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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第12頁 季可薔 「我說楚小姐,Kevin也算對你仁至義盡了,你不會怪他吧?」 騙了她三年,對她說了三年的謊,叫做仁至義盡? 楚明歡飄忽地微笑。「就算我怪他又能怎樣?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,既然不愛了,也沒什麼好說的了。」 「你能看開就好。」 是啊,她是看開了,日復一日的等待,月月年年的消磨,感情是會淡的,再溫熱的心也會變冷。 她深吸口氣,抬眸直視面前這對親密相偎的男女,正欲開口,鋒利的嘲諷卻搶先砍下來—— 「其實你也不能怪Kevin變心,你想想,哪個男人願意在床上面對一條冷感的死魚……啊!」莎莎驀地頓住,小手塢住朱唇,彷彿很抱歉似的。「不好意思喔,我不該說這種話。」 分明是故意的還裝無辜! 楚明歡凜然不語,表面上的神情依然平靜,唯有容色隱約發白,藏在桌下的雙手悄悄捏握著,胸臆窒悶得透不過氣。 莎莎說什麼她其實都不怎麼在意,偏偏一語戳中了她的軟肋。 Kevin從她細微的臉色變化看出她的動搖,總算覺得揚眉吐氣,找回方才屈居下風的場子。「楚明歡,莎莎說的對,你都快三十歲了,還在那邊學小女生裝貞潔也太噁心,小心會嫁不出去沒人要……」 楚明歡聽著前男友的嘲諷,心上無聲地流血,她像個木娃娃似的動也不動,直到一道清銳的聲嗓毫不容情地切入。 「誰說她沒人要?」 她震了震,倏然回神,怔怔地望向猶如天降神兵般現身的墨庭風,一襲墨綠色的軍裝式風衣將他整個人襯得玉樹臨風,英氣勃勃。 原來他還沒走?他一直在附近守著她嗎? 楚明歡說不清心頭是什麼樣複雜的滋味,只是看著這男人朝自己走過來,看著他一臉陰沉不悅,她忽然感覺胸口融著某種暖意。 「起來!」他伸手扣住她的皓腕,毫不猶豫地拉起她,將她護在自己身後。見他這宛如母雞保護小雞的姿態,Kevin暗暗皺眉,莎莎則滿是驚艷地打量他清俊的臉龐。 墨庭風對莎莎讚賞的眼光視若無睹,銳利的目光只盯著Kevin,看得他驚疑不定。 「你是誰?」 「我是歡歡的朋友。」 「朋友?」Kevin冷笑。「說得好聽!男女之間怎麼可能有什麼純粹的友誼?」 「我也是這麼跟她說的。」墨庭風語氣淡定。 Kevin傻住,沒想到自己自認犀利的譏諷被他軟綿綿一句丟回來。 墨庭風溫潤一笑。「這位先生,你剛剛說沒人要歡歡,可你錯了,這裡就有一個人想要她。」 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 「沒錯,我想要她。」 這話一落,不僅Kevin臉色變得難看,莎莎神情難掩妒忌,就連楚明歡也被驚駭得說不出話來。 墨庭風……在玩什麼把戲? 「我喜歡她,要不是知道她有個在美國的男朋友,我早就跟她告白了,今天你能回來把話說清楚,我很高興,從今以後你跟歡歡就一刀兩斷了,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她。」 第5章(2) 這、這、這是怎麼回事?他喜歡她?要追求她? 楚明歡只覺得整個喉嚨都噎住了,心韻亂不成調,好似還嫌她不夠慌,墨庭風忽地低下頭來,在她耳畔吹著灼熱的呼息—— 「歡歡,跟我走吧!」 語落,他耐心地等著她回應,直到她吶吶地點了個頭,他才展顏一笑,宛如烏雲破日,瞬間光華璀璨,點亮她雙眸。 直到墨庭風牽著她的手離開餐廳後許久,楚明歡仍有些心神不定。 兩人來到附近的河濱公園,在河岸邊坐下,波光粼粼,月色朦朧影朦朧,好一片浪漫氛圍。 楚明歡卻覺得很不真實,她凝睇著身旁男人線條分明的側面,他繃著臉,眉宇糾結,也不知鬱鬱地在想些什麼。 愈看愈覺得自己像是在作夢…… 「你剛剛那是在演偶像劇嗎?」她突如其來地開口。 墨庭風聞言一震,愕然望向她。「你說什麼?」 她嘟了嘟嘴,有些不滿他質問的口吻。「我說,剛才在餐廳上演的情節,你不覺得很像電視上演的那種俗爛偶像劇嗎?」 他瞪她。 「幹麼不說話?」 繼續用力地瞪她。 「我、我說錯了嗎?」明明被他盯得心韻紛亂,她卻硬是撐出一臉倔強。 「楚、明、歡!」 「怎樣?」 墨庭風瞪著眼前一臉無辜的女人,簡直想仰天長嘯,正如她所說的,生平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演出那種俗爛情節,沒想到她的反應完全不像電視劇裡那些女主角那樣感動涕零。 