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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頁 香奈兒 門鈴聲打斷了夏堇的思緒,正在燒開水準備泡麵的她趕緊關掉爐火。 「夏小姐,有你的掛號信。」 「好,我馬上下去。」 她從對講機應聲,拿印章下去領回掛號信,轉身要上樓時,她注意到郵差在信上注記昨天投遞未果,而寄件人竟是一間律師事務所。 「奇怪,我記得沒投過履歷去律師事務所啊?」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關聯。 回到租住的三樓雅房,夏堇立即好奇拆信,信中內容卻讓她越看眼睛睜得越大…… 「真的假的?步爺爺留了一間公寓要我繼承?」 這是詐騙集團新招吧?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。 「嘖,現在詐騙集團越來越恐怖了,連死人都拿來騙,都不怕死後下地獄喔?」她不恥地搖頭。「要我收到信立刻和你們連絡?我又不是笨蛋。」 她把信扔進桌腳的紙類回收袋,轉身就要回廚房煮午餐去,這回換門鈴響了起來。 她打開木門,隔著鐵門看見外頭站著一位頭髮斑白,看來約莫七十多歲,極具威嚴的老者。 「請問您找誰?」她猜想大概是其他室友的親友,口吻客氣有禮。 「你就是夏堇夏小姐吧?」 她愣了愣。「是,請問您是?」 「我姓元,是步知秋先生的遺囑執行律師——」 「不會吧?」夏堇打開鐵門,一臉痛心疾首地說:「爺爺,您年紀都那麼大了還做這種工作?趁警察抓人之前快點金盆洗手吧!」 這種工作?警員抓人?金盆洗手? 元律師一臉茫然。「夏小姐,你沒收到通知函嗎?我是——」 「有,我收到了,也知道你是誰。」 夏堇歎口氣,想不到詐騙集團竟然派出老人家上門,她再怎麼嫉惡如仇也不好意思對老人家怎麼,只能好言規勸。 「您要知道,這年頭敬老尊賢的人不多了,這次幸好您是遇上我,萬一是被別人識破,輕一點送警局、重一點可能被打死!」 她從口袋裡掏出付完計程車費後剩下的五百元鈔票,哀憐地放進他掌心。 「爺爺,我想您一把年紀還要從事這種工作,一定有不為人知的苦衷,可是您這麼做是錯的,苦海無涯、回頭是岸,如果生活上有問題,我姨丈認得社會局的——」 「你到底在說什麼?」他終於聽不不對勁。「我以我的工作為榮——」 「當詐騙集團還引以為榮?」 「……」 「爺爺!」夏堇連忙扶穩差一點昏過去的元律師。 「你——」元律師順過氣來,指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。 「您放心,我不會通知警察,別怕。」她好心地一邊幫老人家拍背順氣,一邊慎重保證。 「喂,你這丫頭真是跟知秋說的一模一樣,少根筋又熱心過頭,不是把人氣死就是笑死。」 夏堇幫他拍背順氣的手僵在半空中。 怪怪,這些話步爺爺還真的對她說過,難不成…… 「這是我的名片。」 元律師遞出名片,好氣又好笑地再自我介紹一遍。 「我和你口中的步爺爺是相交近半世紀的好朋友,我去過安養中心好幾次,你姨丈見過我,院裡也有我這個緊急連絡人的資料,你不信的話可以立刻打電話和你姨丈確認。對了,我還有個物證。」 他拿出手機按了幾下,秀出和老友在安養中心的合照,夏堇想不信都不行。 「對不起!」她尷尬地道歉。「因為步爺爺生前從沒跟我說過房子的事,最近詐騙集團又那麼多,所以我直覺一定是新的詐騙手法……不好意思,請進、請進。」 她退一步,好讓老律師進門。 「不用了,我臨時要到附近辦事,想說順便過來一趟,如果你在,就把已經過到你名下的房地契和鑰匙交給你,也好讓你早點搬過去住,至於其他手續,改天你有空再來事務所辦理。」 「這是什麼?」夏堇愣愣地接下他遞來的牛皮紙袋,腦筋還轉不過來。 「剛剛我不是說了?就是你步爺爺要送你的那間公寓房地契和鑰匙。」 元律師看了看門口七、八雙凌亂錯置的鞋子,再望望低矮老舊、模板隔間的屋內,不由得搖頭歎氣。 「你一個年輕女孩子住這種男女雜居的出租雅房太危險,我看你還是收拾收拾,馬上——」 「這個我不能收。」 夏堇回過神來,便忙著推拒這份天下掉下來的大禮。 