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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頁     淺草茉莉    


  玲妃那樣遇婉柔順的人,遇到如此不幸,但良人卻不肯多為她停留片刻,那是何等的傷心啊!

  而她也不懂,面對這樣靡弱相求的人,怎會有人不心疼?他如何還能無墨礙的轉身離去?

  他笑容變得令人心驚。「黃德。」

  「奴才在!」

  「去準備準備,今晚孤要夜宿玉兔宮。」

  「什麼?!」她大驚,以為自己聽錯了。他不去儲月宮,反而要夜宿王兔宮?這是這什麼用意?!

  第6章(1)

  王兔宮的床邊四周掛起錦繡華麗的帳幕,床前垂下奪目的珠串,冶冷逍躺在其上,雙目炯炯的望著床外侷促站著的玫瑰。

  「您真不回上弦宮?」她白著臉問。

  「你說呢?」他黑眸在珠光下閃爍,熠折生輝。

  她嚥了口口水。「好,是奴婢的錯,奴婢不該強迫您去玲妃娘娘那裡,您與娘娘的事不是奴婢能過問的,一切都是奴婢不知輕重的造次。」為求「平安」她改弦易轍,希望這麼說能讓他離開她的床。

  「知道就好,以後別多事了。」

  「是,那您是否能移駕回上弦……」

  「上床來吧!」

  「嘎?」

  「怎麼,怕孤吃了你嗎?」

  「說實話,怕……」

  他俊眸輕瞇。「怕是對的,孤確實想這麼做。」

  「啊?!」她嚇得趕緊往後退去。

  「看來你真的很怕啊!」他冷笑,眼裡有一團大掐了。「你聽好,孤這人不喜歡勉強人,你若乖乖上來,孤能忍著不碰你,淌若你不信邪,那孤一怒起來,可就顧不得原則了!」

  玫瑰一陣抽氣後,立刻踢落了自己的繡花包鞋爬上床,但死死擠在牆角邊上,就怕碰著他一點點的衣角。

  「你可真受教,這一嚇就願意上床了。」他唇邊笑容徐徐綻放,著實令人不寒而慄。「不過,人人都希望孤臨幸,你倒不一樣,將孤當成豺狼虎豹般避之唯恐不及。」

  「王上說笑了,誰敢當您是豺狼虎豹,只是奴婢不習慣與人睡,所以有些緊張。」不敢得罪他,她敷行的銳。

  「緊張也是自然,孤可以體驚,但也得適可而止,你這身子抖得床梁都要垮了!」

  她眼珠子發真的往床梁瞧去,是晃的,但晃的不是床梁,而是她自己的身子,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身子發出喀喀的聲響。

  她真的抖得很厲害,可是能怎麼辦呢?她控制不住啊!

  「奴……奴婢大概是冷。」她又找了理由開脫。

  「冷?」冶冷逍邪氣一笑。「那孤有辦法。」他伸手將她的身子抱進杯裡,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,一股男子的氣息立刻包圍住她。

  這下,玫瑰不抖了,因為她已僵成木棒。

  他哼笑,「你若不冷了,孤白會放開,不過孤抱著你,也只是想與你好好說上話罷了。」

  她咬了咬唇,木棒就木棒吧,乾脆裝死不動。

  他嗜笑,「玲妃失子,你怪孤沒能好好安慰是嗎?」他將她抱得密實,下顎還經經頂著她的頭,主動提起此事。

  「那也是您的孩子,您不傷心嗎?」既然他自己願意說起,她索性就問。

  「不傷心。」他竟說。

  她驀然心一緊,無法置信他竟狠心的說出這種話。

  「孤知道,你又要說孤實在狠心,不配為人父,可孤只能說,孤再怎麼狠心也狠不過玲妃。」他話有玄機。

  她愕然不解,「娘娘失子傷心欲絕,您這話……」

  「她真傷心嗎?孤不清楚,可孤自己的確不傷心,因為,那孩子不是孤的!」

  她聞言整個身子一理,「玲妃娘娘是您的寵妃,不是您的孩子會是誰的?!」這太傷人了!玲妃娘娘若聽見這話,豈不是要自請白綾自縊?她為李玲抱不平,忍無可忍的怒視他。

  他陰鴛地笑了笑。「你終於敢真視孤了,可借這眼神不嬌媚,還大膽帶著殺氣,玫兒,學問孤可請孔景泰教你,可這做女人的事,可得孤自己來。」

  「什麼?」她皺眉不明白其意。

  「這是告訴你,以後不許這麼大眼瞪著孤--」他悴不及防的吻住她的慢唇。

  玫瑰大驚,想推開他,但身子被他抱得牢牢的,她動彈不得,只能任他在她唇上放肆。

  他是個要氣又任傲的人,他的吻自然也是狂妄侵略的,在她措手不及下,他已擺取了她口中的芬清,嘗遍了她唇齒間所有的香甜。

  她被吻得顫慄,腦子也已無法思考,只剩本能的呼吸,不曉得他的吻竟能讓她如此震撼,心如此激跳,她不知自己怎麼了,幾乎陷入他的愛情泥召裡,爬也爬不出來。

  終於,冶冷逍放開了她,讓她燙人的臉龐熨在他的胸膛上大口喘息,她只覺得身體好熱好熱,心跳好快好快,什麼滋味她懵懂未明。

  而他的氣息也極度不穩,厚實的胸膛內似有巨大的浪濤翻湧,他也在努力平息心中的波濤。

  他樓著她,闔上眼,就是這種感覺嗎?

