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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頁 樓雨晴 「一定要說的話……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?你不用理我沒關係,只要……不要趕我就好……靚,好不好?」 如果他曾經讓我密密築起的心防動搖,那現在這幾句話,已經足夠潰不成軍,我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他,一直以來都沒有辦法。 只是幾句話,就讓我節節敗退。 「為什麼……要這樣?我們已經分手了,各過各的日子,不也好好的嗎?」 「不好,我一點都不好,離開你,我連日子都不知道該怎麼過了。」他仰起頭,我從來不曾看過那雙冷然無緒的眸子裡,盛滿那麼深、那麼重的憂傷。 「那當初,瀟灑同意分手的是誰?」我忍不住埋怨。 現在才來說那麼重的話,像是多麼不能失去我的樣子,要我怎麼相信? 「因為我沒有預期會變成這樣。你總是默默包容我,每一次不管我多任性你都會順著我,我們之間付出最多的人一直是你,我只是習慣性地佔有你的好,我以為、以為你不會真的離開我…… 」 「我知道這樣講很無理取鬧,但是——你把我寵壞了,你太好,好到讓我不用付出就能得到這一切,讓我甚至……不必思考該給你些什麼。」 我訝然。 真像季楚說的那樣,是我先不愛自己,齊雋又怎麼曉得該怎麼愛我? 如果說,他必須為這段感情的崩解負起大半責任,我自己又怎麼可以免責? 他緩慢地蹲靠到我腳邊,拉拉我的手。 「對不起,沒有站在你的立場感受你的心情,我真的很抱歉那樣傷害你。當我真正意識到,你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無條件縱容我,我真的徹底失去了你的時候,你不會知道那種感覺有多慌、多痛,然後意識到……你對我有多重要,就算被全世界遺棄、人生最低潮的那段時間,都不曾讓我這麼無助……」 他將臉理在我膝上,像個迷路的孩子,哽咽落淚。 我沒有辦法推開那樣的他,他悲傷絕望的模樣,還是會讓我心房疼痛。 「那,劉曉莙呢?」 「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,我發誓!」他仰起紅紅的眼眶,瞄了我一眼,又心虛地低頭。「我知道就算抵死不認,你也不會相信,你說的對,很多事情我明明都心裡有數,一個會撲上來強吻我,還那麼巧被狗仔拍到的女人,怎麼可能一點心機都沒有,是我自己選擇性忽略,然後一被你道破,就惱羞成怒……」 「可是……那沒有這麼罪大惡極對不對?我只是一時迷惘,還沒有從初戀那種舊有的情懷裡走出來,但是理智上,我知道我是你的,不是習慣或恩情,我本能就是知道要回來,抱著你心才會踏實。」 「我只是笨了一點、遲鈍了點,太晚看清你在心裡的重量,太晚發現,原來生命中真正不能失去的女人是誰,那種虛幻的情懷已經過去了。這六年來,心靈依戀最深的人,是你,真正知我懂我的人,是你,這世上唯一會那樣無條件包容我的人也是你,可是,我卻讓一個這麼愛我的女人傷心……對不起,靚,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」 或許,我還是不夠狠吧,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,靠在腿上依依戀戀,一聲聲歉語,心如何不軟? 我輕撫了他一下,指間穿過他的黑髮,回憶曾有的親暱,以及那些美好的日子。他並沒有自己說的那麼糟糕,很多時候,他也懂得疼惜我,給過我許多快樂,否則我怎麼會願意陪著他那麼久。 也許是察覺到我態度軟化,他立刻打蛇隨棍上。「那天晚上……是你選的,我沒有選。重來一次好不好?我要自己選。」 這是哪裡來的無賴?有人大考考完了,會布成績以後才來說「我剛剛交了白卷,要重填答案」的嗎? 我無言了半晌,他自顧自地纏上來,一把抱住我,下巴靠在我唇上,搖晃著撒嬌。「我選結婚,和曉莙斷絕往來,就是不要分手。」 「……孩子呢?你不介意?」 他沉默了下。「那是我活該,自己豬頭惹出來的,否則現在根本什麼事都沒有。你那天這樣說……我很難受。我只是關心你和寶寶健不健康而已,沒有別的意思,不要曲解我。」 