「元律師,公寓我不能收,就算步向仁很有錢,少一間公寓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,但是他爺爺的遺產就該歸他,怎麼可以給我這個外人?一間公寓少說也要幾百萬——」 「事實上,這間公寓市價大約是一千八百萬。」他笑笑說:「或許你存錢一輩子也買不起,真的不要?」 「開玩笑!一千八百萬?」她沒抱緊,反而像燙手山芋般還給他。「這樣我更不能收。請你幫我還給步向仁。」 「這件事我愛莫能助。」元律師又塞給她。「你步爺爺還交代我告訴你,房子二十年內你可以住、可以出租,但不准賣,更不能交到他孫子手上,二十年後才能隨你處置。他相信你會堅守他的「遺言」。好了,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」 「遺言」兩個字像咒語,讓夏堇再也無法推辭,苦笑著目送律師離開。 「步爺爺,您到底在搞什麼鬼?」 她回到房裡,抱著牛皮紙袋喃喃自語,腦袋裡突然蹦出步向仁不苟言笑的神情。 「他要是知道這件事,會有什麼反應?」 夏堇打了個哆嗦。怎麼忽然覺得背脊冷冷的…… 第3章(1) 不到八小時,夏堇馬上明白自己的第六感到底預言了什麼。 「荒唐!你憑什麼繼承那間公寓?」 「吉兆精品」總裁辦公室裡,一隻暴龍一邊拍桌、一邊張口朝四面八方噴火,像是隨時要撲向面前嬌弱瘦小的可憐獵物…… 好吧,夏堇承認自己的幻想是誇張了點。 不是步向仁不像暴龍,只不過身高一七二、打工時扛過幾百桶蒸餾水的她,一點也不嬌弱瘦小。 所以,他讓秘書約她來辦公室「談談」,不是良心發現要為早上把她丟在山路上的事道歉,而是聽律師說公寓過到她名下在不爽,以為這樣她就會嚇得花容失色,拱手把房地契奉上嗎? 「啊,真好喝……」 她像看電影似地望著他狂罵不休的失控模樣,悠哉悠哉喝完秘書端來的咖啡,然後起身走向門口—— 「你想去哪?」 步向仁快一步來到門前阻止她。 「這咖啡不錯。」面對怒火正盛的他,夏堇好心情地彎唇。「我要續杯。」 續—— 「你這女人把我當笑話看嗎?」步向仁真想剖開她腦袋看看是不是空的? 夏堇點點頭,在他開罵前搶先一步開口。「一開始我也很驚訝,為什麼步爺爺把房子留給我,而不是你這個親孫子?現在我有點明白了。」 步向仁壓下怒氣,倒想聽聽她的說法。 「他大概是擔心你這種火爆脾氣遲早把人得罪光,生意越做越糟,到時候即使敗光家產,至少我還有那間屋子能收留你。」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。「所以,你不應該對你「未來的」恩人口氣好一點嗎?」 「靠你收留?哼,你還真瞧得起自己。」 他就知道,不應該對這女人懷有任何正常期待。 「差點敗光家產的不是我,而是那老頭!」 想起往事,步向仁臉色更加陰鬱。 就像那些八點檔灑狗血的豪門愛情故事,當年父親陪同爺爺在歐洲為「吉兆精品」打拼,認識了日、義混血,在麵包店當學徒的母親,不顧爺爺奶奶的反對,甘願簽下放棄繼承權的同意書,也要和母親結婚。 婚後不久,父親帶著母親和出生不久的他返回台灣,夫妻合力開了間小小麵包店,生意不錯,不到三年便湊足頭期款在附近買下一間公寓,在這裡度過他們一家三口最幸福的三年時光。 這之間,爺爺在外金屋藏嬌還育有一子的消息爆發,奶奶或許是於心有愧,在思念兒子、又得承受丈夫外遇生子的事實下積鬱成病,她苦苦哀求,爺爺勉強同意原諒大兒子,讓他們帶著孫子認祖歸宗。 原本父母打算帶著他探望生病的奶奶便要離開,沒想到奶奶病情轉重,臨終前的遺言竟是要求兒子無論如何要留在這個家、守住家產,絕不能讓她陪丈夫辛苦打下的江山,拱手讓給外頭的狐狸精,否則她死不瞑目。 為了奶奶的遺言,父親在母親的同意下關掉麵包店,重新投入「吉兆精品」,拚命做出成績,終於贏得董事會全體同意,讓他坐上副總裁寶座的那一年,人也過勞獰死了。 那年,他不過十一歲,禍不單行的是母親也在同年車禍過世。爺爺將外遇對像母子接回同住,而那個大他不過七歲的二伯,強搶父親留給他的遺物,被他差點咬斷一截指頭,便被火速送入紀律嚴明的貴族寄宿學校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