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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頁 唐絹 「喂,阿善,我問你……」兔兔朝揚滿善靠近,小身子緊貼著他的手臂。 揚滿善斜眼看著那張期待的小臉,還有那小巧、柔軟而馨香的身體……正貼在他身上。 天,他的身子好熱。 「馬的,別靠那麼近。」他說:「剛揍完人,我很熱。」 兔兔不理他,因為她要問的問題,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害羞,她才不敢大聲問呢。 「你真的會……我是說,那個時候,嗯,時候到了的話……」兔兔講得吞吞吐吐的。 啊——好羞!好羞!女孩子怎麼能主動問起這事呢? 揚滿善聽出她的猶疑,直問:「嘿,妳在客氣啥?妳平時不是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?」 她嘟嘴,打了他一下。「我是想問……」你覺得我會是你的好妻子嗎? 他不喜歡這樣的兔兔,所以不太耐煩。「妳到底要問什麼?」 她被這一激,也就問偏了。「我要問你,你幹嘛跟人家說我是你的妻子?」 揚滿善瞪她。「怎麼?妳不願意嗎?」 「我,呃……我……」很願意!她很想這麼說。可是女人家怎能這麼大方呢? 因為女孩子家的矜持與嬌羞,所以她沒法馬上答話。 可是她的支支吾吾聽在揚滿善耳裡,卻是遲疑。 其實,他很在意答案。因為該死的,那個酒瘋子說的一句話,讓他耿耿於懷。 笑你揚橫班也有這一麼一天,要用錢來買妻子……哈哈……也對、也對,否則依揚橫班這般忍怖的脾氣,誰會嫁給你呢? 是啊,那混賬東西說得可真對!連他自己也這麼覺得。 撇開兔兔那小麻雀般嘰嘰喳喳的功力,其實,她是多麼好的女孩。好到他根本不希望讓任何男人發現她的存在,她只能留在他的羽翼下,陪伴他。 可是,自己有那麼好嗎?好到足以匹配她嗎? 像他這樣壞脾氣的人,要怎麼去照顧一個柔弱似水的姑娘家呢? 呃……雖然有時連他都鬥不過兔兔……柔弱似水好像不適合形容她。 總之,要是這一天真的到來了,她會願意嫁給他嗎? 他一點信心都沒有。 但他可是堂堂隆仁侯揚滿善,怎能敗在這種兒女私情的「小事」上?!即使是親密如兔兔,他也不想讓這小傢伙看到他的不安。 於是,他逞強地說:「妳不願意也沒關係!」 正要鼓起勇氣說「我願意」的兔兔,一聽到他的話,氣弱了下來。 「耶?」 「那、那只是,替咱們緩頰而已。」 「緩……緩頰?」她不敢置信。「你怎能把這種話當成緩頰『而已』?」 她好失望,什麼是「緩頰而已」?她是多麼重視他說她是他「妻子」這句話。 「不然妳要我怎麼回答?」揚滿善很沖。 「呃……這個……」因為慌,所以她失去了平時說話的伶俐。 「難道真要我說妳是妓女嗎?」也因為急著掩藏自己真實的心情,以及真實的不安與笨拙,他說話也失了分寸。 兔兔呼吸一窒。 「還是在家做牛做馬的奴才?!」想到都是那嘴賤的傢伙害他落到這樣窘迫的境地,揚滿善一肚子的火都上來了。 「你說話一定要這樣難聽嗎?」她也有點生氣了。 「我說話一向都是這樣!」 「那你幹嘛帶我上那種地方?!」兔兔大聲道:「如果我的身份讓你困擾,逼得你要說這種謊話,那你幹嘛帶我去?」 他不懂她為什麼要一直針對這件事?他一被激,說話的口氣更沖了。「那好,下回不帶妳去,行了吧?」他不過是想帶她去吃頓好的,需要廢話那麼多嗎? 她被頂得啞口無言,腦筋一時轉不過來。 她心裡在叫苦,他們為什麼要為這無聊的名分問題吵架呢?自己幹嘛那麼執意要這嘴巴壞的傢伙說出一句稱她心意的話呢?她明知不可能。 「我下回就去妓院,真帶個妓女去應酬。」揚滿善哼了一聲,又說:「不然就請個喜歡當啞巴的奴才,對主人唯唯諾話的,不會頂嘴,也不會問東問西,可有可無,省得我煩心。」 兔兔咬著唇,握著拳頭。她稍稍退開了身,不再靠他那麼近。 揚滿善突然覺得冷,因為沒有這小兔子的依偎,不過他仍拉不下臉。 「嗯,我知道了。」她落寞地說。 「知道啥?」 「我對你來說,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奴才。」她沙啞地說。 她又在自貶!