  一個吻就能失控,一個吻就讓他失魂,他經笑,終於讓他遇見了、終於讓他找到了!

  這女人就是他的心之眼!

  「不管你怎麼想孤,是惡也好,狠也罷,孤負的都不是你。而別人負孤的,孤也不會善罷罷休!」他抱著她狠狠地說。

  玫瑰在他懷裡一顫,只能兀自心驚。

  宿星王子祭天星終於到訪弦月,而令人意外地,射日王義先也不請自來--這可是十年來三朝的要人第一次聚首。

  冶冷逍攜著李玲親自於月白門前迎接義先與祭天星,並於朝殿之上設宴款待兩人。

  大殿上奏樂笙歌不絕,樂姬聞歌起舞,表演精采絕倫,可借殿中的三人各杯心思,誰也沒有真的用心去瞧。

  年已五十歲,肚子圓落的射日王義先,在席中只坐了半個時辰,便藉著想先去瞧瞧之前送來弦月的射日馬為由,暫時離席了。

  義先讓人指引來到馬役司,見到由射日送來的馬,肥圓的臉上表情有些不甘的恨意。

  他射日馬何其珍貴,要不是不得已得拉攏冶冷逍,他一匹也捨不得送來。

  他愛馬成癡,捨不得的撫著這些馬,暗自下定決心,有朝一日,定要得這些像貢品一樣送出去的馬再帶回射日去,他射日的馬,只有射日人配騎,其他人不配!

  「木劍,你聽得懂我說的話是吧,來,讓我騎上去,咱們就到外頭繞一圈,看看風景,回來後我給你一顆香甜的大蘋果如何?」馬廄的另一頭忽然傳來女子的說話聲。

  義先聽了冷笑,他射日的馬豈是一顆果子就能收買的!

  況且他送來弦月的馬都驚挑細選過,野性特別強,這也是他的心機之一,讓冶冷逍縱使得到好馬也駕馭不了。

  他朝那女子聲音而去,想瞧是哪個人敢井蛙語海,企圖騎上他的射日馬?

  剛走出來就見一名宮女拉出一匹馬來,那馬軀幹壯實、四肢修長,皮毛油黑發亮,馬臉的雙後間有菱干的白紋,那可是他射日最有名、野性最強的馬種,就連他射日的馴馬好手都不見得有把握能教這匹馬乖乖聽話,而這丫頭竟然不自量力的妄想騎上去?

  哼,他倒要瞧瞧她如何辦得到!

  「木劍,我騎上去嗤,你聽話,可別摔了我。」那宮女身手利落,一翻身,真的就騎上馬背,坐穩馬背上。

  他訝異,她居然能成功騎上全射日最躁烈的馬?!

  正驚奇時,下一刻馬兒前蹄仰起,一陣嘶嚎亂蹄,那宮女「唉唁」一聲,跌下馬背。

  他瞧見後忍不住大笑,果然不知天高地厚,想駕馭他射日的馬,根本是作白日夢!

  「哈哈--哈哈哈--」

  大笑時,宮女的四周忽然距出一群人,大驚失色的扶她起來,還有太醫抱著藥箱氣喘吁吁的從遠處奔來。

  他見了不禁皺後,不過是一個宮女罷了,摔了馬用得著這樣緊張嗎?就算摔死個宮女又有什麼大不了的!

  他朝那片驚驚擾擾走去,太醫正想檢查她的身子有無受傷。

  「太醫不用費事了,我只是落馬摔了臀而已,不礙事的。」玫瑰起身後,揉揉臀部婉拒太醫的探視。

  「可是萬一……」太醫有些不放心。

  「沒事的,回頭我還要再試試呢,就不信木劍不聽我的話。」她笑著說。

  「哼,敢騎射日馬,不摔斷頸子就不錯了,還敢再說大話!」義先的侍衛撥開馬役司的宮人,讓他走過去。

  馬役司的宮人聽見這話,本來要翻臉,但見到他的衣飾,以及身邊侍衛的裝扮,馬上得知他的身份,心中的怒氣才又忍下。

  玫瑰也猜出他是誰了,忙低身行禮道。「奴婢見過射日王。」

  義先據傲的瞧了她一眼,見她摔落馬後灰頭土臉,樣子狼狽,心想這人只是個低下的宮女,長相又不起眼,卻膽敢碰珍貴的射日馬,心裡的不高興又上揚不少。

  他撇撇嘴。「射日馬豈是你這種人能騎的,告訴你們弦月王,射日馬非曉勇善戰的人來騎才可,以後別讓一個愚蠢的女人碰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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