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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頁 簡薰 「不是妾室,是通房,哪有招贅還納妾的。」莊氏見她神色不太樂意,趕緊又道:「不過那還久,以後再說也不遲。」 說完,又從木箱中拿出一隻小銀盒子,「這個呢,是大嫂給你準備的,你悄悄收著,若是新婚之夜總覺得不太順利,往香爐裡放一些,這便會順了。」 齊瑤耳朵一下熱了起來,又想,說不定真的需要,自己什麼也不懂,有很大的可能真的不順,她不想掃程商的興。 伸手想拿盒子,突然又想到,「這東西,不會有害吧?」 「不會,這可不是行腳大夫賣的怪東西,是請歐陽大夫特別調製的,大喜之日,沒人不緊張,有的是新娘子緊張,有些是新郎官緊張,這春香粉,就只是讓新婚之夜順利些,銀盒子也只是一次的量,你收著,若是用不上那是最好了,若是緊張,跟香粉一起燃,別耽誤吉時。」 「那,謝謝大嫂了。」 「一家人,有什麼好謝的。」 這個秋天,對她來說,真是大事一樁樁。 十五歲第一次退婚,十六歲第二次退婚,十九歲的尾巴,她終於成婚了。 莊氏給她的小銀盒,她沒用,因為過程很順利,順利到她隔天完全起不來,還要丫頭扶著才有辦法穿衣服。 對著鏡子,第一次梳起了婦人髮髻,從齊瑤,變成程商的妻子,齊氏! 小雪過去,冬至到來。過年,元宵。 京城的春天,百花盛放。 成親後的第三個春天,齊瑤被診出有了喜脈。 第8章(1) 齊瑤從沒見過程商這樣子,一臉狂喜,高興得聲音都分叉了,「真,真是喜脈?」 那大夫看多了興奮的丈夫,笑說:「老朽都行醫四十年了,喜脈絕不會診錯,恭喜大爺,恭喜奶奶。」 送大夫出去,給荷包,問清楚下次診脈時間等瑣事,自然由江嬤嬤跟著去,屋裡留給夫妻倆。 程商拉著妻子在床邊坐下,伸手摸摸她的肚子,眉眼之間儘是喜色,「真有了?」 齊瑤笑說:「這劉大夫不是你請的?說他醫術精湛,肯定知道我這幾日在不舒服什麼,倒問起我來。」 程商歡喜的看著她的肚子,終於又吐出幾個字,「我要當爹了。」 「是啊,我也要當娘了。」 齊瑤把手覆在他的手上——比起高興,心裡更多的是鬆一口氣。 她跟程商每晚滾床單,醫娘說,兩人都年輕,若是身子健壯,照這頻率,很快就有了,有些得丈夫心意的女子,成親第一個月,癸水就不來了呢。 雖然她很明顯得了丈夫心意,但,癸水就是來了。 第一個月來,第二個月來,每個月都來。 她沮喪死了,甚至在想著要不要給程商張羅通房——他不知道自己原本的姓氏,不知道自己原本的名字,肯定想要一個血緣相通的小傢伙,自己肚皮不爭氣,總不能累得他無後。 把打算跟江嬤嬤說了,江嬤嬤卻是不贊成,才兩年多,怕什麼,「這萬一小姐不是身體不好,只是運氣不好,通房一懷上,小姐也有了,這要怎麼算。」 葉嬤嬤更是極力反對,「姑爺的長子必須由小姐所出,若是過個五六年小姐還沒動靜,那再說也不遲。」 也不知道是誰去跟程商講了,程商那晚回來便跟她道,他是想要孩子,但不想要別人給他生的孩子,若孩子不是出自她腹中,他也沒那樣希罕。 齊瑤真是驚呆了,居然有人這樣想? 但,又忍不住高興起來,他啊,真的是很喜歡自己呢……身為一個女子,有了這樣一個夫婿,何其有幸。 「萬一,我說萬一,我真的生不出來,那可怎麼辦?」 「那也不要緊,若三年後還是無所出,便抱大哥的庶長子過來扶養,反正也是姓齊,倒也沒差,再者,我名下財產多,對這孩子的前程只有好處,爹娘不會反對的。」 這也是辦法,「可,可是,你真不想有個血脈相連的孩子?」 程商笑了出來,「都說了,若不是你生的,我沒那樣想要——要有後,我早買幾個丫頭回來生了,怎麼可能到現在還膝下猶虛。」 被他說得心裡一跳一跳的,程商從來沒說過喜歡她,或者會對她好之類的話,但這幾句話,卻是比什麼甜言蜜語更讓人心動,是啊,他又不缺銀子,若真想,只怕孩子都七八歲了。 正妻不孕,收幾個通房很正常,但說實話,誰想跟人分享丈夫。