他剛剛那些只不過是氣話,這女人老喜歡把他的氣話當真。 「如果我唯唯諾諾,不會頂嘴,不會問東問西,那才稱你的心意,對不對?」 「對!對!對!妳說得都對。」她那麼喜歡自貶,好啊,他順她。「沒有妳,我照常過我的生活,妳信不信?反正是可有可無的。」 兔兔狠戾的瞪著他。 「好。」她咬牙。「我就讓你知道,我到底是不是可有可無。」 這狠勁,讓揚滿善愣住。 兔兔向車伕喊:「請停車。」 馬車停了,她竟然打開門要下車。家還沒到呢! 揚滿善趕緊抓住她。「喂,妳去哪兒?!還沒到家。」 她泠冷地說:「放開我。」 「我不放!」他霸道地再施力,並向車伕喊:「走!」 「停車!」兔兔抵制他。 「走!」他整個火氣都上來了。 「停車!」她不理會他的怒氣,視若無睹。 「馬的妳再跟我作對啊!」他終於忍不住大吼出聲。 兔兔瞪他,她的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東西。 映著燈火,揚滿善看清了那東西,臉刷地一陣青白。 「拜、拜託……妳隨身帶著這東西幹嘛?!」 那是一張小豬莫樣的剪紙。 她在紙上吐了口水,就要往他臉上貼去。他反應快,另一手趕緊抓住她的手。 「你放不放手?」 「不放!」他慌張地說:「有事回家好好說!」 「我跟你沒什麼好說了。」他再不會說話,也不可以這樣傷她的心。 「兔兔!妳生什麼氣啊?」他搞不懂什麼事會讓她發這麼大的脾氣。 「放不放?」 「兔兔!」他的語氣中有一絲焦急。 兔兔深吸一口氣。忽然,她俯身過去—— 揚滿善只看到一張鮮紅粉嫩的小嘴,住他的臉貼過來。 她親了他一下。 那暖嫩的觸感,就像燎原的野火,嘩地一聲就把他一個大男人給燒盡。 天啊——她怎能這樣「處罰」他? 結果,他鬆手了。 兔兔趁機把手上的剪紙貼上去,然後馬上轉身開門下車。 當揚滿善回過神來,他的臉上已貼了一張「豬頭」。 「啊──兔兔!兔兔!」 他花了好大一把力氣,才把這張脆弱的剪紙,完好無缺地撕了下來。 當他正要追出去時,兔兔已經不見蹤影。 第3章(1) 直到申時後,夕暮罩天,穰原著名的茶街依然是人聲鼎沸。因為茶街上也有許多著名的館子,賣茶也賣食,晚膳時間總有人來用餐。 在一家擠滿了食客的館子裡,可以看到一個嬌小靈巧的身影,正穿梭其間。 「客人,請喝茶。」她笑容滿面地為客人倒茶。 「客人要乳釀魚是嗎?今天的魚可是饒河來的鯉魚,包準好吃。」因為急著向客人介紹好料理,所以小臉佈滿了興奮可愛的潮紅。 「五位嗎?請進來,裡頭還有位子。」客人進了館子,她便熱情地招招手,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很受歡迎似的。 總之,這個新來館子幫忙的小姑娘,贏得了這館子裡所有人的喜愛。 只有一個坐在角落的男人,沉著臉,死瞪著那忙得很快樂的小身影。 他手上的筷子,已經腰折了…… 等了一會兒,那像兔子般嬌小憐人的小姑娘,終於端了菜,往他這裡招呼。 「客人,您的椒麻難……」當兔兔抬眼,看清這桌客人的時候,她的笑沒了。 還穿著朝服的揚滿善,翹著腿,冷笑數聲。「可讓我找到了,兔兔。」 她癟著嘴,重重地將盤子放下。「你的椒麻雞,客人。」送完菜,就要走人。 揚滿善一把抓住她。 「對別人妳笑得可慇勤了,那我呢?」她知道他看得多吃味嗎?她怎麼可以把她的美麗無私地奉獻給這些臭男人?! 「客人,我不認識你。」她還在生他的氣呢! 「妳知道我找妳找多久嗎?」揚滿善大聲了。「跟我回家!」 「我可有可無,你幹嘛還要我回家?!」 「妳並不是可有可無!好嗎?」他還想說,她很重要,重要到就像他的血肉一樣,一旦剝離了教他怎麼活? 老天!好幾天沒見到她的人、沒吃到她的菜,他簡直快發瘋!回去就是空蕩蕩的房子,他討厭沒有她等待的家,他只是沒有老實說而已。 為了找她,他可是每天一下朝,就穿著官服來到這條她最常來的茶街上逮人,別人看他每回來茶街的模樣,都以為他是官府派來抓通緝要犯的。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她——就在她學椒麻雞的饒州館子裡。 「不要!」兔兔掙扎。「我還沒原諒你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