看來那一刀,砍得有點狠,讓他到現在都還很受傷。 掙扎了半晌,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。 算了,到時再看著辦。 我承認心中還是存有疑慮,無法因為他幾句話就盡釋前嫌,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,與他重新來過。 第10章(1) 他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,只要讓他陪在我身邊就好,即使我不曾正面給予答履,他還是能自得其樂,每天牽著我的手散步就一臉滿足。 他說,他這次真的會很乖、很聽話,不會再做讓我傷心的事,我可以慢慢考慮,等確定了再告訴他。 「那你去向季楚到期那。」 「我為什麼要?」他立刻反彈。「那傢伙這樣對你——」 是誰說會很乖?才第一句就不聽了。 「去不去,一句話。」 「……去。」他答得滿臉不情願,可是答應我了就一定會去做。 他只要沒有工作就會往我這裡跑,一賴就是大半夜。 「好啦,靚,親愛的詠靚、我最可愛的靚靚……讓我睡這裡好不好?我保證我會很安分絕不亂來……我只是想抱著你睡,你都不知道我失眠多久了……」 「少來。」睡不好我相信,但他的保證我個人持保留態度。 他一定會說他習慣裸睡,然後抱一抱、蹭一蹭,就算原本真的不打算做什麼,最後還是會出事。 「幹麼把我想得那麼禽獸……你現在是孕婦耶。」他枕在我腿上,摸摸我的肚子皺眉。「才兩個多月就這樣?老實說你到底是懷孕還是發胖?」 「……」好想打他! 在這裡混了快一個月,我沒再刻意迴避他的碰觸,想說久了讓他自然而然察覺也好,沒想到他全然不疑有他。 也是啦,這經驗他也是頭一遭,哪會有概念懷孕幾個月的肚子該多大。 「你這雙小毛襪要多久才會打完?」他把玩毛線球,狀似問得很不經意。 「嗯,再半個月吧。」慢工出細活,給寶寶的當然要做到最好,把滿滿的母愛一針一線勾進去。 「喔。」語氣還是很不經意。「那打完你就有空了對不對?」 問這幹麼? 察覺話中有異,那副愈是不經意的態度,感覺起來就更刻意。「怎麼了?」 「撥一點點——」他拇指和食指擠出一咪咪距離。「一點點的時間就好,再幫我打一條圍巾。」 「……你在記恨啊?」故意用這種方式勾起我的愧疚? 「不是……那是你學會打毛線的第一項成品,對我來講意義不一樣,結果你丟得好乾脆,一點都不像我那麼珍惜……」 「我不曉得……」他從來沒表現出來,我不知道他是這樣在看待的,我人生中的第一項成品是為他而織,他由那感受在我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。 當他知道,我將圍巾毫不猶豫扔棄的時候,是不是也覺得,自己在我心中被狠狠移除了? 「好啦,我賠你一條。」 「我不要買的喔。」很小心眼地強調。 「保證汪氏自創品牌,一針一線純手工。」 「嗯。」他滿意了,打了一個小呵欠,垂下眼皮。 等我收完最後一針,發現他已經睡著了。 看著枕在腿上的睡容,沙發上空間有限他也能睡得那麼熟,平穩的呼吸顯示正深眠中。 我指腹輕輕撥開他垂落的黑髮,眼下有淺淺的暗影,看來他平日睡眠真的不太好,都有黑眼圈了。看他這樣,怎麼還忍心再趕他回去? 我伸手輕輕搖醒他。「齊雋,去房裡睡。」 他睏倦地撐起眼皮,迷迷糊糊起身走了幾步,回身確認。「主臥室還是容房?」 我歎氣「……隨便你。」 唉,碰上他,我真的是一點原則都沒有。 但是看他一手環住我,安穩地枕靠在我肩側,終於可以睡個好覺的樣子,又覺得這種一敗塗地的感覺也沒那麼糟。 「啊,對了,下個週末你不要過來,我們家的小公主生日,我要回家。」剛剛突然想到。 他掀掀眼皮。「讓我跟?」 「不好吧?我爸……嗯,可能會對你不太客氣。」 「我知道,早晚要面對的。」 他這樣說也對啦!如果我真的要跟他復合的話,也不可能一輩子避著爸爸。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要見我的家人,參與我的家宴。 「你確定要自己去找罵挨」 「要罵多久都讓他罵。」他的頭埋進我頸側低噥。「不要拆散我們就好。」 我側首看他,想安撫幾句,他湊上來啄吻我的唇,一下,又一下。「就算他想拆散,你也不可以受影響,給我一點時間,我會想辦法讓他認同我,不讓你為難,好不好?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