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,她以為只有戲中才有,沒想到…… 「笑什麼?」 齊瑤回過神,手輕輕撫著肚子微笑,「我在想,人跟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難說,我爹娘說紀家好,結果紀家並不好,原州的叔叔嬸嬸說金家好,結果金家也不好,這幾年,是跟你成親後我才終於覺得安適,才覺得好。」 他得意起來,「那可不。」 這也是她覺得丈夫神奇的地方——他並不在意說起紀家或是金家。 第一次其實是葫蘆不小心。 算算,大概是十個月前,娘派人送東西來,那嬸子是葫蘆的親戚,多說了幾句,葫蘆進門便劈里啪啦的倒了。 「小姐,表舅娘跟我講,那個齊金珠跟尤氏,被紀家太太送回齊家了呢。」 櫻桃奇怪,「尤氏不是逃了,怎麼會在紀家?」 「那尤氏聽說就是逃到齊金珠那,換了個名字,又沒怎麼出門,所以才一直找不到。」 「原來是這樣。」櫻桃露出嫌棄的表情,「那送回齊家,又是怎麼回事?」 「紀老爺先前不是把紀二少爺分出去了嗎,原來還有後頭,另外讓紀頤生回家了,齊金珠跟著一起進門,紀太太原本想看在她生了兩個女兒的分上,不趕她走,卻也沒提抬妾什麼的,總之,沒名沒分,連個姨娘都不算,聽說連下人都不太搭理,重點就是,大少爺回家,自然要張羅婚事,娶妻納妾好開枝散葉,齊金珠居然在這時候想惹事,紀太太一生氣,便把她跟尤氏一起打包送回齊家了。」 始終沒說話的齊瑤聽到這裡,忍不住皺眉,「她把這兩個瘟神送回我家做什麼?」 「說是跟我們太太賠罪呢,要我說,這紀太太真不會做人,齊金珠壞了小姐跟紀家的親事,尤氏以前爬老爺的床,後來又壞了小姐跟金家的婚事,紀太太怎可能忘記,知道人是誰時,就應該把人送回齊家,惹了事這才送出來,哪裡像是賠罪,根本就是自己棘手趕緊擺脫而已。」 這紀太太真的是—— 尤氏也就算了,就算生了齊家長女,身份依然是個丫頭,賣身契在母親手上,打死還是轉賣,都容易。 但齊金珠,不管再怎麼不像話,都是齊家的庶長女。 母親若是把她賤嫁,齊家會惹人非議,大哥正在想路子爭取競茶資格,不能在這種小事上落人把柄,不然要被說不厚道,對待姊姊如此狠心,怎能成為皇商。 但若是再張羅婚事,勾引過妹妹的准夫婿,還生了兩個女兒,這一張羅給誰啊?即使嫁妝豐厚,怕是也沒人敢娶,生過孩子事小,重點是不守規矩,這種女人娶進門,只怕不安生。 娘因為大哥名下好不容易才添了第三個兒子,正在高興呢,紀太太居然把這對母女甩過來,真是,唉。 「我娘怎麼辦?」真是招誰惹誰了,這輩子被尤氏搞得這樣不開心。 「我表舅娘說,太太把那對母女交給賈姨娘發落,賈姨娘最近正求著太太再給二小姐講講親呢,自然很賣力,把尤氏打扮過後送給路過的商隊,商隊一看有免費的女人收,拴了鏈子就拖走了,去哪也不知道,至於齊金珠,小姐可記得當年太太想把她許給一個甘姓國生,那甘姓國生後來不是中了進士,還去晁州天司府當了正府嗎,賈姨娘不知道怎麼著,跟那甘姓國生,不是,跟甘正府聯絡上了,甘正府派了轎子來迎齊金珠當貴妾。」 櫻桃傻眼,「這賈姨娘怎麼搞的,當年二小姐被二姑爺打,太太出錢出面談和離,這才保住命,明知道太太恨那死丫頭,還給她牽了這門好親事。」 「別急。」葫蘆喝了口水,「外人說起這門親事,都說太太寬厚,但齊金珠當年不只語言污辱甘正府,聽說為了不要結這門親,還曾經請人假傳老爺太太的話到冊繁書院,要他們別讓甘正府繼續免費讀書,說是齊家的意思,甘正府這幾年最愛做兩件事情,一是報恩,二是報仇,齊金珠過門後,據說,據說,對婆婆忤逆,對正妻不敬,與妾室不睦,甚至還動手打了嫡子,府裡的嬤嬤跟丫頭指證歷歷,面對如此惡婦,甘正府自然是要重振夫綱,把她關在府裡的佛堂天天打,所以啊,人各有命,當年她若不去勾引紀家那兩光少爺,現在就是正府正妻了,但她想盡辦法,連孩子都生了,好不容易進了紀家門,沒一個月就被趕出來,還被送到甘家當貴妾,可以住大房的正妻不當,現在淪落到住在佛堂天天挨——」 |