枉費他這一路將她從餐廳帶出來,心臟瘋狂跳得好像不再屬於自己,耳根明顯地發燒,她倒好,平平靜靜,還潑下這一盆冷水! 「早知道……」他咬牙切齒。 「早知道怎樣?」她竟膽敢追問。 他想殺人! 見他雙眸焚火,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樣,她忽地笑了,笑聲清脆如鈴,在晚風中輕輕地搖蕩。 他的心也跟著蕩了,若不是死命咬著牙克制自己,他真想將那笑得開懷的櫻唇咬進嘴裡。 「不管怎樣,謝謝你。」她柔柔地道。「你那樣英雄式的出場,真的在那兩人面前給足了我面子,我很感動。」 「誰要你感動!」他恨恨地怒斥。 她笑顏甜美。 他更惱了。「你還笑!我就沒見過哪個女人被甩了還能笑得這麼沒心沒肺!你一點都不難過嗎?剛剛那傢伙當著別的女人的面羞辱你,你不生氣嗎?」 看著他這樣為自己抱不平,她的心更軟了,胸口融得一塌糊塗。 「你為什麼不哭?」他質問。 「為什麼要哭?」她輕輕地反問。 「不要再裝了!」大手擒握她纖細的肩頭。「生氣就生氣,難過就難過,該叫就叫,該哭就哭,不要裝得一副你好像不在乎的樣子!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?在朋友面前你也要演戲?」 「墨庭風……」 「你哭吧!我不會笑你……嘖,你還笑?算我求你好不好?你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場!」 「墨庭風。」她低低地、傻傻地喚著他的名,看著男人為了她一臉焦灼與激動,她驀地感覺喉嚨發酸。 方纔在交往多年的前男友面前,她沒哭,甚至那兩人諷刺她性冷感,她也能忍住,可為什麼現在對著他,聽他罵她、惱她、斥責她,她反而覺得想哭了?那從內心深處湧起的委屈如浪,一波一波打在胸海,教她眼眶禁不住凝淚。 可她不能哭,她早就告訴自己這輩子要堅強地面對一切,不論有任何的心酸與困難,都不隨便掉眼淚。 早就決定好的…… 她深深呼吸,逼回即將叛逃的淚珠。「其實我不怎麼傷心的……」 呢喃細語飄飄地拂過他耳畔,他既心疼又氣惱。「說謊!」 「是真的。」她微笑睇他,隱隱浮漾著水光的明眸揪著他的心。「我本來也以為我會傷心的,可或許是我這幾年等他太久,等得心都有點麻木了,所以他跟我說要分手的時候,我居然不覺得痛。」 他怔怔地望著她,語音低啞。「真的不痛?」 「真的。」她輕聲強調,頓了頓,羽睫低斂。「墨庭風,有一點你說對了,我覺得自己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。」 「為什麼這樣說?」他咬牙。 她輕輕掙開了他擱在肩頭的手,轉身望向月光下銀光閃爍的河面,靜靜地看了好片刻,方才悠悠揚嗓。「如果我告訴你,這幾年他在美國、我在台灣,我其實覺得這樣遠距離的戀愛也不錯,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?」 他蹙眉凝視她,她的臉有些蒼白,唇畔的笑意淡了,噙著一絲自嘲。 「為什麼?」他啞聲問。 她斂眸不語。 他主動猜測。「你不愛他?」 她搖頭。「不是的,我曾經愛過他,四年前我跟他剛認識的時候,我們也曾愛得十分甜蜜,所以他決定出國唸書時,我是有些捨不得的。」 捨不得?他磨磨牙,甩開心頭那番不是滋味的感覺。「那你怎麼又說遠距離戀愛不錯?」 她呆了呆,似是掙扎著該怎麼回答,良久,澀澀地抿了抿唇。「因為隔得遠了,他就不會老想著要跟我做那件事。」 「哪件事?」他不解。 她沒回答,只是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弧。 他皺眉,好一會兒,靈光乍現。「你是指……上床?」 她依然靜默。 可他知道,這便是默認了,想起方纔那個可惡的男人對她刻薄的譏諷,胸口頓時怒火翻揚。 「那像伙是變態嗎?該不會每次見面他就想做那種事?」 她震了震,好一會兒,揚起雪白的容顏,靜定地凝睇他。「他不變態,他是正常的男人,是我不正常。」 他一驚。「什麼意思?」 「是我……不想讓男人碰,除了他,我在大學時也交過男朋友,可每次他們想親我、摸我,跟我做那種事,我就感覺……害怕。」她平淡地訴說著自己的隱疾,這樣的心事她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,可為什麼跟他說了呢? | |||||||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