德皇后所出的女兒為儲君。

  「呵呵……你這小腦袋能擠出什麼建議,說來讓朕聽聽。」南王的語氣是取笑,並未當真。

  不安好心的南玉珞眼珠轉了一圈。「父皇,為了更鞏固兩國的邦誼,不生風波,何不送個人過去,告訴東浚國說我們南烈國是誠心與他們維持長久和平,絕無興戰的念頭。」

  「送個人過去……」龍顏微蹙,似在沉吟這個辦法的可行性。

  「是呀!父皇,以前也有其它國家的皇子在我們國家一住就是十年、八年的,為的是展示交好的誠意,我們如法炮製並沒什麼不好。」她笑得可人,一臉貼心的小女兒樣。

  其實兩國的交情並不差,雙方人民也往來熱絡,互通有無,早已是相依的唇齒,利害關係一致。

  可是近年來少雨,糧食欠收,絲綢類織品也大為減產,南烈國自顧不暇,沒多餘的民生用品可供出口,導致東浚國頗有微詞。

  雖然不致引起太大的糾紛,氣候異常非人力可以控制的,但是小小的摩擦總是免不了,偶生齟齬,嫌隙日大。

  南王掛懷在心的便是目前難解的緊繃氣氛,若無妥當法子加以解決,積怨一深,難保不會形成國與國的對立。

  「而且呀!這個人的地位不能太低,至少也要是個夠份量的公主,不然人家會以為我們沒誠意,故意派個小角色戲耍他們。」哼!這一回她一定要拔除眼中釘,南烈國第一公主非她莫屬。

  「公主?」他的女兒中有誰能擔此重任?

  南王有些被說動,目光一斂的思索著妃子們所生的皇女。

  一雙龍目先掃過眼前已見姿色的小公主,眸心瞇了瞇,隨即搖搖頭。他寵雖寵,還不到昏庸愚昧的地步,這個女兒模樣討喜,嘴兒又甜,以後必定是艷容不下愛妃的傾城佳人。

  可惜那眸性呀!唉,還是別指望的好,本來西線無戰事,恐怕她一去攪和,不開戰都不行。

  一見父皇的眼神往自個兒看了看,似失望,又似是感慨,南玉珞頓感一陣不悅。「父皇,兒臣就算想為你分憂解勞也不成呀!誰叫人家的身份不如人。」

  「啐!朕的小公主誰敢碎嘴,你有這份心,朕已感欣慰。」皇女乃天之驕女,只有人不如她,豈有她不如人。

  南王慵懶的斜倚軟榻,左肩傳來軟香陣陣,素白纖指拎起剝了皮的葡萄,輕婉地送至他唇邊。

  即使已有一子一女,半姿綽約的雲妃依然艷麗無雙,媚眼如絲的勾著魂,柔若無骨的身子偎著南烈國最有權勢的男人。

  「誰說的,大皇姊就曾譏笑我出身不正,縱有公主之名也不配當個皇家人。」她嘟起粉艷小嘴,狀似委屈地中傷長她兩歲的大皇姊。

  「真有此事?」南王眉頭一攏。

  「當然有嘍!她常仗著自己是先皇后——明德皇后所生的嫡長女,看不起我和母妃,不時出言譏諷我們是飛上枝頭的烏鴉,即使再修練幾年也成不了鳳凰。」她編派不是,無中生有。

  南玉珞的小心眼是被寵出來的,空有容貌卻不長慧根,爾虞我詐的宮廷內鬥她不懂,她只知自己得不到的,別人也休想得到。

  所以她對南青瑤妒恨有加,大皇女所擁有的尊貴和地位是她所望塵莫及,她除了暗暗飲恨在心,並無法改變現狀。

  皇后雖然已歸天,但娘家勢力仍在,且大都居高官要臣,南烈國不可或缺之棟樑,就算是南王也敬重三分,稱之為忠良。

  這也是後宮嬪妃恨之入骨的一件事,後位虛著已久,可至今仍無一人能登上,只因南王的心中並無皇后人選,空著後位是為了憑悼助他登上帝位的先皇后。

  他曾愛過她,但是……

  「珞兒,斟酌言語,不可妄自猜臆,你皇姊受先皇后教誨甚多,該是你有所誤解了。」手心手背都是肉,他不想有所偏頗。

  一聽父王輕責,驕蠻的小公主跺腳發嗔,「人家說的全是真的嘛!不信你問母妃,她把父皇你送我的珍珠釵飾扔進池塘,說豬不用戴銀釵珠簪。」

  事實上是她惡人先告狀,明明是她看人家不順眼,搶了先皇后留給女兒的遺物便往池裡丟,盛氣凌人不許大公主擁有比她質感更好的珠釵。

  此事被南青瑤壓了下來,並未聲張,生性善良的大公主不願因一點衝突而引起無謂的紛爭,徒增後宮的不平靜。

  但是她沒想到自己的隱忍退讓令氣焰高張的南玉珞更加肆無忌憚,為所欲為地以除去她為人生一大快事。

  「嗯,珞兒……」南王並不全然相信片面之詞,半信半疑的凜著龍顏。

  第1章(2)

