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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頁 樓采凝 「哎呀,真對不住。」說時,她暗地對丞允搖搖頭,示意他別暍。 「沒關係、沒關係,我再請下人泡一杯來,阿虎……」 「不了,我們還是先回去吧,想必還會有客人上門,讓管家一直陪著我們也不好意思,再說我們兩人一身濕,是該回府換件衣裳。」丞允意會出琴眉的意思,旋即找機會走人。 「也好,今兒個謝謝貝勒爺與少福晉。」 走出雲莊,兩人立即上馬離開,丞允雖好奇,但仍不語地望著陷入沉恩的琴眉,等著她開口。 「對了,是條母。」她突然喊道。 他立刻勒住馬,認真問道:「條母是什麼?」 「一種毒物,和散落的茉莉花瓣極相似,剛剛茶裡那一絲絲的就是條母。倘若喝下,一開始沒有感覺,可是三天後就會全身慢慢僵硬,無法言語,接著就是死路一條。」想到竟然有人想用那種可惡的毒物對付她和丞允,她便忍不住顫抖著。 「琴眉,你確定?」 「我很確定,我阿瑪是習醫的,他在教我分辨藥材與毒花時,曾經用條母泡茶水給我看過,就是這顏色、這氣味兒。」 發覺她顫抖得不得了,丞允握住她的手,「別緊張,幸好有你在,不是沒事嗎?」 「可如果我不在,你就會喝了它……而且它很難解的。」她緊抱住他,窩在他懷中顫抖不止。 他輕拍她的背脊,將她摟得更緊,「還好你識破了那茶水有毒,否則我們都會……」 「答應我,以後吃喝任何東西都得注意。」這案子還不知要查多久,表示未來他都會很驚險,她又如何能安心? 「是,我答應你會注意的,我們走吧。」 攬住她的腰,他再次揮鞭,才剛起步便發現後面有人追蹤,他眼一瞇,快馬加鞭想甩開他們,可那些人卻窮追不捨! 「怎麼了?為何騎這麼快?」就連琴眉也發現怪異處。 「別怕,有我在。」他用力將斗篷一揮,將她緊緊捆在胸前,「再怎麼樣,我也不會讓你受傷。」 「丞允!」她懂了,他們現在肯定是在生死關頭。 見他牢牢護著她,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,他如此待她,即便少了一絲愛意,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? 「從現在起我會加緊趕路,你要緊緊抓牢,懂嗎?」他壓低嗓音提醒著她。 「嗯。」 「還有,前面是竹林,我想試著穿過去甩開追蹤者,避開他們的暗器,你相信我吧?」 「我相信。」她毫不遲疑地說。 「那就好。」淺淺一笑後,丞允便將她鎖得更緊些,只手馭馬穿越重重竹林。 林內的竹子生長得非常密實,他卻可以迅速精準的往狹隘細長的小路上鑽動,遠遠將追蹤的人隔絕於後。 穿過竹林後,他稍稍放緩速度,鬆開了她,「你還好吧?」 「我很好,你——」呃,琴眉發現他兩邊袖側都破了,顯然是被銳利的竹葉掃過所致,不必想也知道他的雙臂傷得有多嚴重了! 再看看自己完好無傷,全然是因為他的保護呀! 「你傷得挺重,讓我看看。」她想捲起他的袖子。 然而他卻阻止了她,「別慌,小傷罷了,我們還是先趕回府邸比較安全。」往後看了看,他旋即又夾緊馬腹,直往北京城馳騁而去。 此時此刻,他深感疑惑,因為剛才他明顯感受到身後追趕他的馬蹄聲非常熟耳,到底在哪兒聽過呢?偏偏在這緊要關頭他卻又想不起來。 用了晚膳之後,琴眉只說要回房休息,沐洗之後她躺在床上:心驚地想著今日所發生的事,就這麼想著想著便睡沉了。 小春想去喚她卻被丞允阻止,「她今天一早去華蓮山上香,之後又隨我跑這麼遠,應該很累了,讓她歇息吧。」 「可是少福晉要我一個時辰後叫醒她。」小春不敢違令。 「沒關係,到時候就說是我的意思。」 「是,小春知道了。」其實她也想讓少福晉多休息,只是剛剛瞧她一臉憂心,深怕不叫她會耽擱了什麼事。 「你退下吧。」 進屋看了看琴眉,輕輕撥開她覆額的髮絲,聞著她剛沐浴過的覆滿花瓣馨香的身子,他忍不住俯身輕輕吻著她的唇角,啄了下她的鬢髮。 「累了一整天,好好睡吧。」在她耳畔低哺了幾句後,他便退出房間回到書房。 