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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頁 佟珊 其他人則是非常知情識趣的站在門外,垂睫靜候。 「你這丫頭進來之前都不會先敲門嗎?也太沒規矩了吧!」匆匆將褪到肩下的衣裳拉回原處,床上的佳人慌得花容失色。 「我敲了,誰知道裡頭忙得昏天暗地,難怪沒人聽得到!」眼前綺艷的景象讓沈佑希的小臉迅速罩上一層寒霜,「既然三皇子在忙,那就不打擾了。」 床上的又是一張新面孔!他到底有多少入幕之賓?這麼「四季常春」,難道不但心「鐵杵磨成繡花針」嗎?真是沒救了! 「等等。」慵懶的聲音這才響起,齊御群帶笑的俊顏自女子身後露出,「那些都是我要吃的,不能端走。」 聞言,侍女們忙將瓷盤——呈上,唯有為首的那個人仍是文風不動。 「三皇子看起來正忙得不可開交,哪來的閒工夫進食?」沈佑希冷冷一笑。 「你是要繼續挑戰我的話,還是想到外面去冒險犯難一番?」他泰然笑睇著面罩寒霜的沈佑希。 仔細看來,她的容貌其實相當精緻,雖非艷麗無雙,卻是帶著一股清新之感,常因不以為然而微皺的俏鼻十分秀美,總是因發怒而或嘟、或咬的菱唇嫣紅得有如盛夏薔薇,墨畫般的柳眉下鑲著兩丸夜星般的黑玉——縱然多數時刻它不是閃著怒焰,便是充滿嗤之以鼻,然而不可諱言,那是他見過最璀璨明亮的一雙眼眸…… 而正被他評頭論足的那個人則是重重將托盤放在桌上,內心懊悔不已——方纔她為何要心軟,沒在菜餚裡放入瀉藥,或是先吐上幾口口水…… 愈想愈生氣,她索性別開眼,拒絕再看他礙眼的臉龐——因為愈看火愈大! 自從他昨晚一連勾出十二道想嘗試的菜餚後,她今天可是黎明即起,在設備不甚先進的膳房裡忙進忙出,沒想到與此同時他也沒閒著…… 真是太令人生氣了,他除了招蜂引蝶,究竟還會什麼?沈佑希突然很想衝到他面前提問。 「三皇子,她好像一直在瞪我呢!」怒氣勃發的沈佑希讓紫衫美人瑟縮了一下,直偎向身後厚實溫暖的懷抱以尋求庇護。 「是你一直盯著我,才會誤以為我在瞪你吧!」沈佑希皮笑肉不笑的說。 方纔一進門,這女人還氣焰高漲的罵人,怎麼此刻又變成了柔弱無骨、楚楚可憐的小女人了? 難道齊御群就喜歡這種「風情萬種」型的女人嗎? 「你……」首度遇到這麼嗆的小辣椒,紫衫美人當場啞然。 輕撫著佳人的背脊,齊御群笑問神色陰鬱的沈佑希,「你非得將我身邊的每個姑娘都嚇跑才甘心是吧?」 「反正三皇子身邊什麼不多,就是女人最多,少了這個,明天也會再有其他的補上,有差嗎?」她的笑容十足無辜。 這話讓紫衫美人的俏臉微微一變。 齊御群則是淡笑回應她的嘲弄,「你這副模樣要是讓不知情的人看見,還當你也是被我始亂終棄過的女人呢!」 「三皇子多慮了,就算哪天我真的成了餓虎,您也絕對不會是那頭可憐的羊,因為我還懂得什麼叫「挑食」,您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吧!」她安撫的笑道。 齊御群原本還閃著戲謔的黑眸倏地一黯。 「好了,沒其他事的話,我先告退了。」算了,她才懶得理會這個花心大蘿蔔!她的生命應該浪費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。 就在她翩然轉身之際,渾厚的聲音從齊御群的齒縫中進出來。「你出去……」 「我這不是正在走了嗎?」他是在催什麼催?待她離開,他想怎樣跟那個美女溫存都可以,有差這麼一點時間嗎?果然是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人,竟然連忍耐為何物都不知道! 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沈佑希沒察覺身後的人已整裝跳下床,直到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時,她才痛呼出聲。「你幹嘛?很痛耶!」 捂著鼻子,齜牙咧嘴的她完全忘記他先前的規定,疼痛讓她差點連眼淚都飆了出來,「不是你叫我出去的嗎?幹嘛突然跑出來擋在路中間?你沒聽過好狗不擋路嗎?」痛死她了! 「我說的不是你,是她!」