  「皇上,珞兒或許還小,說的話當不得真,可皇上信不信臣妾?」媚眼橫送秋波,雲妃嬌媚地口吐蘭芷香氣,纖纖玉指撫向皇上胸口。

  寵姬櫻唇微啟,南王的心窩全酥軟了。「愛妃是朕的心頭肉,你說的話朕豈有不信之理。」

  「皇上的信任讓臣妾好不動容,能得君寵是臣妾最大的福氣,可是……」她故作痛心,泫然欲泣。

  「可是什麼,愛妃別吊著朕呀!有話但說無妨。」縱有萬丈豪情,一見美人亦折腰。

  雲妃低垂美目,握著龍手輕撫挑弄。「可臣妾確實出身不高,也難怪青瑤公主多有誹語,臣妾認了也就罷了。」

  「胡說,朕的女人豈是人人可以輕賤之,你既為朕的妃子,便是千金之軀,何須忍氣吞聲。」青瑤這丫頭太不知分寸了,連他的妃子也敢輕蔑。

  「父皇,何不把大皇姊送到東浚國,一來可緩和兩國不安的局勢,二來也突顯我國力求和平的誠意,青瑤皇姊的身份尊貴無比,總不會被說隨便送個人過去濫竽充數。」南玉珞在一旁獻計,與雲妃互使眼神。

  「這……」怕有愧於先皇后,南王猶豫著。

  「皇上,還遲疑什麼,你想等到我們和東浚國的嫌隙加深,人民受不了不斷擴大的衝突而發生動亂嗎?」她要爭,替子女和自己爭個名正言順的身份。

  「……」

  「公主,不好了、不好了,皇上他……皇上他……他下了旨……」

  大聲嚷嚷的侍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,臉色漲紅的直奔離皇上寢宮最遠的鳳雛宮,也就是大公主的居所。

  她人未至,聲先至,帶著痰音的輕咳因她的喳呼聲而輕揚。

  「咳、咳!侍香,慌慌張張地出了什麼事,穩著點,別失了規矩。」深宮內院耳目眾多,行為稍有偏差便落人口實。

  「出大事了,公主,天大地大的大事,我……呼!好喘,我聽到皇上他……公主你……送到東……當人質……」胸……胸口好痛,喘不過氣來。

  跑得太急的侍女氣息不穩,話說得含糊不清,嘴裡含著一顆鹵蛋似的,叫人聽得一頭霧水。

  一杯清水送到面前,她仰起頭,呼嚕嚕地往喉頭灌,順了順氣。

  「慢慢來,沒人跟你搶著說話,是父皇的壽辰到了,準備大肆慶祝一番吧!」每年一到這時候,宮裡總是特別忙碌,大張旗鼓地為一年一度的盛事展開籌劃。

  鵝蛋臉,杏仁眸,唇紅齒白,皮膚欺霜賽雪吹彈可破,一身天青色薄衫繡裙,如瀑青絲斜插一支雙飛燕垂穗銀釵,釵上刻著皇家獨有的烈火圖樣。

  淺眉斂笑,舉止秀雅,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南青瑤擁有不凡的氣度,年雖才十三歲,但是眉眼間的貴氣一看即知非尋常人,落落大方,儀態從容。

  論起容貌,她不及南玉珞嬌艷,身形也稍嫌薄弱,少了豐腴體態及玲瓏有致的身段,甚至帶了一絲不甚健康的病容。

  可由裡而外散發的氣勢渾然天成,即使衣飾不夠華麗,身上除了一支銀釵並無其它珠寶襯托,猶勝皇妹三分清妍,嬌貴中多了正統公主風華。

  她,便是出身不凡的嫡長女,青瑤公主,皇位繼承人之一。

  「不是皇上的壽辰,是有鑒於我國與東浚國日趨緊繃的局勢,皇……皇上打算送公主到東浚國,以示友好之意。」不想主子再瞎猜,侍香一古腦地說出。

  「什麼?!父皇他……他要我質抵東浚國?!」真的嗎?

  消息來得突然,饒是向來沉穩的南青瑤也愕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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