剛剛用膳時,他已派人去江大人那兒拿這陣子調查的資料,經細查之後,才猛然發現這段日子陸續被暗殺昀幾個人全是他認識的,有的僅是在某個場合見過面,有的則是稍有交情! 奇特的是,他們認識的時間點都是在六年前,莫非兇手是針對他而來? 為此,他閉眼細想,思付整夜未眠,天一亮又出門去了。 第6章(2) 在他離府之後沒多久,琴眉才猛地驚醒!她看看身畔,他並不在,可為何唇角、鼻間都留有他身上原野般的氣味? 又發現窗外天色已亮,她才驚覺原來自己已睡了整晚,「小春……小春……」 「小春在。」小春匆匆進屋來。 「現在是什麼時辰了?」 「快辰時了。」 「天,這麼晚了!」琴眉旋即下床,「不是吩咐你叫醒我嗎?」 因為她還有好多話想對丞允說,告訴他她早就原諒他了,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睡得這麼沉! 「是貝勒爺不讓我叫醒您的。」小春微笑地說:「爺兒真的很關心您、在乎您,猜想您肯定累壞,所以不許我吵您。」 「這麼說他進過屋裡了?」那嘴角的氣味真是他留下的? 「應該吧。」 「那他現在在哪兒?」她起身坐在桌前,「小春,快為我梳妝。」 「是,少福晉。」小春走過去為她整理頭髮,「貝勒爺一早就出去了,也不知道去了哪裡。」 「什麼?他出去了!」琴眉心一驚。 「是呀,卯時一過就出去了。」見琴眉一副驚慌的樣子,小春忍不住問道:「昨天您和貝勒爺去哪了?為何回來時貝勒爺的衣袖都破了?究竟是遇到什麼事?」 貝勒爺只是淡淡的交代一句「遇到了危險」,把老喳給嚇壞了,但細節如何貝勒爺卻沒說清楚。 如今又出門去,不但府邸裡的人都擔心,少福晉會焦慮也是一定的。 「有人想殺我們。」她閉上眼。 「什麼?」小春持梳子的手一顫,「怎麼會……過到這種事?太嚇人了!」 「我也不清萣,所以我很擔心他。」想起昨日的事,琴眉紅了眼,跟著吸吸鼻翼,「小春,別緊張,貝勒爺不會有事的。」 「嗯,貝勒爺一定沒事的。」小春深吸口氣,強迫自己要鎮定。 「隨便梳個簡單的髮式就好,我想去大廳看看。」琴眉又道。 「是。」小春立即為她梳了個簡單大方的髮式,旋即又找了件春綠的旗服給她換上。 梳洗完畢後,琴眉便急急前往大廳問著老喳,「知道貝勒爺去哪了嗎?」 「他沒說,只說去辦案。」 「又是辦案!」琴眉陷入沉思與不安,「他去哪兒,快給我備馬,我也要去看看。」 「少福晉,您別著急,貝勒爺啥都沒說,也沒說要去哪兒,只要我們好好照顧您。放心,這回貝勒爺帶了下人出去的。」老喳安慰道。 「這樣嗎?那就好。」至少有人陪同,她也可以稍稍安心。 「少福晉,早膳已經準備好了,您是要去膳堂用,還是讓小春為您端進房裡?」老喳客氣地說。 「我不餓,你們不用伺候我了,先去用膳吧,小春你也去吃早膳。」在沒有等到他回來之前,她是絕對沒有食慾的。 「可是少福晉……」小春還是感覺很不安。 「沒關係,你快去吧,我回房了。」 雖然琴眉的表情看來平靜,可是大伙都看得出她與他們一樣:心都揪成一團,但願貝勒爺可以平安歸來,不僅可安他們的心,也讓少福晉可以早點用膳。 回到房間之後,琴眉從五斗櫃中找來繡線與繡布,親手為丞允縫了只平安袋。 平安袋上繡了蘋果與馬鞍,表示可平平安安、健健康康,再放進一枚銅幣,表示與之同心,可探知其安好與否。 平安袋贈予君,願君永留存,平安長相隨。 就這麼過了午時又過了酉時,依舊沒有傳來丞允回府的消息。 望著躺在前方稟前的平安袋,她好怕……好怕送晚了、好怕他不會再回來。 「少福晉,您早膳和午膳都沒用,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。」小春見她一整天滴水未沾、粒米未進,為她感到擔心。 「我沒事。」對小春笑笑,「成天待在房裡黥繡,無所事事,怎麼會餓呢?等貝勒爺回來再一塊用吧。」 「小春聽說過一句話,好像是沒消息就是好消息,貝勒爺現在啥消息也沒,就表示他好好的,您不用膳,他反而會感應到,更會不安。」 「是嗎?」雖知小春說的是安慰話,但她還是聽進去了,「好,如果我餓了或想吃點東西,一定讓你去準備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