幽黯黑眸狠狠鎖著這個從來不知順從為何的女人,修長的手指卻直指床上正準備看好戲的女人。 「啊?」紫衫美人嚇了一跳。「三皇子是指我嗎?」 「不是她,當然是你了。」此刻,齊御群最引以為傲的翩翩風度與瀟灑風采全都蕩然無存——只因身高只及他胸前,卻總是讓他咬牙切齒的沈佑希這回是真的讓他動氣了。 「苑靜明白了。」紫衫美人猶如驚弓之鳥般起身,迅速閃人,就怕受到牽連——她可以感覺得出來,在齊御群俊美的外表下正潛藏著暴風雨前的寧靜。 待房門被砰然掩上,沈佑希這才猛然回神,意識到房中就只剩他們兩人了。 這不是她第一次與齊御群獨處,但他的臉色卻從來不曾像現在這麼平靜過! 在她摔碎玉麒麟的當時,他也還會又吼、又跳;但如今,他竟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,不發一語,令人毛骨悚然。 下意識的,她開始往門邊退去,並在大腦中盤算著逃離的路線。 「你給我過來。」盯住離他愈來愈遠的嬌小身軀,齊御群冷靜道。 「有話您儘管說,我在這裡也聽得到。」察覺到局勢不妙,她識相的換回敬稱。 「我說過,我說向東,你便不可以往西;我說坐下,你就不可以站著;我說微笑,你當然就不可以生氣……還記得嗎?」勉強生出的笑意在他的唇畔泛開。 沈佑希給面子的往前走了兩步,在距他十步之處停下腳步,靜候吩咐。 齊御群並未在距離上多所計較,只是凝視著她滿是叛逆氣息的臉蛋,沉聲問:「你究竟對我有什麼不滿?」 「三皇子多心了,您可是我的避風港,我怎敢對您有不滿。」她垂睫說著違心之論。 「是嗎?」齊御群驟然上前,不由分說的捏起她倔強的小下巴,字字清晰道:「那就看著我回話。」 「放手!」先前觸電的印象太過深刻,她慌亂的拍掉他的手,唯恐「異象」再次發生。 齊御群告訴自己,她只是礙於男女授受不親而迴避他的觸碰,並非真對他厭惡至極,甚至她之所以舉止異於一般女人純粹是因為——「你在吃味是不是?」 「什麼?」沈佑希訝異的望著他的面容,想知道他是認真的,還是在說笑? 「因為我一直寵愛著許多女人……就連對其他侍女都是輕聲細語、和藹可親,偏偏對你不是這樣,所以你故意特立獨行、標新立異,時常跟我唱反調,為的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是嗎?」這是在女人堆中向來無往不利的齊御群唯一能想得到的原因。 這就是他的結論嗎?沈佑希忍不住笑了出來,真不知該說他是單純,還是自信過度! 「你笑什麼?我說的不對嗎?」注視著她千變萬化的純淨臉龐,齊御群不懂她怎能一會兒生氣、一會兒縱聲大笑,就像陰晴不定的天氣一般。 「您想聽實話,還是聽謊話?」她極力忍下笑意。 「當然是實話。」 「可是說實話,您一定會生氣……」她可以感覺得出來,看似玩世不恭的他其實自尊心極強。 「你幾時見過我真正發怒過?」 「就是因為沒有,所以我一點都不想締造紀錄。」 見她仍有顧忌,他深吸一口氣,扯出微笑,「放心,既然是我叫你說的,不管你說什麼,我都不會生氣。」 只因此際,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。 拿到了免死金牌,加上他的神色顯得異常堅持,沈佑希只好順其意,「我笑是因為……曾在無意中聽到朱先生提及,您其實十分聰穎,但您剛剛的推測卻讓我對他的識人之明首度產生了懷疑……」 眼尖的察覺到他的面容有異,她急忙提醒道:「您說過不會生氣的!」 「我沒有生氣……」僵硬的笑容算是保證,「所以真的是我料錯了嗎?」 看他還算是鎮靜,並沒有發怒的跡象,沈佑希這才放心的繼續說:「當然,而且還錯得離譜!我跟那些見了您就像蜜蜂見著蜜般的女人完全不一樣,我對您根本就沒興趣,既然如此,又怎會因為您待誰比較好就吃味而故意忤逆您呢?」 這番話突然讓齊御群的胸口為之一窒! 我對您根本就沒興趣,既然如此,又怎會因為您待誰比較好就吃味而故意忤逆您呢?這幾句話不斷在他的耳畔迴響,突然,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衝上前,一手攬過她纖細得彷彿再用力些就可以折斷的柳腰,一手挑起她無瑕的容顏,強悍的掠奪了方纔還振振有辭的紅唇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